花清祀陪著孫芮去了客房,不知該從哪兒安慰。【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她們倆情況不一樣,她失去的是奶奶,親人,而孫芮失去的是愛人,兩情相悅卻沒有圓滿,可是這樣一想,沒有圓滿情深緣淺的點到為止,或許對孫芮是最幸運的。
「孫姐,你知道嗎,我不是花家的血脈,我是奶奶從東都撿回去的孤兒。」花清祀蹲坐在床邊,這樣守著孫芮。
「你怎麼會……」孫芮很吃驚。
「我真的不是,現在我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董叔叔有沒有跟你提過一星半點?」
「沒有,老董他從來沒有提過。」
花清祀嗯了聲,略微有些失望,嘴上說著不在意,其實心裡還是想知道。她很像看看自己的生父母到底是什麼樣,也很想了解,剛生下來的孩子,脆弱瘦小,究竟做錯了什麼,不顧她生死的被拋棄。
——
樓下客廳。
盛白衣點了支煙,深吸一口,「董仁傑有過義女?」
楊逍點頭,「對,董爺的愛人常小姐過世的時候,肚子裡是有孩子的,我以為是董爺失去妻女,打擊太大所以收養了義女。」
「那義女現在在哪兒?」
楊逍直言不諱,「各坐各的,關係就淡薄了,不過結婚的時候董爺備了厚禮,沒再有任何往來。」
「不過董爺對小姐一直疼愛有加,關心備至。」
盛白衣沉吟著,「怎麼忽然想到這件事,是跟喬毅有什麼關聯?」
「喬毅這人,十分心狠手辣。喬毅因販賣毒品被解爺跟董爺鄙夷嫌棄,當年有意收回喬毅手中的權勢。可能是逼迫太兇,惹得喬毅急眼,不計後果的對付解爺跟董爺。為此,解爺沒了兒子,董爺的妻女被孩子。」
「當年追殺喬毅其實很順利,喬毅挨了數槍跌進海里,加上海潮季節,照理說喬毅應該沒有生還機會才是。解爺跟董爺當時也留了人四處打撈,想要確認喬毅是否真的死了,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屍體,都覺得喬毅沒有生還機會。」
「常小姐過世以後,董爺一直很低沉,東都的事也不愛怎麼管,怎麼流連在酒吧歌夜場買醉,日日笙歌。解爺當時體諒董爺的心情,一直很包容。」
「兩年以後,解爺想要捧倪虹上位,倪虹這人聰明奸猾還野心勃勃,最主要的她當年是喬毅的姘頭。」
「董爺知道以後十分不滿,雖沒直接跟倪虹交惡可心裡一直不喜歡她,甚至有意打壓不讓倪虹上位。」
提到倪虹,盛白衣多問了句,「倪虹跟元家有親戚關係,元詞喊倪虹姑姑,為什麼她姓倪?」
楊逍想了會兒,「元家具體發生過什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倪虹跟他父親是被趕出元家的,應該是做了事惹得元老爺子大怒,倪虹才改了隨母姓。」
盛白衣哦了聲,「所以,董仁傑跟解誠豐是因為倪虹上位而鬧僵的?」
「不,這只是引子。董爺跟解爺多年兄弟,斷不會因為這一點小事就鬧僵,主要是霓虹這人太工於心計,倪虹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全是解爺捧得,而當年倪虹巴結上的人就是解夫人。」
「那時候解夫人再次懷孕,倪虹又是女人,在解夫人身邊鞍前馬後,殷勤伺候,解爺很在乎那個孩子,因為這件事的關係解爺給了倪虹很多機會,加上解夫人幫襯過幾句,倪虹的地位一下子水漲船高……」
「解爺跟董爺的決裂,說來確實跟倪虹有關係。在我看來倪虹自是有些依權弄事,囂張跋扈了點,得了好幾個本該是給董爺的資源,加上董爺當時易怒暴躁的脾氣,他跟解爺之間的爭吵逐漸變多,直到——」
「兩人的關係惡劣到拔槍對峙,走到無法挽回的那一步。」
「最開始決裂之後,解爺有針對過董爺,各種打壓以此來規勸,可是董爺不服氣,覺得解爺是在卸磨殺驢,鳥盡弓藏,沒有跟解爺握手言和。」
盛白衣還挺好奇的,倪虹的舊事八卦,項鈞居然沒跟他說,是覺得牽扯上感情的舊事不值一提,還是另有原因?
「董仁傑是從什麼時候認義女的?」
楊逍皺著眉,在努力理解這件事,「其實是個意外,董爺去酒吧談事,遇見個年輕姑娘在打工被客人欺負,董爺當時就在酒吧里幫小姑娘出頭直接認了義女。」
「然後資助上學什麼的,大學畢業後還安排了工作,就這樣。」
「另外一個義女是她自己不爭氣,以為被董爺認了義女就可以囂張跋扈,四處招搖還愛惹事,董爺不喜歡這種行為,就斷了關係。」
「呵,董仁傑還認了兩個義女?」
楊逍點頭,「是,其實都是機緣,可能當時覺得合眼緣就想幫襯一下。」
「董仁傑葬禮的時候沒來?」
「沒,其實董爺認義女也不是想要什麼回報,看到小姑娘長大成人,有自己的事業家庭就點到為止,董爺也說過讓義女跟他不要過多聯繫什麼,怕殃及無辜。」
盛白衣,「這些都是清祀來東都以前?」
楊逍,「第二個義女是小姐來東都後,董爺認義女沒什麼標準的,可能就是一時興起。小姐跟那兩個義女不同,花璟先生,花老夫人都幫過董爺。」
盛白衣意味深長嗯了聲,突然話鋒一轉,「你知道清祀非花家血脈嗎?」
「什麼?您說小姐她不是,不是花家的血脈?」楊逍是真的不知,也不是真的吃驚,沒等盛白衣繼續問,就自己開口,「難道董爺也不知道?」
「董仁傑不知道不奇怪,畢竟花家眾人也是在老夫人過世時才知道。」盛白衣看似渾不在意的一句。
他能肯定,董仁傑是知道花清祀非花家血脈的,就如花老夫人知道董仁傑藏著的那個秘密是一樣。
這兩位,在當年不知謀劃了多少。
「楊逍。」
楊逍從震驚中回神,「九爺有什麼吩咐。」
「現在知道解家舊事的不多,不如你給我仔細說一說。」
「九爺想知道什麼?」
盛白衣想了會兒,「就從你說的倪虹上位,解誠豐第一個孩子沒了以後,後來懷的孩子就是解月白?」
「是,就是解月白。解月白是早產,險些也沒能留下來。」
「怎麼回事?」
楊逍回想著,「具體我沒敢細問,那時解爺跟董爺的關係鬧得有很僵,我只是從旁人那兒聽來的。」
「解夫人生第一個孩子也是早產,身體損傷厲害,如果不是第一個孩子被害死解爺沒打算要第二個。」
「懷上解月白的時候,胎兒就一直不穩,解爺把醫生請了去就近照顧。聽說當時解夫人心情非常憂慮,為此寢食難安,這樣又會影響肚子裡面的孩子,讓解爺整天鬱鬱寡歡。倪虹就是那時候找到機會的。」
「倪虹被趕離元家以後生活得並不如意,就像孫姐那樣在酒吧里摸爬滾打,被生活逼得能說會道,去陪解夫人解悶再簡單不過。」
「可能倪虹真的有本事,解夫人情緒穩定不少。那時解爺的心思都在解夫人跟孩子身上,為此很感激倪虹,一步步捧她上位。」
盛白衣嗯了聲,不經意的問,「解月白似乎也是早產。」
「是,解夫人受了驚嚇,是被迫生產,當時解夫人差點把命都搭上,所以解月白出生後,解爺跟解夫人對解月白都特別寵愛。」
「這樣算來起來,解月白比清祀要大半個月左右?」
楊逍哪裡有主意到這麼多,是盛白衣提了才想起來,「是這樣,花老夫人帶著小姐回江南,我陪著董爺去送的。本來該在育嬰室多留些時間,花老夫人失去兒子跟兒媳心情悲傷,觸景生情,不願意在東都久留就帶著小姐回了江南。」
「如果我沒記錯,那時候董仁傑跟解誠豐的關係已經鬧僵?」
「是。」
「所以,解夫人產子時你們沒有去。」
楊逍擺擺手,「不是沒有去,解夫人產子是深夜,不敢送去醫院,好在解家有醫生,情況十分兇險,多耽擱陣都要出事。」
「差點就是一屍兩命。」
做得有些久了,盛白衣起身,「那你還記得解夫人嗎。」
「解夫人……是個非常好的人,跟解爺就是在東都認識,但解夫人不是東都本地人外地來的。」
「看習慣口味應該是南方人,長得也非常漂亮。」
「有照片嗎。」
「照片不確定,董爺跟解爺,解夫人是有合照的,不過還在沒在就不確定,得去問問孫姐。」
「九爺怎麼忽然對解夫人有興趣,您在東都以南贏的身份呆了三年,見過解夫人啊。」
「是見過,只是有些好奇解夫人年輕時的模樣。」盛白衣轉過身來,「解夫人年輕時,跟解月白像嗎?」
「解夫人跟解月白像不像?」
這問題倒是問到楊逍了,解夫人他見過的次數不少。
「九爺這麼問,仔細一想解月白還是像解夫人的,特別是鼻子以下的部分,很有解夫人年輕時的風韻。」
盛白衣自己也覺得,解月白跟解夫人還是像的,只是像得不多。
「九爺,您是在懷疑解月白嗎?如果她是假的,在解爺夫妻死了以後絕不可能活到現在。」
「而且生下解月白後,解夫人身體就一直不好,在沒有懷孕的機會,並且解夫人產子當晚的確只生了一個女兒。」
「沒有這個可能的,九爺。」
盛白衣,「我也希望是我多想了。」
剛巧,花清祀安頓好孫芮從樓上下來,眼圈還是紅的。
「怎麼下樓了,孫姐睡著了?」
「嗯,我有點渴,來倒杯水,你們聊得怎麼樣。」
「說些舊事而已。」
花清祀走近,拉了拉盛白衣的手,「是不是因為董叔叔被殺一事。」
「祀兒有什麼想法。」
「我可能想的比你簡單。」
盛白衣笑起來,「說來聽聽,怎麼個簡單法。」
「讓他們狗咬狗吧,誰能找到殺董叔叔的真兇,你跟三爺就捧誰上位。九哥,你第一次來東都,不知道東都最顯而易見的規矩。」
「東都講究一個有能力者居之,弱肉強食,哪個強哪個就能上位。如果你跟三爺為的是東都,就更沒必要真的插手其中。」
花清祀牽著他到沙發坐下,「我沒見過解誠豐但聽說過不少,也聽到過不少是你跟三爺合謀害死解誠豐的事。」
「其實我不太明白這個傳聞的意義。」
盛白衣給她倒了茶,笑問,「怎麼說?」
「在我看來,以你跟三爺的算計,最明白不過留著解誠豐比殺了他更好。」
盛白衣笑著,「可是祀兒,也有句話說的是:如果不能為我所用,不如毀了最好。」
「我不否認,可是九哥如果之前我不了解你們可信,但現在你還拿這種話來框我,可就太欺負人了!」
「你跟三爺對東都,不是想要搶過來而是控制住。在當年解誠豐在東都的地位,控制或者遊說成功,絕對比殺了他更具有意義。」
「所以從當年的事來看,這個假消息就是真正的兇手傳出來混淆視聽,把髒水潑你跟三爺頭上,而你們絕不對站出來否認什麼的。」
「你看看九哥,現在的情形跟當年的不像嗎?兇手繼續借解誠豐這件事,又把嫌疑推到董叔叔頭上,讓董叔叔惹來殺身之禍。但如今有一點不一樣的是,我跟董叔叔的關係。解月白接手東都已經三年多,權勢一直是分散狀態,解月白可不是當年的解爺能夠力挽狂瀾。」
「因此得出結論,董叔叔的死就是當年殺害解誠豐的兇手,再次如法炮製想要奪權的手段。」
「我們不稀罕這些權利,只想要真相。與其我們自己辛苦,為什麼不把機會給旁人,誰最了解東都眾人的行事方式,不就是他們自己。」
「我們就是瞎子過河,憑著一些消息去推斷,碰運氣的方法不適合。」
「把權利給出去吧,我想肯定有人為此搏一搏。」
盛白衣很多事沒跟花清祀講,所以在花清祀眼中,盛白衣只是想追查兇手。
楊逍在旁邊聽了會兒,「九爺,小姐說的這個方法可行。即便現在喬毅占據上風,解月白,費宏,雷家兄弟,高國江,林環,還有秦雲偉都不是省油的燈,解月白在東都當家做出大家都不服氣何況是喬毅。」
「我不知道害死董爺的人是不是當年害死解爺的人,但我相信兇手就在其中,與其我們自己漫無目的的查找,不如讓他們狗咬狗。」
「我現在東都如此亂世的局面下,肯定有很多人願意跟九爺您結這個善緣。」
花清祀沖盛白衣眨眼,「要不,試試我這個辦法,萬一成功了呢?我們自己也調查著,多條路多個選擇,對嗎。」
「好,聽你的。」
花清祀也沒多留,「那你們即系聊,孫姐也安頓好,我有點困也去睡會兒。」
花清祀回了臥室以後,盛白衣忽然問楊逍。
「董仁傑有個秘密,你知道是什麼嗎?」
「啊,董爺有秘密?什麼秘密,九爺能否說明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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