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醒來的時候,看到窗外遠處高樓的霓虹閃爍,灰色的黑夜,提醒她睡了一天。Google搜索
「醒了!」沉涼如水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響起。
林初在灰暗中,看到坐在牆角沙發上一道黑色人影。
這不是凌澈第一次在林初醒來的時候坐在黑暗中,知道是凌澈的她,並沒有被嚇到。
「嗯,醒了。」林初輕聲回答。
「傷口感覺怎麼樣?」凌澈問。
林初這才驚奇的發現,她醒來,居然沒有感覺到強烈的疼痛,不知道刑一天給她用了什麼藥,竟然會讓她覺得傷口不怎麼痛了。
按理說手術一天內的傷口,疼痛感還是很強烈的。
而她傷口的疼不但在她承受範圍內,就連因為唱了一夜的歌,刺痛不已的嗓子也不疼了。
林初坐起來,按了一下床頭的開關,黑暗的房間瞬間被照亮。
見林初要下床,凌澈大踏步走過去,將她按在床上。
「你剛受了傷,需要臥床休息,有什麼事情讓我做!」
「不用,我感覺傷口一點也不疼,不需要臥床休息,我要回家。」林初說著推開凌澈的手。
雖然傷口不痛,但她手上用力,還是會拉扯到傷口,蔓延出強烈的疼痛。
「這麼急著要逃離,怕我?」凌澈聲音淡淡的問。
「算你還有自知之明,快點鬆手。」林初生氣的瞪著阻攔她下床的凌澈。
「既然這麼怕我,為什麼還不要命的救我?我死了,豈不是就不會有人再威脅你?」凌澈神色嚴肅的問。
「你覺得你死了,那些人會留我這個目擊證人的活口嗎?」林初雲淡風輕的看著凌澈反問。
當然不會!
雖然凌澈還沒有調查出偷襲他的人是誰,但不管是哪一方勢力,只要動了殺人的念頭,就絕不會留他身邊的人活口。
「看你這表情,就是不會留我活口了,所以救你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單純的因為我不想死,還有我內心深處的天生善良,再加上,你是真心對阿毅好的表哥,我不想阿毅傷心難過。」林初溫聲解釋。
「聽你這意思,你還對阿毅念念不忘?」凌澈目光沒有情緒的問。
林初目光閃爍了一下:「這與你無關!」說著伸手推開凌澈。
凌澈反手將林初的手牢牢握在手中,聲音冷洌堅定:「不要和宋啟航浪費時間,跟我在一起,你才能徹底擺脫陸勵行。」
正在掙扎著將手從凌澈手中抽離的林初目光震驚的看著凌澈,隨後揚起氣極反笑的無奈笑容。
「在你眼裡,我就那麼沒有底限,為了擺脫一個人,不斷的換男人?」
凌澈握著林初的手依舊不放,薄唇輕啟:「你敢說答應嫁給阿毅,不是為了擺脫陸勵行?你敢說和宋啟航玩曖昧,不是為了氣陸勵行?」
林初一怔,被陸勵行囚禁在狹小的黑暗中,加速了她嫁給蘇毅的決定。
被陸勵行半夜三更趕出出租屋,她打電話給宋啟航接她,住到了宋啟航家裡。
她的那些決定,沒有一樣能和陸勵行脫離關係。
她不就是自己口中那個沒有底限的女人嗎?
想到自己為了擺脫陸勵行,為了和陸勵行作對,所做的一切反擊,林初驀然覺得自己是一個很沒有道德,很綠茶的人。
她在不知不覺活成了她最討厭的樣子。
「沒話說了,就是承認自己在利用他們了?你救了我一命,我這人不喜歡欠人人情,為了報答你的恩情,我可以當你男朋友,保護你不被陸勵行糾纏,直到你找到真正喜歡的男人。」凌澈目光認真的看著林初。
「凌澈,謝謝你提醒我,讓我意識到過去的自己有多麼可笑,又有多麼討厭,我不想再當一個連我自己都看不起的人,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不會接受你的報恩方式。」
「就算是擺脫陸勵行,也是靠我自己的雙手,而不是像個交際花一樣依靠其他男人,而且陸勵行也沒有你說的那麼不堪,會一直對一個討厭他的人死纏爛打。」
「你也不用覺得欠我人情,我救的人那麼多,如果人人都要對我以身相許,那我豈不是要三宮六院了?」林初說到最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燈光下,凌澈覺得那張臉明明很虛弱,五官明明並沒有精緻到完美無瑕,但笑容卻像鑽石一樣閃亮。
「如果我非要當你男朋友呢?」凌澈聲音霸道,不容置喙的問。
「絕-對-不-可-能,我永遠也不會讓阿毅傷心!」
林初目光堅定的看著凌澈,眼神里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一冷一柔兩個目光相視,誰也沒有退後的意思。
凌澈的冷和陸勵行的冷不同,陸勵行的眼神像大海,要將人吸入無邊無際的大海里一般。
而凌澈眼神帶著一種強勢兇猛的駭人魔人,仿佛要用眼神將人的喉嚨扼住,讓人呼吸困難。
就在林初眼睛看到酸澀要放棄時,凌澈冰冷的眼睛裡浮起一抹邪魅的冷笑。
「算你及時反醒,沒有為了擺脫陸勵行,亂找靠山給阿毅丟臉,既然話說的那麼漂亮,就拿出你應有的態度,再讓我看到你插足別人婚姻,給阿毅丟臉,即使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也會毫不留情的劃花你這張臉,讓你再也不能靠這張臉,做出讓阿毅丟臉的事。」
所以剛才他說的一切,都是為了考驗她?
看著凌澈那冰冷假面的笑容,林初目光一驚。
凌澈這個男人,還真是危險到深不可測,捉摸不透。
對於這個危險的男人,她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那恐怕要讓凌先生失望了,女人最寶貝的東西就是一張臉,我是不會給你機會劃傷它的。」林初說完起床離開。
「站住!」男人低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凌先生還有什麼吩咐?」林初頭也不回的問。
「這瓶藥是老頭研究多年的秘製藥,有消腫止痛,促進骨頭生長癒合的功效,一天三次,連續塗抹一星期!」凌澈走到林初面前,將兩瓶精緻的藥瓶放在林初手中。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雖然母親在危險面前,選擇毫不留情的把她放在狼窩裡,但她還是很珍惜自己身體的。
林初把藥瓶握在手中,輕聲道謝後離開。
走出天天寵物診所,林初看到面對是一家彩票店,想了一下還是走過馬路,到彩票店裡買了一百塊錢的彩票。
這是她受傷的時候想到要做的事情,不管中不中,都買一下安慰一下受傷的心與身。
看著手中幾張彩票,林初仿佛是已經中了億萬大獎,擁有了全世界一樣,臉上的笑容燦爛而迷人,一點也不像是一個中過槍傷的人。
站在漆黑寵物店的凌澈,看到林初進了彩票店,滿臉歡喜的走出來,被她驚人的操作驚得愣在原地。
很多人一天過得太喪,就會去買彩票改善心情,沒想到林初那種看起來不信鬼神,只信自己雙手改變命運的女人,也會做這種事情。
林初在樓上睡了一天,陸勵行就在樓下等了一天。
看到林初從寵物店出來,壓抑一天的心,頓時歸於原位。
畢竟是中了暗傷,性命不保是很容易的事情。
見她能走能動,還能跑去買彩票,證明她沒有生命危險。
離婚時,他給她的一百萬,被她以是給他兩年辛苦播種費退了回來,他以為她是一個視金錢為糞土的女人。
沒想到她也會做天上掉餡餅的美夢!
看著林初攔了一輛計程車坐上去,陸勵行將車子啟動,朝和林初相反的方向開去。
雖然背上有傷,但林初也沒有回家休息,而是打車來到醫院。
刑一天研究的秘製藥,效果真的很好,讓她的槍傷在術後都沒有那麼疼,給韓庭默用,一定也能減輕他骨裂的疼痛。
林初坐電梯來到韓庭默病房樓層,電梯門打開,看到站在電梯外面的高陽。
看到林初手中拎著打包的食物,高陽臉色沉冷:「昨天晚上不守著韓總,這都過了飯點,你還來獻什麼殷勤?」
「對不起,因為一點私事我出去了一下,一時著急忘記通知你了。」林初目光充滿歉意道。
「我和韓總說你守了他一夜,讓你回去休息了,你不要露餡,讓他失望。」高陽冷冷的說完越過林初走進電梯。
看著高陽對她冷嘲嫌棄的模樣,林初無奈的嘆了一聲氣。
如果不是因為韓庭默,高陽那緊握的拳頭怕是早就落在她臉上了吧。
韓庭默正坐在床上,專注的看著筆記本,處理裡面的工作。
聽到敲門聲,以為是高陽不放心他又回來了。
「滾回去休息,老子不搞基,不需要你一個大男人陪。」
在林初的印象里,初識時的韓庭默清冷矜貴,外冷內熱的霸道總裁。
後來知道她是兒時給他母親醫藥費的安綰兒後,他是溫潤如玉的貴公子。
第一次聽著韓庭默爆粗口,林初才知道他也有不一樣的邪痞一面。
「是我!」
聽到林初的聲音,韓庭默敲擊鍵盤的手猛得一滯,隨後立刻將筆記本收起來放在枕頭下面,躺在床上。
「進來!」
林初走進病房,看到韓庭默揉著眼睛,一副剛睡醒的模樣,視線落在他枕頭下沒有完全藏住的筆記本上,臉上露出一抹輕快的笑。
「別裝了,誰會相信剛才還那麼中氣十足趕人走的聲音,會是一個睡著的人說出來了。」林初說著從枕頭下拿出筆記本,指著上面的文檔下方,保存於半分鐘前。
見偽裝被林初識破,韓庭默不好意思的笑道:「女人太冰雪聰明了不好。」
「不是我聰明,是你演技拙劣,不適合當演員。」林初說著將一個精緻的藥瓶拿出來:「這是我從一個老醫生那裡尋來的跌打損傷藥,對癒合骨頭有不錯的效果,我讓醫生過來給你上藥。」
林初說著伸手要去按床頭的呼叫醫生按鈕。
「我不想讓醫生有心理負擔,這藥是你從外面拿來的,萬一不對症,出了什麼問題,醫生心裡會害怕,還是你給我上藥好了。」韓庭默拉著林初的手阻止她按鈴。
雖然給後背上藥,並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但林初覺得她和韓庭默的身份特殊,還是不要給他不該有的曖昧舉動好。
「我剛才上來的時候,看到高陽了,他應該沒走遠,我給她打電話!」
手機被韓庭默拿走,用一雙充滿自嘲而又澀痛的目光看著林初。
「阿初,一定要對我這麼殘忍嗎?對陌生人,你都能做到不顧生命危險的去救他,對一條人人嫌棄,滿身惡臭的狗,你也能奮不顧身的將它護在身下,就不能給我上一次藥嗎?就當我是一個陌生人,是一條狗,也不可以嗎?」
林初頓時覺得心臟像是被人刺了一刀那麼疼,聲音心疼的道:「庭默,我不許你貶低自己,在我心裡,你是一個很好很重要的人,你不是陌生人,更不是……」
說到這,林初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無法接受那麼高傲優秀的男人,因為她而把自己比喻成一條狗。
看到林初的眼淚,韓庭默英俊的臉上寫滿驚慌失措。
「阿初,你不要哭,不說了,我以後再也不說了,你不喜歡我沒關係,我可以等,你不想給我上藥也沒關係,我這就讓醫生過來上藥。」韓庭默說著伸手去按牆上的呼吸鈴。
林初拉住韓庭默的手阻止道:「你說的對,還是不要讓醫生有心理負擔了,你躺下,我給你上藥。」
韓庭默眼中閃過一抹受寵若驚,連忙聽話的趴在床上。
林初把韓庭默的病服往上拉,露出韓庭默麥芽色精壯的後背,在背中間,有一道高高腫起的傾斜腫傷。
林初用塗藥刷沾了藥膏,仔細的在韓庭默背上上藥。
「好了,上好藥躺一會,等藥膏晾乾再翻身。」林初輕聲叮囑。
「你這藥是從哪個醫生那裡弄來的,塗在皮膚上清清涼涼的,非常舒服,現在我都感覺不到後背疼痛了。」韓庭默聲音充滿驚奇的道。
韓庭默是軟組織受傷和肋骨骨裂,而她是骨頭上卡了一枚暗器,理論上她的傷要比韓庭默重。
她睡了幾個小時起來,就沒怎麼感覺到疼痛。
韓庭默說感覺不到疼痛應該是有點的。
「才剛上藥就不疼了,又不是神話故事,哪有你說的那麼神奇,我有一個朋友在醫院上班,從她認識的一個老醫生那裡拿的。」林初一臉平靜的說不知道藥的來歷。
「高陽說你昨天守了我一夜,看你到現在還一臉疲倦之色,辛苦你了,快把飯吃了,吃好回去休息。」韓庭默目光感激又心疼的道。
明明沒有照顧,卻要讓韓庭默承她的人情,即使林初臉皮再厚,面對韓庭默感激的目光,還是很心虛。
「對不起,昨天晚上我沒有守你一夜,你睡著沒多久,我就走了。」
高陽說不要讓韓庭默傷心,但她最終還是說出了實話。
因為一個謊言,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圓,而她不想對韓庭默撒謊。
更不想讓韓庭默對她心存幻想,耽誤他的寶貴時間。
韓庭默眼中迅速閃過一抹失望,隨後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真是太好了,今天一天我都在自責中度過,我一個大男人居然讓一個女人這麼辛苦守夜,看到你臉上的疲憊,更自責了,覺得是我害你沒有休……」
韓庭默說著一下從床上坐起來,目光含著深深關切的看著林初:「高陽說昨天他走了,你還在這裡,你不是一個不告而別的人,發生了什麼著急事,讓你慌亂到連給高陽打個電話都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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