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我只是在休假,不是死了

  「轟隆——」

  紫色雷霆在幻境上空涌動。

  五位長老居於高空之上,手中的光芒注入刑罰之中,一道雷霆自上空轟然劈下。

  被鎖在十字架上的銀髮少年驀地仰頭悶哼一聲,「……」

  青筋自他脖頸爆起,冷汗順著脖頸往下流淌,一路滴在緊緻延伸的腹肌上,他雙拳緊握,重重喘著氣。

  黑金帝袍早被他扔在地上。

  他怕沾染上血腥味,會被指揮官聞到。

  「還能撐住嗎?」

  天際的大長老問,「今天的雷刑是昨日的雙倍,如果不行就按照昨日的來,日期順延推遲一天。」

  謝灼微抬起濕紅的眸,「不用。」

  那三萬士兵等不了,指揮官也等不了。

  指揮官的發 期本就難以忍受,當初用抑制劑時謝灼還跟他生過氣。

  後來他才知道,指揮官不光會難受,還會五臟六腑燒灼的疼痛。

  他那時都不願意找Alpha。

  他好不容易才喜歡上自己。

  謝灼說:「……繼續。」

  天際的長老們互相看了一眼,大長老率先將精神力注入雷刑之中。

  其他長老只好依言照做。

  下方傳來少年近乎痛苦壓制的嘶吼聲,三長老不忍的皺了皺眉。

  「『隳』本就是不可戰勝之物,即使他天賦異稟真的能將『隳』盡數吸收,但他能做到將其壓制嗎?」

  他們五個的輔助能力只能幫助他恢復,無法幫助他作戰。

  況且那是意識里的鬥爭,無論是誰都無法干預。

  大長老銳利平靜的垂眸說:「他只要能清醒過來,我就能幫他復原如初。」

  「『隳』是意識里的代表負面罪惡的破壞之物,會在清醒的復原過程中徹底消失。」

  從此八大星系便再也沒了威脅之物。

  二長老毒舌道:「倘若他能清醒過來,哪裡還用的上復原。」

  「養個十天半月的也能養好。」

  大長老這個技能說起來十分雞肋。

  他無法做到起死回生,只能將理智尚存的受傷之人復原回身體的最佳原有狀態。

  倘若謝灼在意識里死亡,他就再也回不來了。

  大長老仿佛被戳中了痛處,冷冷道,「這世上就沒有不雞肋的技能。」

  說是天賜之最強技能,可誰的5S級沒有弊端。

  無法起死回生的復原。

  消耗生命換來的和平。

  以及,不能強制取出的白玉。

  威力會折損整整一半。

  只能讓他心甘情願交付出自己的心。

  大長老幾乎想笑出聲,這世上哪有人會願意為了一個人,心甘情願的交出真心。

  簡直荒謬至極。

  當初帝國拿時夫人的性命作威脅,時寒年依舊沒有同意交出自己的心,最後只能被皇后強制性的抹殺,取出那威力只有一半的白玉所用。

  而如今,謝臣始終沒能做到。

  那謝灼呢?

  「啊——」下方被鎖在十字上的銀髮少年,唇角儼然溢出了鮮血,大腦在轟鳴中已經近乎達到極限。

  四長老怒聲:「夠了,已經到極限了!」

  大長老不會讓他死。

  他指尖的暖黃色光芒漸漸熄滅,「收……」

  話音未落,被謝灼嗆了血意的嗓音打斷,「繼續。」

  「你……」

  謝灼抬起濕紅的桃花眸,薄唇染血的冷聲,「我說繼續,聽不懂嗎!?」

  天際雷霆聲轟鳴震耳,四長老終究沒再說話。

  雷霆匯聚在陰雲密布的上空,再次落下之際,驀地整個幻境開始顫動。

  「這是……怎麼回事?」

  大長老猛然抬起眸,「不好,他來了。」

  不等他們立即收手,偽裝成其他的樣子,打麻將也好,鬥地主也好,哪怕是在這裡一起手拉手跳廣場舞都好。

  驀地整個幻境在顫動中被撕裂一條縫隙。

  清冷山茶的氣息強勢湧入整個天地,將天際的雷霆轟了個粉碎。

  「諸位。」

  清冷修長的身影踏入幻境,剎那間整個暗沉天地,從他的腳下開始凝結成冰。

  5S級的琉璃威力不容小覷。

  冰封一直延伸到整個天地凍結。

  時霽平靜掃過十字架上傷痕累累的少年,沒什麼表情的挪開目光,而後看向上空的幾位長老。

  「我只是在休假,不是死了。」

  指揮官在生氣。

  三長老率先開口,有些心虛的說,「我們知道,帶薪休假嘛。」

  時霽平靜踏在冰面上,風雪吹過他額角的碎發,削薄優美的唇勾起輕嘲的弧度。

  「知道?」

  「既然知道。」

  清冷風雪自他身後湧入上空,將天際的長老們一個個轟了下來。

  「所以是誰給你們的膽子,敢這樣動我的人?」

  ……

  二長老摔了個屁股蹲。

  三長老砸在他身上,「拴Q,老鐵。」

  二長老差點沒被砸的一口氣過去,「拴你妹,滾。」

  三長老拎著長袍爬起來,說起來也是好笑,他們幾個從來受人尊敬,還從未有過如此狼狽的時候。

  當真不愧是最強戰鬥基因。

  等等、

  三長老從這信息素中聞到了熟悉的味道,那是……抑制劑?

  旁人或許聞不出來,但他是一手創造抑制劑的人,哪怕再細微也能聞的出來不同。

  時霽的信息素里,有大量的抑制劑。

  他竟然還敢動用信息素,還是這麼大範圍的轟炸級別。

  他……就不怕晚上被反噬嗎?

  那風雪化為盤旋的花,卷至十字架上的少年,將他手腕上的鎖鏈盡數斬斷,隨後化為虛無立馬消失。

  謝灼如今保持理智都難,很難覺察到信息素中抑制劑。

  他垂眸輕聲說,「您怎麼來了?」

  時霽看向他唇角的血跡,並不想回答他任何問題。

  「跟我走。」

  他在發 期里情緒不太穩定,生氣顯然都一視同仁,連謝灼都逃脫不了。

  謝灼安靜了幾秒鐘,第一次將手從他掌心抽離,指尖的血跡啪嗒一聲落在冰面上。

  他說:「是我自願的,哥哥。」

  時霽腳步微頓,「你瞞著我在這裡胡鬧,我生一點氣都不行嗎?」

  時霽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但不需要問也足夠他生氣失控。

  因為自己有些生氣。

  所以小Alpha不願意跟他走嗎?

  謝灼眼睫顫了下,他哪裡捨得讓他生氣。

  可如今面臨暴露之際,他沒有別的辦法,他不想徹底功歸一簣。

  「銀河星系,強者為尊。」

  謝灼親口念出他曾經不贊同的觀念。

  他不知道,這是時霽推翻先帝後一直以來的傷疤。

  「哥哥,我想要淬鍊筋骨,成為銀河系的最強者。」

  謝灼將染血的手在長褲上蹭了兩下,艱難上前兩步重新輕拉起他的手,唇角揚起安撫的笑意,「您不用擔心我,繼續休假,在宮殿裡等我回去好不……」

  他掌心的手抽離了。

  時霽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幻境。

  「隨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