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威武！」
歲月靜好的氛圍被遠處傳來警鈴打破。
跪在地上的泰圓明，豁然抬頭，看見的就是呼嘯而來的警車，烏泱泱的執法隊員，皆是手拿槍械，呈包圍姿態而來。
「你們不講信用！」
他臉色猛地猙獰，惡狠狠地看向何霽月和江書硯。
他是有想過他們可能會聯繫執法來抓他，但是當事實親眼展現在眼前的時候，他依舊是有些難以接受。
房子、車子、女人，他還有那麼多的錢沒來得及花，人生還沒來得及享受，就要承受牢獄之災，甚至是失去生命！
不甘！
強烈不甘的念頭，驅使著泰圓明想要做些什麼。
可頂著腦門的槍，又迫使他冷靜下來。
「我有錢，我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你們，放了我怎麼樣？」
他斂住眼底的情緒，試圖談談條件。
他掩飾得很好，但仍舊沒有瞞過何霽月和江書硯的眼睛。
對自己抱有殺意的人，江書硯向來不會心慈手軟。
「泰總，我想我應該有跟你說過，我最擅長的就是解夢。」
「尤其是像你這樣的白日做夢！」
他居高臨下，視線漫不經心地落在他身上，一字一句，徹底擊垮泰圓明最後一絲希望。
夫唱自然是婦隨！
何霽月微微俯身，笑得一臉玩味。
「泰圓明，別傻了，你沒了，你的東西自然就是我的……國家的！」
這小人得志的嘴臉，看得江書硯好笑。
「好了，將人移交給執法者就行了。」
事情到現在已經算是解決了，接下來的收尾交給執法者即可。
何霽月點頭，收起仿真槍，任由他摟著離開。
「小月月，江哥！」
林初墨這邊，將收繳的槍枝也一併交給執法者後，跑了過來。
似乎是在那段時間已經習慣跟他鬥嘴了，一見到他，何霽月習慣性地就想調侃一下。剛要開口，眼角餘光卻像見到什麼一樣，臉色一驚。
「書硯！」
少女驚呼，聲音里充滿驚恐。
只見本該被羈押的泰圓明，不知何時，已經掙脫執法者的扣押。碩大的體型，好幾個人都有些按不住他。
最要命的是，他此刻手上竟然拿著一支槍，應該是從執法者身上搶來的，黑黝黝的槍口正對準著江書硯，食指已經搭在扳機上，欲要扣動。
聽見少女的喊叫，江書硯順著她的目光也看到這一幕。
男人瞳孔微縮，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要擋在何霽月身前。
然而…
身側推力襲來。
少女渾然不顧地將他推開。
事發突然，江書硯反應不及，待穩住身形，想要去擋住少女時，已經為時已晚了。
砰——！
槍口火藥迸發，子彈猶如流光一般疾馳襲來，快如閃電。
嘭！
眾人眼前一花，便見到少女身子一顫，摔倒在地。胸口溢出的血液如同滴落水裡的墨水般在亮白的瓷磚上，緩緩暈染開來，紅得刺眼。
人在受到劇烈刺激，又或是發生重大變故之時，大腦便會陷入一片空白，失去思考的能力。
簡單來說，就是呆住了。
江書硯現在就是這樣，他低頭，神色有些呆滯。
他清楚，自己現在應該緊急將人送往醫院，可……看著那張血色盡褪的臉，強烈的窒息將他緊緊包裹。
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更像是喪失行動能力一樣。
「何…何霽月！」
他跪倒在少女跟前，艱難發聲，想要抱起她，可那滿地滿身的鮮血，卻又讓他手足無措。
「我現在該怎麼辦？我要怎麼才能幫你止血？我要怎麼才能救你？」
從小到大，江書硯就沒有體會過這樣的情緒。
惶恐不安，迷茫無措，深深的……無力。
可看在何霽月眼裡，他卻是從未有過的鮮活，真就像是活生生的人，而不再是如以往那般冷冰冰的機器。
冷傲矜貴，猶如高嶺之花般的江書硯是很好，自信強大，令人深深的著迷。
但……何霽月卻更喜歡他這如此鮮活的模樣！
「不要…咳咳！」
心口處流出大量的鮮血，何霽月能感覺到自己的生機正在逐漸流逝。她想要說些什麼，可張嘴卻咳出幾口血來。
「不要再說話了，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肯定會沒事的！」
江書硯想要抱起她送往醫院，卻又怕造成二次傷害，只能扭頭朝那群執法者吼道：「醫生，有沒有醫生，快叫救護車！」
林初墨也在這時到來。
數十年來，他就沒有見到過他江哥會有這樣情緒失控的一面。
此刻，見他這癲狂如神魔般的樣子，林初墨咽了口口水，緊忙道：「江哥，我已經聯繫了救護車。不管怎麼樣，先給小月月止血，否則……我怕她等不到救護車。」
聽見他的話，江書硯也恢復了些理智。
簡單包紮止血，他還是會的。
脫下外套，他就摁在何霽月的胸口處，沒一會兒，就不流血了。
「江哥，小月月……哎！」
林初墨有心想要安撫兩句，可是話到嘴邊，又是無奈一嘆。
胸口中槍……怕是天王老子來了，也無力回天吧。
也難怪江書硯會如此失態了。
這事要是放在林初墨身上，他指定要將泰圓明大卸八塊。
想到這，他猛地抬頭，環視一圈，找到已經被執法者控制住，壓在地上的泰圓明，大步就向他走去。
「哈哈哈！」
見到何霽月被自己打中，泰圓明癲狂大笑：「死，都給老子去死！」
「我好不了，你們也別想好！」
他就是在故意報復！
他完了，這輩子，所有的一切都完了。
那他們也別想討得了好！
「踏馬的，小月月要是出事了，勞資指定要你死！」
這一刻，林初墨是真要壓不住自己心裡的憤怒了。
他站在泰圓明跟前，抬腳就往他臉上踹。
嘭！
「啊——」
「給小爺記住，小月月要是出事，你也別想活著！」
雖然有國家律法約束，無法雇兇殺人，但就泰圓明做出的這些事情，判幾次死刑都不為過。
嘭！
「啊——」
「笑笑笑，笑捏媽啊，老子讓你笑！」
……
每說一句，林初墨就狠狠在他臉上踹上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