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夫人發火,小林子自是不敢再造次。
「嗻!」
他屁顛顛向著他江哥跑去,秒變委屈樣:「江哥,嚶嚶嚶,我好害怕,需要兩瓶美酒,才能撫慰我受傷的心靈。」
江書硯聞言,看都沒看他一眼,深邃如淵的黑眸始終緊鎖著何霽月。
但凡有任何異動,他都能第一時間衝上去。
「人已經放了,現在可以把東西給我了吧?」
泰圓明沉著臉,看向何霽月拿著的公文包。
要不是顧忌著她們有別的手段,他早就搶過來了。
「可以。」
何霽月點頭,泰圓明剛要一喜,就聽她說:「但我信不過你,東西和人都在你控制之內了,在我們到安全地點之時,我會把東西扔給你的。」
她說完,保持著後退的姿勢,來到江書硯的身邊。
包圍著他們的馬仔並沒有讓開,都在等泰圓明的吩咐。
聽見何霽月的話,泰圓明臉色有些發黑,忍了又忍,勉強一笑:「讓…他們退!」
話落。
人群分開。
被包圍在其中的三人,立刻就順著他們讓開的通道向外走去。
須臾,就來到樓下的大廳,再往外一步,便能徹底離開。
可卻有幾人守在正門前,微風撩起衣擺,隱約能夠見到黑黝黝的槍柄。
顯然事情沒有這麼容易了結。
「東西!」
泰圓明陰沉著臉看向何霽月。
「先放我們出去!」
少女與他針鋒相對,眉眼凌厲隱約能夠見到幾分江書硯的影子。
他就在她身旁,面帶淺笑,像是對周圍所有的威脅都不放在心上一樣。
「不可能!」
聽見她的話,泰圓明當即回絕,眼底的陰狠已經快要迸發出來了。
「人我已經放了,如果你再不把東西交給我,大不了就魚死網破!」
這話一出,就見包圍而來的馬仔們紛紛撩起衣擺,手已經摸到那黑黝黝的槍柄上,一臉不善地盯著他們。
顯然在等泰圓明一聲令下,他們就將這三人打成篩子。
「好吧!」
何霽月似無奈妥協,緩步走向泰圓明。
「江哥,你就這麼放心讓小月月一個人去?」
林初墨收斂起不正經的樣子,看向何霽月的背影,有些擔憂。
江書硯沒有多說,只壓低了聲音道:「做好準備!」
嗯?
什麼準備?
林初墨正疑惑著,突然就被一陣喧囂的動靜吸引,然後就見到——
已經來到泰圓明跟前的何霽月,在對方拿走公文包,且不死心地想要抓住她時,從腰間拔出了一支槍。
不愧是醫生,心理素質和拔槍速度遠超常人!
是的,一把槍。
槍口徑直頂著泰圓明的腦門。
如果他沒有看錯,小月月那件馬甲,還有腿上那件看似裝飾,實則擋著重要部位的外搭,都是防彈材質吧。
真就全副武裝。
也難怪他江哥能放心小月月一個人去了。
就這配置,換成他來,恐怖組織的窩點,他也敢走一遭!
「江哥,我們現在是不是該準備跑?」
他估摸著他江哥的準備,應該就是在小月月控制住泰圓明的時候,趁機跑。
但是肯定要帶上小月亮。
扔下林初墨,江書硯也不可能會丟下何霽月。
「去把其他人的武器收起來。」
江書硯撂下一句,就去收繳其他人的武器。
他和何霽月在來的時候就已經商量好了。
後者憑藉著自身的優勢,讓泰圓明放下戒備,以便控制住他。
而前者自然是趁機收繳其他人的武器。
至於林初墨……不行就一邊玩去好了。
目前看來,他們的計劃執行得很成功。
「何霽月,你…你可千萬別手抖了。」
被槍頂著腦門,泰圓明就算是有再大的怒火也要消了,額頭滲出冷汗。
「有話好好說,咱們都可以商量的不是?」
「你要是殺了我,你也逃脫不了法律的制裁,千萬別做傻事。」
何霽月聞言,只想笑。
一個犯罪分子在這普及法律,也真是有夠滑稽的。
就是不知道……他要是知曉她拿著的就是一把仿真槍,會是怎樣的心情。
畢竟國內槍枝管控嚴格,這不是錢權能夠越過的紅線。
江書硯自然弄不想弄來真槍,但弄把仿真槍來唬唬人還是沒問題的。
而她身上穿著的防彈材質的衣物卻是真的。
要不是這樣,江書硯絕不會允許她冒這個險。
「泰總還真是懂法律啊!」
何霽月似笑非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略懂略懂。」
泰圓明抹了把額頭的冷汗,他能感覺到頂在自己腦門的槍口有多用力。
她……顯然對他有了殺心!
「何霽月,只要你別殺我,就不會觸犯法律。」
想到這些,他勸誡的言語更加真誠起來。
「那你在對待那些被你抓來的孩子們時,怎麼沒想到這些?」
少女義憤填膺,眼裡的憤怒似烈火般要將一切燃盡。
想到那些孩子們,她心口就一抽一抽地疼。
多好的一群孩子,他們這樣的年紀本該幸福快樂,調皮玩鬧,窩在爸爸媽媽懷裡撒嬌,卻被眼前這畜生關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里,整日惶惶不安,不知明天與死亡哪個先到來。
這還僅僅只是救出來的孩子,沒被救出來的……
想想,何霽月就遏制不住胸腔里積聚的憤怒。
「給我跪下向那些孩子們懺悔!」
她握槍的手用力,手背青筋暴起。
「我跪我跪!」
泰圓明生怕她情緒激動,一個不冷靜開槍把他斃了,「噗通」就跪。
「我有罪我該死,是我對不起那些孩子們……」
他說著就往自己臉上扇,一邊懺悔著。
何霽月見狀,心裡的火這才消緩一些。
「他會得到法律應有的制裁的!」
這時,已經繳械完的江書硯走來,見少女氣呼呼的樣子,他環住她的腰:「那些孩子們…下一世,肯定會幸福安康的!」
「會的,一定會的!」
何霽月重重點頭。
她清楚,她其實是有些感性了。但沒辦法,看到那些孩子們,她好像就能從他們身上看見自己和妹妹的縮影。
無人依靠,沒人撐腰,也是那般的彷徨無措,惶惶不安!
「沒事了!」
少女身軀輕微的戰慄順著臂膀傳來,江書硯沒去看她,也沒說話,只是摟著她腰的手又緊了一些。
像在無聲地詮釋著:沒事,我在,你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