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房間裡亮著柔白的燈。
安安靜靜的只有呼吸聲。
南夏幾乎能清晰地看見顧深側臉肌膚交錯的紋理。
聽見顧深這話, 她有點拿不準是不是上次裝醉親他的事被發現了。
但她只當不知道。
這會兒承認也太丟臉了。
南夏臉頰微紅:「那——也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顧深不太正經地笑了聲:「也對,是我讓你久等了。」
「……」
他手從她右肩緩緩下移, 按著她的肌膚一寸寸挪到她肩胛骨那塊兒, 細細摩挲著。
像是帶了電從她肌膚碾過去。
南夏聽見他說:「早知道你回來那天就該按著你親。」
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欲.望。
他手往前一按,讓她整個人壓在他胸前。
「是不是?」
南夏微微仰頭,唇幾乎貼上他下巴尖, 低低嗯了聲。
她這帶了點兒啞的聲音讓顧深幾乎忍不住, 再次吻了下來。
這回他動作比上次肆意了許多,沒等她反應, 直接撬開她的牙關闖了進來。
氣息交融在一起。
南夏抬手勾住他脖子, 大膽地回應他。
以前她就這樣, 除了剛開始那幾次, 後頭放開了跟團火似的, 分明是一張純得要命的臉。
她是外冷內熱的, 配他再合適不過。
顧深幾乎是把她拎起來,讓她坐他腿上。
兩人徹底放開了親。
乾柴烈火似的。
時間仿佛在此刻慢了下來。
兩人唇舌都攪在一起,嘴裡的苦味薄荷味煙味混雜在一起, 成了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曖昧的要命。
不知道過了多久, 南夏給他親得喘不過氣, 才不覺想推他。
完全推不動他。
他的唇移到她臉頰一側, 一路下移親到她脖子。
氣息落在她頸邊帶著絲難言的癢意。
他親著她, 又把她人轉了半圈,讓她背對著坐在他懷裡, 從身後擁住她。
他指尖從她頸側慢慢划過, 撩開她頭髮, 露出後頸。
南夏瞬間意識到他要做什麼,屏住了呼吸。
下一秒, 他的唇落在她頸後,帶著溫熱的氣息。
她整個背忍不住顫慄了下。
顧深吻著她那塊兒肌膚,說:「上次不是也親了這兒?
還這麼敏感?」
南夏愣住。
「你上次沒醉?」
也就是上次是裝醉了親她?
顧深笑了:「我在你跟前什麼時候醉過?」
他說這話時,呼吸還撒在她頸後這塊兒肌膚上。
南夏有點受不了似的喊她:「顧深——」
這聲叫他的名字更好聽,帶著啞意和難耐。
顧深意識到她還生著病,最後在她頸側輕咬了下,算是放過她。
南夏靜靜地喘息著,雙手有些無力地垂在兩側。
給他親得有些脫力。
安靜幾秒,南夏說:「我想喝水。」
顧深壞笑了聲。
南夏抬手輕輕一胳膊肘撞在他肩上。
顧深把她抱下來放沙發上,給她倒了杯水遞過去。
南夏小口喝完。
顧深就那麼含著絲痞笑站那兒看著她。
南夏喝完水,看了眼時間,半小時過去了。
居然親了這麼長時間。
她想了想,抬頭問他:「你這麼親我,是不是就算被我追到了呀?」
顧深單手插兜,挑眉:「你自己聽聽你說的像話嗎?
追人有你這麼容易的嗎?」
南夏:「那你意思,還沒答應我,你就親我了。」
顧深像個流氓:「這不一時沒忍住。」
南夏點頭認真說:「那卓總監和鄭遠他們沒說錯,你果然是個渣男。」
顧深笑起來,走了兩步到她身前,吊兒郎當地:「那你是不是得離渣男遠點兒?」
南夏看他:「我不,我就喜歡渣男。」
她的喜歡向來是直白大膽的。
除了最開始那會兒她覺得他總出現在她面前有些困擾,她確認了心意開始,她對他的感情就是熱烈的。
從沒藏著掩著。
就像現在這麼大膽地說喜歡他。
顧深勾唇,俯身捏住她下巴尖:「那怎麼辦?
渣男又想親你了。」
南夏一雙眼裡亮著光:「我也是。」
顧深咬牙:「我他媽要不是看你生著病——」
他手機適時響起來。
刺耳的鈴聲打破曖昧的氛圍。
顧深放開南夏,接起電話:「這都幾點了你給我打電話?
孤單寂寞冷啊你平倬?」
平倬在那頭嘖了聲:「耽誤你辦事兒了?」
顧深:「滾。
有事兒說事兒。」
平倬聲音里含著笑:「能不能借你家南夏半天?
她眼光好,幫我挑個鑽戒。」
顧深喲一聲,「你這進度挺快啊?」
平倬聲音挺愉快:「還行,比你自然是快一點。」
顧深冷笑:「你還真是有臉說這話,大學四年加畢業四年,都八年了,我都分手過一次快複合了,前幾天見你倆還跟仇人似的,好意思說進度快。」
平倬不服輸:「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分手也算進度的,沒關係,我懶得跟你爭,反正呢結婚快才是正經。」
顧深:「行了少廢話了,趕緊買吧,人跟你耽誤多少年了,買晚了小心人跑了。」
平倬笑了聲:「南夏沒在你那兒?」
顧深看了眼南夏:「沒。」
南夏垂眸,沒應聲。
他以前也這樣兒。
周圍人都愛拿他們開玩笑,他不大喜歡,明里暗裡都維護著她的名譽。
平倬:「那你這火氣哪兒來的?
人還沒追著呢?」
顧深悠然道:「我呢,一看見你這名兒就來氣,況且現在是她追我懂嗎?」
平倬喔一聲:「那南夏回來那天,是誰求著我讓我去聚會現場打聽消息的,那會兒你看見我名字就不生氣了?」
顧深把手機掛了。
南夏愣住,抬眸看他。
覺得一切在瞬間明朗。
那晚平倬來時給她帶了牛奶,送她回去時幫她買了藥,還有後來那個好夢,是不是都是出自顧深的授意。
顧深明白她眼神里的意思,稍微點了下頭。
南夏心頭又酸又暖,還想再問,平倬給她打來電話。
南夏接起來,直接說:「我跟顧深在一起,我剛才都聽見了,我們在浮城出差,明天上午到南城,下午我陪你去買鑽戒。」
這回輪到平倬喲了聲,他笑著說:「我猜你也在他那兒,不然他不能這麼大火氣。」
掛了電話,顧深還不大高興。
他教育起南夏:「你怎麼回事兒?
沒聽見我說你不在?」
南夏看他:「聽見了。」
她聲音平靜,顧深看她神色就明白她是故意的了,輕笑了聲。
南夏說:「我想讓別人知道,我就是跟你在一起。」
原來聚會那天也是他讓平倬送她,她又知道了他多出來的一份心意。
反正她這回是打定主意跟他在一起了,不管發生什麼。
簡直要命,連慌都不想撒的。
當年那麼多人說他配不上南夏,她從沒受過這些言論的影響,別人問她也大大方方地說他對她很好。
他那些兄弟們的調侃,她也照單全收。
有時候有些太過分的話,她也一笑而過,從不計較。
顧深含笑坐她旁邊兒:「你這會兒倒是乖了。」
當初分手那麼決絕,一句多餘的話都懶得跟他解釋。
南夏聽懂他意思,垂眸沒敢看他。
顧深也沒就著這茬兒往下說,換了話題。
「你今天拒絕給The One的VIP客戶幫忙,是不是有別的原因?」
她向來與人為善,他還怕她會過去幫忙,所以搶先開口幫她拒絕。
但她拒絕得很堅定,他懷疑這裡頭有別的原因。
他懷疑跟當年學校論壇那個爆料他身份的黑貼有關係。
南夏是因為那個貼,認為顧洹跟他有競爭,關係不和才直接拒絕的嗎?
事情關於他的身份和母親的名譽,他在想怎麼跟她解釋。
南夏點頭,把發現那件紅格子西裝抄襲的事兒說了,但沒說抄的是她的作品。
顧深蹙眉。
傾城是靠抄襲起家的公司,前期抄襲的黑歷史簡直一抓一大把,近幾年因為顧深的加入嚴禁抄襲,所以My Lady線沒再出過抄襲這種事,但顧洹手底下的兩條線他就管不到了。
同時他也知道,依照南夏的性子,她最討厭的事兒就是抄襲。
她閱歷廣,從小看各個品牌的秀長大的,幾乎熟悉每個品牌每場秀的服裝設計。
原來大學裡設計圖展示的時候,她一眼就能點出來抄襲和借鑑過度的作品。
所以她說抄襲,就一定是。
顧深看她:「這事兒你別管了,我去跟老頭兒說。」
南夏乖巧點頭。
顧深靠過去,把她抱進懷裡:「那老頭兒鑽錢眼兒里了,就算真是抄襲,他也未必管。
不過我跟你保證,我手底下一定不會出現抄襲這種事。」
意思是,他手底下一定不會出現她最討厭的抄襲這種事。
他潛台詞南夏聽懂了。
南夏微笑靠在他肩上:「我知道,我相信你。」
兩人又抱了會兒,快十一點了。
南夏戀戀不捨地說:「我得走了,等回去再——見面。」
明後天是周六日,不少同事趁這次出差的機會留下來玩兩天,也因為這個原因,南夏跟顧深早商量好了明天一起回南城,還是同一班飛機,只是顧深是頭等艙,她是經濟艙。
顧深勾著她腰:「明天一起走?」
這也太明目張胆了。
南夏:「還是不了,我自己打車走吧。」
顧深表情不太願意,但也沒多說什麼,把桌上的噴霧和喉糖一起遞給她。
「薄荷味兒的。」
他看著她笑。
南夏伸手把藥接過來,抬頭看他,很認真地說:「那我下次見你的時候帶著。」
顧深雙手撥開她長發,捧起她那張清純的臉。
「下次沒這麼容易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