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話音落下, 周遭靜了一瞬。
林森覺得顧深說這話時語氣不大對勁,仿佛有種占有欲似的。
顧洹也笑:「原因呢?」
顧曾正巧有事要找顧洹, 轉頭看見這邊兒氣氛劍拔弩張, 生怕兩個兒子當面吵起來,抬步往過走。
「怎麼了?」
他一過來,這個角落頓時成了全場焦點。
氣氛也驟然變得緊張壓抑。
顧洹輕鬆道:「沒什麼, 只是想跟顧深借個員工去VIP客戶會幫忙。」
他指指南夏, 「就是她。」
顧曾看了南夏一眼,眼裡閃過一抹驚艷。
南夏臉色平靜, 沒什麼表情。
顧洹遺憾道:「可惜他不肯借。」
成衣的利潤要比中低端線服裝高太多。
只要對公司發展有利, 顧曾都樂見其成。
顧曾蹙眉, 看了眼顧深:「這事兒回頭再說, 你們先過來合影。」
他們一走, 蘇甜腿都軟了, 小聲說:「我還是頭一回一下子見這麼多總。」
合完影,晚宴算是正式結束。
其他人全部退場,大部分員工也回酒店房間, 只剩一小撮人。
顧曾讓人把南夏叫過去。
他直接開口:「我跟林森說了, 下周他不會給你安排工作, 你去The One的VIP客戶幫個忙。」
他話音剛落, 顧深就跟著說:「你不用聽他的。」
顧洹臉色微變。
顧深扯掉脖子裡的領帶, 狹長的目光看著他,語氣囂張:「我的人, 我說了算。」
這麼光明正大地說她是他的人, 雖然在場的人並不會誤會, 南夏還是心頭一跳。
絲絲曖昧溢了出來。
但這曖昧只持續了一瞬間。
因為現場的氣氛實在過於劍拔弩張。
這邊兒只剩這幾個人和各自的助理,助理們都面不改色地低頭, 只當什麼都沒聽見。
顧洹一笑:「這恐怕不大合適,爸也是為公司的利潤著想。」
在這令人窒息的氣氛中,南夏忽然開口。
「顧總。」
雖說在場三位顧總,但顧深知道她一定在喊他。
顧深:「說。」
南夏:「很抱歉,恐怕我沒辦法幫忙。」
白色燈光下,女人長著一張純得要命的臉,叫人移不開目光。
她神色平靜,從容不迫,在這種場合下說話一點也不緊張。
雖然在說抱歉的話,表情上卻絲毫沒有任何歉意。
她笑容得體:「我嗓子實在啞得厲害,醫生說聲帶受損需要休息,恐怕沒辦法幫忙下周三的客戶會。」
她聲音的確又干又澀,沒撒謊。
顧曾看顧深這架勢,也沒再說什麼,點點頭,讓她走了。
顧深看了眼她背影,沒理會別人,也轉身也走了。
這幾天都沒聽見她說話,不知道她嗓子已經成了這樣兒。
*
鄭遠殷勤地送南夏和蘇甜回房。
他住隔壁。
蘇甜進房間後把門關上,從貓眼裡看了他眼,小聲說:「他還戀戀不捨呢。」
南夏只當沒聽見,進浴室洗完澡吹乾頭髮。
出來看見顧深微信,只有兩個字。
【上來。
】
五分鐘前發的。
本來說好回南城再見面,但他這會兒叫她上去,微信內容還這樣,肯定是聽見她聲音這樣擔心了。
南夏:【不用啦。
】
想了想,她發了個表情包過去試圖撒嬌。
【害羞( ω )】
【我真的沒什麼事,不用擔心我,會好好喝熱水的。
】
5秒後。
【你是想讓我下去?
】
【給你十分鐘。
】
「……」
南夏這層住的都是助理,事情終於忙完,不少同事都開著門互相串。
他要是下來豈非立刻會曝光?
但是她完全不知道21層的情況,貿然上去,萬一撞見林森什麼的,又要怎麼解釋?
糾結一會兒,10分鐘已經到了。
南夏看時間來不及,緊張到不行,生怕顧深會上來,咬牙換了衣服,起身說:「我出去跑個步。」
雖然知道她有夜跑的習慣,但這幾天都累成狗了她還能堅持,蘇甜簡直想流淚:「這就是學霸和學渣的區別嗎?」
南夏心虛地對她笑笑,剛走到門口,聽見敲門聲。
她從貓眼看到是李可,打開門。
李可微笑說:「打擾你們了,我有件裙子拉鏈突然壞了,能不能麻煩你跟我上21樓一趟,幫我修一下。」
南夏一聽21樓就知道她是顧深派來的,心頭一跳。
這些打雜的活兒設計師助理都得會,的確是個好藉口。
蘇甜聽見立刻起身說:「我幫你吧李可姐,夏夏要去夜跑。」
南夏給她嚇了一跳,立刻回:「你休息吧甜甜,就一個拉鏈而已,反正我正好要出去。」
李可沒給蘇甜回話機會,直接說:「那走吧。」
拉著南夏手腕出來,把門關上。
*
電梯裡沒別人,南夏看著笑容親切的李可,也有點不太好意思,但她沒表現出來。
李可把她帶到2128,敲門。
走廊這會兒沒人。
怕被同事發現,門一開南夏就沖了進去。
撞進溫暖熟悉的懷抱中。
隨之而來一聲調侃:「這麼迫不及待地投懷送抱?」
南夏:「……」
李可很體貼地關上了房門。
南夏手扶在顧深胸前,隔著一層薄薄的襯衫衣料,能觸摸到他肌膚的溫度。
也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
她仰頭看他。
狹長的雙眼含著戲謔,表情也不大正經。
這麼一見到他,南夏反而想得不行,看了他一眼,伸手抱住他的腰,人直接進了他懷裡。
她頭靠在他肩上,呼吸落在他頸部一側。
顧深給她這麼一看就全懂了。
她人幾乎是毫不猶豫撲進他懷裡。
柔柔軟軟的,帶著好聞的玫瑰淡香味兒。
顧深一顆心都軟下來,順勢環住她腰:「想我了?」
南夏乖乖點點頭:「嗯。」
她平常說話聲音清亮,這會兒嗓子沙啞,尾音像是悶哼出來的,話一出口有種別樣的性感。
顧深給她勾得不行:「你這聲兒還挺好聽。」
南夏在他懷裡抬眸:「你喜歡?」
顧深:「你說呢?」
南夏垂眸,沒應聲。
顧深知道她聽懂了,撈著她往裡走。
灰色皮質沙發前的黑色茶几上放著兩盒藥。
顧深打開其中一盒,拿出瓶噴霧:「李可說這個對嗓子管用。」
他伸手遞給南夏,她沒接。
他手裡拿著噴霧,看她。
南夏雙眼清亮得像一泓泉水,她看了他一會兒,慢慢地張開了嘴。
光線落在她臉上,照得她肌膚白皙,嘴唇紅潤。
那意思,讓他幫她。
顧深舔了下後槽牙,抬手輕輕捏住她下巴:「你怎麼這麼能勾人?」
她嗓子很沙:「那你上鉤嗎?」
顧深罵了句操。
他咬牙:「再這麼看我試試?」
南夏不敢惹他了。
顧深把手機開了手電筒,讓她張大嘴往裡照,嗓子眼兒全是紅的。
他把噴霧舉起來,傾身靠近她。
南夏輕輕地呼吸著,身子往後仰,靠在沙發抱枕上。
房間裡靜謐無聲。
顧深喉結滾動了下,抬手摁了兩下手裡的噴霧劑。
爾後,輕輕挪開。
不過是很簡單的動作,卻仿佛電影裡的慢動作被無限拉長。
好一會兒,南夏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藥落在嗓子眼兒裡帶來的絲絲涼意和苦味兒。
這藥還真挺管用,一噴上就舒服很多,但也是真的苦。
南夏艱難地咽了下口水。
顧深接了杯溫水遞給她。
「你那天去展台說了多少話,嗓子能成這樣兒?
這麼拼?」
南夏把水喝下去,也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餘味更苦了。
但嗓子潤了很多。
她把水杯放下,歪頭看他。
他不太正經地坐在沙發另外一頭,仿佛是想把腿放另一條腿上,但只開了個頭就刻意制止了。
兩人中間隔了點兒距離。
他漫不經心地看著她。
南夏很認真:「那不是為了給你多賺點兒錢嘛。」
顧深笑了,笑得差點彎了腰。
他這麼一笑,南夏覺得有點兒窘:「當然我知道你不缺這點錢——」
顧深起身挪到她旁邊兒,把她撈進懷裡:「我還真缺,這月營業額不用愁了。」
她一個人能賣多少?
哪兒比得上平台的流量。
他明顯故意往誇張里說。
顧深輕撫她烏黑長髮,一下下的。
南夏乖順地靠在他懷裡,覺得他像是在摸只寵物,動作都是帶著寵溺的。
兩人誰也沒說話,就這麼安靜地抱了會兒。
應該是顧深顧忌她嗓子不舒服,所以也沒怎麼跟她說話。
片刻後,南夏覺得這藥挺管用,又自己拿起來往嘴裡噴了兩下,苦味兒很沖,她忍不住皺眉,微閉起了雙眼。
顧深勾住她腰,又靠近她兩分:「苦?」
他臉幾乎到了她眼前。
南夏全部感覺都集中在那苦味兒上,沒發覺有什麼不對,嗯了聲。
尾音啞得性感。
顧深毫不猶豫地吻上了她的唇。
這是他在清醒的狀態下第一次親她。
南夏只覺得全身驟然湧起酥酥麻麻的電流,過電一般,忍不住輕顫。
他動作輕柔,舌尖一點點往裡探,纏住她的。
淡淡的薄荷味兒瞬間在齒間散開。
還有一點殘餘的煙味兒。
應該是她上來之前,他特意含了薄荷糖。
南夏再次閉上雙眼,手輕輕扯著他襯衣前襟。
顧深親了她一會兒,終於放開她,在她耳邊低聲:「好像是挺苦。」
他氣息都落在她耳邊,溫熱的。
南夏輕輕咬唇,沒說話。
肩膀輕輕顫慄著。
顧深騰出一隻手壓在她右肩上,聲音里蘊著笑意:「這麼緊張?
又不是沒親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