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帝國正在有條不紊的運行,但查理始終找不到踏實的感覺,終有一根刺埋在心裡,不時的挑動著敏感的神經。
目前查理依舊居住在馬德里,定都後遺症視乎不像他開始想的那樣簡單,有消息稱,法蘭西民眾正在發起請願,希望他們的皇帝能在巴黎長住,無獨有偶,西班牙民眾也有類似的意願。
對此時的波旁帝國而言,皇帝在那裡,政治的中心就在那裡,加冕典禮在西班牙舉行,這無可厚非,畢竟這裡是查理出生地。
可查理登基已有一個多月,卻始終待在馬德里,法蘭西民眾渴望見到皇帝的意願與日俱增,這讓查理感到左右為難。
他曾向首相薩瓦迪訴苦,我的身心就像被分成兩半,如果來回居住,我的時間將浪費在路上了。
薩瓦迪也知道皇帝陛下的的苦惱,這個問題的確需要解決,這還不是皇帝在巴黎與馬德里兩地生活的問題,也影響到政府事務的運作,如今軍政兩界的主要官員都在馬德里,所以並沒有什麼影響。
如果皇帝前往巴黎呢?也要所有官員一同前往嗎?這樣來回折騰,浪費時間不說,很多政務必然受極大的影響,有事找皇帝,還得先弄清楚他在那裡。
「陛下,這問題必須儘快有一套有效合理的解決方案,不然會造成很嚴重的問題。」
薩瓦迪作為帝國首相,他必須正視這個問題,否則會帶來混亂不堪的局面,搞不好他們就像聯絡員,每天帶著文件和報告在巴黎與馬德里之間兩地跑。
查理摸摸腦袋,登基到現在,並沒有想像中那樣高興,整天陷入兩難的處境,去巴黎可以,可待不久,又趕得回馬德里,太過勞累不說,還容易出現問題。
如果期間帝國出現大事,而自己又在途中,必然會出現延誤和混亂。
因此,這個問題,必須儘快解決。
「召開內閣擴大會議,就這個問題商討解決方案。」查理很想自己決斷,但這不是自己直接拍板就能解決的問題,集思廣益還是很有必要。
1800年4月12日,波旁帝國在南都馬德里皇宮舉行第一次帝國內擴大會議,議會兩院議長,軍方高層也參加會議。
帝王廳的一張巨大長方形會議桌,兩旁分別站著波旁帝國的各位重臣,他們正等待寶座的主人。
查理一身黑色紅邊軍服,他特別忠愛黑色,這是流亡期間的所形成的習慣,雖然看起來暮氣沉沉,但也更顯示他的以眾不同的氣質。
「都坐吧,」查理一貫對禮節都很隨性,還是沒有任何客套話,直奔主題:「這次會議主題大家都清楚,希望你們能給出合理的方案。」
皇帝定下會議基調,首相開始發言,薩瓦迪事先做足準備,手上厚厚一打的稿件,令坐在他下位的卡米爾侯爵眯著眼睛,仿佛也做好持久聆聽的準備。
薩瓦迪打開稿件說道:「各位,定都兩座城市,這本身是前所未有的開創性舉措,符合帝國客觀政治需要,有利團結帝國人民情感需要。」
嗯,開始要進入主題了,卡米爾不由得暗自腹議。
果不其然,薩瓦迪立馬話鋒一轉,「但是,由於兩座首都相隔距離太遠,陛下如果經常在兩地間來回遷居,勢必會影響政務的運作需要。」
「關於這個問題,我認為應該在兩地之間,分出主次。」
「這樣可行不通,無論遠在那裡,都會傷害一方的民眾,這和帝國倡導的民族平等的治國理念向違背,反而會造成巨大的隔閡。」
提出反對的人,不是在坐的文官,而是平時走過場的軍方大佬級人物,統帥部的參謀長哈布雷根。
「現在的問題是,如果不分出主次,很難獲得平衡,反而更容易引起混亂,難道我們也跟著陛下常年穿梭於兩地嗎?」
薩瓦迪顯然更急切要解決這個問題,又快速翻開早就預備的方案,介紹道:「我這裡有一些建議和方案,可以給各位參考一下。」
薩瓦迪親自分發給在坐的大臣,連查理也好奇伸手那過來仔細看起來,大約十幾分鐘後,哈布雷恩元帥,率先提出疑問。
「薩瓦迪首相,按照你的方案,馬德里作為主都,巴黎為次都,而陛下只在冬季遷居巴黎,這會不會讓北部民眾不滿呢?」
薩瓦迪解釋道:「雖然這可能會導致北部民眾的不滿,但這是目前最好的解決方案,各位想一下,帝國現在是不是運行很良好?」
這是大家有目共睹,這樣龐大而新立的國家,能不出現重大問題就很不錯了,何況如今的波旁帝國在短短几十天時間裡,逐步完善開始既定的目標,這期間還沒有出現過混亂的局面。
薩瓦迪見沒人反駁繼續說道:「帝國之所以能這樣良好的運行,主要原因,還是政令能及時有效的貫徹執行,而政令的貫徹執行,又分不開各部門的相互協作,以及陛下的能快速決策。」
「這和遷都有什麼關聯?」
這是查理故意發問,他雖然很贊同薩瓦迪的方案,但現實不可能推行,這麼做,會有損他在北部民眾心中的威信。
皇帝這麼發問,就代表著這個方案有可能被否決,薩瓦迪心裡更著急,忙補充道:「陛下,這是因為這裡更具備運行國家系統的基礎和條件,如果更換到巴黎,必須要重新磨合,而這個時間周期也許會很漫長,也不能保證有效運行。」
如薩瓦迪所說,馬德里畢竟是這套系統的運行中樞,運行到現在已經很成熟,但巴黎沒有這樣的成熟條件,一切都要重新建立,必然需要大量的時間進行改革,這期間又不能保證不出問題。
「還有不同意見嗎?」
查理見沒人發言,看一眼到現在依然沉默的塔列朗,笑問道:「我的外交大臣,對此你有什麼方案?」
塔列朗搖搖頭,十分謙虛說道:「陛下,我暫時沒有好的方案,因為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需要高效率的政令暢通,又需要兼顧兩地區民眾的情緒,真的很難。」
查理心裡暗罵這傢伙又耍滑頭,直接逼問道:「你是沒方案,還是故意不說?」
見到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塔列朗也不敢再敷衍,苦笑道:「陛下,雖然我也有個方案,但太過於妄想,還是不說為好。」
查理瞪塔列朗一眼,異常嚴肅道:「任何話都可以說,除非你根本不重視這個問題,或者刻意迴避。」
塔列朗見到查理滿臉陰沉,想到最近自己的確在刻意的迴避一些關於法國方面的事情,明哲保身沒有錯,但要分跟什麼人,顯然他觸及到了查理的底線,大臣敷衍了事的態度,就是查理最不能容忍的底線。
「陛下請原諒,」塔列朗起身請罪後,隨後提出一個重磅答案:「我認為,帝國可以保留兩都的基礎上,再建立一個大都,而地點就是南北地區的分界線,這樣就沒有南北之分,兩者都可以兼顧。」
好吧,這真是一個大膽的妄想,建都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大到不可想像,馬德里與巴黎都是幾百年甚至上千年不斷完善,才有現在的規模和影響力。
還沒等眾大臣從震驚中回過神,查理立即拍桌道:「好一句再建立一個大都,這是一個極為大膽,也是極富有創造性的設想,這不是妄想,而是一個夢想,一個帝國的夢想!」
查理看著塔列朗的眼神滿滿的愛意,讓對方都很不適應,忙說道:「陛下,雖然這個方案具有一定的可行性,但是南北地區的分界線,可是庇里牛斯山脈。」
查理揮揮手,故作神秘說道:「不,你難道忘記,南北地區的分界線,不只是庇里牛斯山,還有一個我們已經忽視很久的地方。」
「陛下,你說的可是安道爾?!」塔列朗有些吃驚,因為此時安道爾名義上還是一個國家,把首都建立在一個國家的領土上,也是歐洲從未有過先例。
查理卻認真的點頭:「就是安道爾,溝通兩地的唯一路上通道,沒有比這更合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