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嫪毐跑了?這下麻煩了!

  趙姬面色鐵青,然而此時嬴政卻是笑了。

  「母后何以這般生氣?能當得起秦王的人,何以不能吃苦?想我嬴政,身為贏氏子孫,當是要成為天下人表率。是而修渠之事,等昭告天下,寡人首日便會去與民一起修繕!」

  李斯和呂不韋聞言,開始用不同的眼光審視嬴政。

  和初時登基相比,現如今的嬴政,思想和行為,早已今非昔比。

  長此下去,嬴政完全脫離輔政,也是指日可待。

  雖然知道,但面上功夫呂不韋和李斯這師徒二人還是做的相當足。

  兩人齊刷刷贊成嬴政此舉。

  「我王能拿出容人之量,乃是天下臣民萬幸。不過,鄭國此人的心思不純,他的策略,怕是不能採用。」

  「錯了。」

  沈烜再次反駁了吻李斯和呂不韋的言辭。

  「自古以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鄭國此人,其實抓住了弱點,就可完全為秦國所用。」

  「荒謬!」

  李斯不以為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拂袖走向了沈烜。

  「非我族人,何以信任?右丞相,你可知,大秦朝能走到今日,都是靠著……」

  「義渠君是草原部落,白起是跟隨從草原而來的漢子、羋戎、魏冉是楚國人,他們最初,可都不是秦朝的!」

  頓了頓,沈烜再次嗤笑。

  「說句大不敬的話,呂丞相最初,也不是秦人!凡大才,皆不問出身,只要全心全意即可。」

  「你!」

  李斯面如土色,但始終昂著頭,一副據理力爭的姿態。

  「巧舌如簧!沈右相這張嘴,可真的是讓人佩服!黑的都能說成白的!你莫不是忘了,張子當年投靠了大秦的秦惠文王,惠文王死後,他就重回……」

  「秦武王如何對待將帥和賢臣的,你就不曾看到?」

  沈烜說話的言辭開始犀利,對李斯的嘲諷也越發明顯。

  「辱人者,人必辱之。秦武王贏盪,為了證明自己神力過人,非要去周朝奪鼎,最終落得個不治而亡的下場。其實,要奪下周朝,何須如此麻煩?」

  「先生請講!」

  嬴政此時眼中放光。

  「我大秦歷代君王都期盼著能拿下九鼎,若是先生有能力達成此事,寡人必定封你為王!」

  「大王不可!」

  呂不韋立刻反駁,神色嚴肅。

  「當今天下,最要不得的就是異性封王。」

  「仲父!」

  嬴政的目光陡然一沉,嘴角莫名的閃現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您這麼激動卻是為何?若說封王不可,那您封為我的仲父,位同生父,又當和解?」

  此言一出,瞬間讓在場所有人震驚。

  沈烜心中暗嘆始皇帝脾氣果真是暴戾,當下就敢和呂不韋鬧開。

  趙姬此時頓覺心慌,上去拉著嬴政。

  「政兒,你如何敢這般和仲父說話?你我母子二人若沒有呂丞相鼎力支持,如何能過上如今這日子?」

  「笑話!」

  嬴政臉色深沉,再次拂袖。

  「寡人能當上秦王,是天命所歸,是我大秦列祖列宗的庇佑,和仲父有多大的關係?再說,您要讓寡人感謝,寡人都已經叫他仲父了不是嘛?如今,沈烜處處為了寡人考慮,寡人想要日後封王,有何不可?」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趙姬慍怒的盯著嬴政,氣惱他這般直接。

  呂不韋能夠隱忍不發,不外乎是因為這麼多年嬴政和自己都對他禮遇有加,如今有了沈烜,雙方之間,怕是要起衝突了。

  「大王。」

  沈烜此時主動打破僵局。

  「封王的確不是什麼好主意,但也未必不能獎賞有功之人。只不過,大局如今未穩,秦國還需要招兵買馬,做好長期備戰準備,不適合這時候讓朝廷之中出現分歧。」

  言下之意,其實也是給呂不韋師徒二人一點教訓,意思是自己沒有奪權的決心,但若是他們繼續咄咄逼人,那接下去會發生什麼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呂不韋和李斯相視一眼,自然曉得沈烜也是做出讓步,因此,同時朝著嬴政俯首。

  「大王,右相所言甚是,封王的事情,可暫緩,等到來日師出有名,那時候若大王依然如此決定,也不算太遲。」

  此話一出,嬴政黑著的臉也是鬆懈下來。

  就在他打算讓雙方都退下的時候,掌事太監趙高連滾帶爬的滾進了大政殿。

  「大王!出大事兒了!」

  嬴政見他如此慌亂,不由得皺眉。

  「王公公,你服侍寡人也有些年頭了,為何這麼緊張?」

  「嫪……嫪毐跑了!」

  「什麼!」

  此言一出,嬴政等人神色同時一沉。

  嫪毐被關押在牢獄之中的事情,除了大政殿所在的幾人,就剩下那些獄卒了。

  看樣子,嫪毐是早有安排,那幫子奇兵,有一部分還藏匿在王宮之中!

  「傳令下去!」

  嬴政怒吼一聲,「掘地三尺,也要把嫪毐給寡人……」

  「大王且慢!」

  沈烜這時候微微一笑。

  「用不著這麼擔心此人。嫪毐這次元氣大傷,必定不敢輕舉妄動,是而,他會比咱們先要著急把他的人帶走。只要咱們緊守城門,諒他們那些人再怎麼折騰,也必定會抓捕一些回來!」

  嬴政聽著此言,懸著的心也終究是放下不少。

  「那,依你之見,寡人此時莫不是什麼都不能做?」

  沈烜從容一笑,眼神閃過一抹銳利。

  「大王當然有能做的事情。您只要昭告天下,嫪毐意圖刺殺王太后,其罪當誅,全力緝拿他歸案即可!」

  頓了頓,沈烜也是把目光掃向了整個大政殿所有人。

  「至於此刻在大政殿的所有人,即日起所有行蹤,都要與大王匯報,且有人能證明才算清白!」

  李斯此時臉色有些蒼白。

  「怎麼,右丞相的意思是,我們都算是嫌疑人?」

  沈烜面色冷然。

  「未有證據證明之前,誰都是有罪的。所以,自然都要自證清白!」

  「如此甚好!」

  嬴政點了點頭。

  「既然右相為人坦蕩,那這件事的追查,寡人就交給你和呂左相一起調查,務必儘快解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