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
沈烜此時欠了欠身子,「嫪毐如今深以您和太后為恨,為保萬全,臣自請命留在宮中,鎮守大政殿!」
「你荒唐!」
李斯此時板著臉呵斥。
「身為臣子,如何能夠這樣胡鬧?你留在宮中,要讓秦王顏面何存?除非,你當太監,方可留在秦宮過夜!」
沈烜嗤笑。
李斯這個傢伙為了權傾朝野,竟然這麼早就把野心暴露出來,想要以所謂的宮廷規矩來廢了自己?
可惜,這廝找錯了發泄怒氣的人!
沈烜步步緊逼,李斯卻也是傲慢的昂首,故作姿態。
「我知曉沈右相實力驚人,不死不傷。然而,方才所言,也是我為了大王所考慮,後宮女眷眾多……」
「我沒有你這般心思齷齪!」
沈烜面不改色的呵斥李斯,眼神犀利。
「留在宮廷的,又豈止是我?呂丞相和大王、太后可謂是自己人,這次出事,自然也該留在宮中。若是按照李長史的話,那呂丞相豈不是……」
話到嘴邊留半句。
沈烜這一手打的李斯啞口無言,就連呂不韋,都不由得在旁邊露出了欣賞的神色。
反觀李斯,除了歇斯底里的咆哮和質問,也沒有其他的話語可以說服他人責備沈烜。
「李斯退下,呂丞相和沈丞相留下,其餘人,若敢把今日的事情說出去一個字,寡人滅他九族!」
聞言,大政殿所有人內心膽寒,紛紛戰戰兢兢的下去辦事。
因為趙姬是嫪毐早前最為信任的人,所以沈烜認定了嫪毐雖然逃走,但肯定還會回到趙姬住處。
所以,為保萬全,沈烜請命貼身保護趙姬。
呂不韋眉頭緊鎖,但也知道沈烜的能耐說這話並非是狂妄,他這一身看不透的力量,確實比自己強多了。
為此,呂不韋權衡利弊,也是朝著嬴政開口。
「大王,右丞相有刀槍不入之身,要就近保護王太后,確實比臣方便許多。」
嬴政點了點頭。
「那就這麼定了,右丞相保護母后,仲父保護寡人。」
呂不韋諾了一聲,旋即和嬴政一起去書房處理要事。
沈烜也是把目光看向了趙姬。
「王太后,勞煩您跟我一起走一趟吧,放心,夜間為了您的安全,我必定守在你的榻前,寸步不離!」
趙姬臉上瞬間泛起一抹紅暈,略有些不自在的別開頭,但很快,就把情緒調整好。
「如此,就多謝沈右相了。」
與此同時。
被同黨救下的嫪毐,傷勢還沒有痊癒。
想到突然冒出的沈烜,不顯山不露水,卻無聲無息的讓他變成了一個沒根兒的男人,嫪毐的眼神就陰狠毒辣起來。
「嫪兄!」
此時,嫪毐的酒肉朋友王喜湊了上去,在白紙上寫下了一行字。
【秦王已經下了追殺令,我等如今是刀俎上的魚肉,該當如何?】
嫪毐的眼神冰冷,沉思了片刻,也是做出決斷,寫下了三個字。
王喜瞧見那三個字的時候,倒吸了口氣,不由得反覆確認。
【兄弟,你果真要殺了趙姬?趙姬不是說有了你的骨肉?那可是你世間唯一的骨血啊!】
嫪毐冷然一笑。
和趙姬在一起多年,這女子心裡想的什麼,也多少能揣度一些。
若真的有孕在身,趙姬這個戀愛腦,必定為了孩子不遺餘力。
當初趙姬為了嬴政能夠穩坐秦王的位置,才會如此對待自己,如今這時候,秦國國君非嬴政莫屬,趙姬如何會死心塌地的給自個兒留後?
為此,嫪毐斬釘截鐵的寫下了一個字。
【殺!】
因為心中憤懣,趙姬沐浴之後,穿著一襲薄衣站在窗前欣賞著月光,眼神多有傷感。
「一入深宮,便再無出頭之日。世人只知道我是最年輕就擁有了一個當了秦王,坐擁天下的兒子,卻不想……」
「太后何苦庸人自擾?」
沈烜衝著趙姬淡然一笑。
「當今天下,是大爭之世道,您的多愁善感,沒有任何用處。」
「可是。」
趙姬滿滿湊到了沈烜身邊,眼神之中盡顯哀傷。
「我總想著還能重新來過,還能和政兒回到從前的日子。」
「膚淺。」
沈烜再次搖頭,眼神陡然沉了幾分。
「回到從前,大王會被他國之人虐殺,此生和秦王的位置無望,你,也會成為世間卑劣男子的玩物!」
這話雖然難聽,但卻是不爭的事實。
趙姬此時再看沈烜,卻是少了幾分厭惡。
此人,是自己的敵人,卻也算是知己。
一切的一切,盡在不言中。
趙姬本想再說什麼,沈烜的眸光瞬間一沉,下一秒,他快步衝到了窗前,直接把她扯到背後,跟著一支箭矢,直接扎向了沈烜的胸膛。
「咣當!」
箭矢如同紮上了鋼鐵,直接彎曲。
沈烜當下就發現了偷襲之人,立刻揮手,「給本官拿下賊人!」
早已埋伏好的秦兵,迅速出動。
大將王翦也是按照沈烜所指的方向,迅速搭箭,迅速放出箭矢。
「啊!」
隨著對方悽慘尖叫,埋伏在宮牆上的黑衣人應聲倒地。
「留活口!」
沈烜在王翦動手殺了他之前發話,但對方顯然是抱著必死之心來的,掉下的瞬間,就咬斷舌頭自盡而亡。
此時,趙姬躲在沈烜背後不斷發抖。
「真,真的有人要殺本宮?」
「沒事了。」
沈烜語氣平和的勸說。
「一切都過去了,你不用擔心。」
隨後,沈烜目光掃向雲姜,「保護好王太后,我出去看看!」
「別走!」
驚魂未定的趙姬一瞬間亂了分寸,直接拽住了沈烜的胳膊,朱唇咬的毫無血色。
「我……我不想死!」
沈烜冷眼看著趙姬,心底卻是感嘆這個多次阻撓嬴政親政的太后,卻也不過是一個尋常人,也畏懼生死。
王翦此時有些懊惱。
「啐,讓這個雜碎死了當真是可惜,要不然,末將肯定要讓他嘗遍所有刑具!」
「不急。」
沈烜擺手,朝著王翦笑了笑。
「將軍大開殺戒的機會已經到了。嫪毐之流能夠如此輕鬆的進出宮廷,看守宮門和換班的將士,都該問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