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明白這到底是咋的了,緊接著張正九就告訴我,馬天意已經知道尖山法的事情了,這碗被扣過來了,意思就是戰書人家接了,等東西安排好了,就到了起壇鬥法的環節了。
也就是半個小時之後,我面前的這三個小碗,又齊刷刷的離了回來。
我按照張正九說的,把水重新倒滿。
「柳先生且做好準備,在下要引七殺下來了。」
「好!」
我答應了一句,隨後也就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我就感覺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全起來了,頭皮都因為這莫名其妙的恐懼而麻了起來。
甚至於,我的腿都開始抖了。
「全七殺都下來了?好啊,這是天要亡他馬天意!屠爺可否賞個臉,捆個口竅,替柳先生擋一下這殺氣?」
我這時候側過臉看了一眼柳雲屠,就看見柳雲屠啥也沒說,起身把嘴裡的煙一吐,直接上身捆竅。
在柳雲屠捆竅之後,方才那種恐懼感,瞬間消失不見。
「這就是全七殺啊?不錯不錯,殺氣挺足,挺舒坦!」
因為柳雲屠捆的是我的口竅,這會兒他完全就是借著我的嘴在說話。
「對了屠爺,一會兒還得麻煩您動用一下您這三寸不爛之舌,罵一罵這馬天意,最好能讓他生氣,我爭取直接讓尖山法定他身上不走了!」
「好說,罵人而已,那祖安代打段位的幾十個單子,老子沒日沒夜的打了七個多月,噴他不跟玩一樣~」
說到這,張正九也喊了聲「好」。
緊接著,張正九直接讓我別動彈,如何鬥法如何操作,讓他來就行了,畢竟這是全七殺都下來了,就算是他也得小心謹慎的操作。
之後,張正九控制著我的胳膊,拿起了一旁的鈴鐺,又拿過了一碗雞血,直接把鈴鐺放進了裝滿雞血的碗裡。
再拿起來鈴鐺之後,稍微一搖,這血就跟下雨一樣,嘩啦嘩啦的崩的到處都是。
鈴鐺搖完之後,張正九把鈴鐺往羅盤中間一砸,拿起三個小碗當中的第一個,直接朝前方地上一扔。
「一道尖山,我定你妻離子散!」
緊接著,是第二個小碗。
「二道尖山,我定你家破人亡!」
「三道尖山,我定你死不瞑目!」
三個小碗全部摔碎之後,兩旁的蠟燭忽然間閃爍了起來,好像隨時都會滅。
「屠爺,請!」
接著.....
嗯.....
柳雲屠清了清嗓子。
開口第一句,就直接開始上強度了。
「咳咳...咳!嗯....馬天意是吧?告訴你個好消息,你媽死了,崽種!」
「我給你媽拉到那北陵後山,拿那壁紙刀我把你媽......」
說真的,我是沒想到柳雲屠這麼會罵人,而且罵的這麼髒,都他娘的罵出花了!
啥叫噴人的最高境界啊?
十分鐘啊。
不停。
沒一句重複的詞兒。
招招都往心窩子裡捅,完全就是以馬天意的媽為中心定點A,十八輩祖宗為某區域存在的動點B,二者定出一條直線,動點B跟隨柳雲屠的話,開始轉圈挨個噴,誰也別跑,總有一句話有你的份。
而隨著柳雲屠這邊滔滔不絕的花式口吐蓮花,方才那閃爍的蠟燭,忽然間穩定了下來。
緊接著,張正九抓了一把大米,在手裡攥了一下,直接抬手就摔在了法器上。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
張正九念了一堆也不知道是幹啥用的咒語,這時候,那蠟燭又開始閃爍了起來。
「屠爺,罵的再狠點!」
「再狠點?操!整他!」
接下來柳雲屠罵的話,咱就不寫出來了,那真是髒的沒法聽。
而就在這時,我面前的這個羅盤法器,忽然間冒出了許多紅色的東西。
「呦,罵急了這是,落血咒都出來了?果然是妖道,老子今天就替你們樓觀台清理門戶!」
這些很像血但卻散發出惡臭的東西,在冒出來的一瞬間,張正九拿起了旁邊的龜甲,直接伸手拍碎,抓著龜甲的碎片,直接砸向了羅盤法器。
「敕令,定!」
話音一落,那羅盤法器上的紅色液體,瞬間停止了流動,而且還在慢慢悠悠的往回收縮。
但緊接著,那紅色液體忽然停止了收縮,開始咔咔往外噴,我甚至都想不出來,這羅盤有啥地方是能往外噴血的。
「幡懸寶號,普利無邊,諸神衛護,天罪消愆......」張正九的聲音幽幽響起,念出了一些我根本不知道是啥的詞語。
隨著一大段咒語念完,這紅色的類似於血的液體,就像是香腸風乾了一樣,瞬間收縮乾癟,化作了數道暗紅色痕跡,凝固在了羅盤上。
之後,這羅盤又開始冒煙,一開始是白色的煙,而後是黑色的煙,伴隨著還有大股陰氣出現。
但這些陰氣,瞬間就被我脖子上的城隍令給吸收了。
接下來的三個小時時間,就是張正九和不知道在哪的馬天意,展開了幾乎令人咂舌的鬥法環節。
你出招,我化解,再用其他招數打回去,你解了,那就再用其他辦法打回來。
反正就是這麼你來我往的來回鬥法了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啊!
我直到現在才發現,我還是低估了馬天意。
這人是真厲害,就連張正九都這麼跟我說,如果不是因為我是八竅弟馬,他以鬼仙身份上身之後,發揮出的實力比平時要高出許多,再加上這次引七殺,引來的還是全七殺,估計還真整不過這馬天意。
三個小時過後,張正九已經徹底進入狀態了,一邊鬥法一邊笑,大喊痛快。
二人的最後一次鬥法,是那羅盤轟然炸開,但卻沒有任何碎片濺射崩出,張正九這邊的應對辦法,是把他提前準備好的兩個手串,直接朝羅盤上面一砸,左右兩側已經更換了好幾次的蠟燭,也被張正九直接掰斷,把還在燃燒的蠟燭頭,直接按在了羅盤上。
「送七殺!敕令,起!」
在那兩個蠟燭頭熄滅之後,柳雲屠也終於停住了嘴,罵了三個小時,我都替他累得慌。
這時候,張正九也直接撤竅下身了,有些疲憊的朝我點了點頭。
「張姐,這是贏了?」
「沒贏,屬於是打了個平手,不過最後我把引下來的七殺,送到他那去了。」
根據張正九所說,尖山法,已經在馬天意身上定了三個小時,這三個小時他一直都是忍著劇痛,在和張正九鬥法,而最後,張正九還把引下來的全七殺,都送到了馬天意那邊。
換句話說,馬天意現在的狀態是啥樣的呢,首先他渾身上下都會不停傳來尖山法的劇痛,之後全七殺那極致的殺氣和死氣馬上就到臉上了,再加上三個小時的鬥法所帶來的疲憊,他不光要分出心思抵抗疼痛,還要強撐著疲憊,去應對尖山法和全七殺齊臨。
說到這,張正九拿出了一根蠟燭,點燃後放到了桌子上。
「十分鐘內,如果蠟燭不滅,我定第四道尖山,直接讓他立刻暴死,如果在此之前蠟燭滅了,就得麻煩柳先生您一下了。」
「怎麼說張姐?」
「方才鬥法的時候,我趁他不注意,下了個鎖魂咒,他如果死了,魂魄哪也去不了,就在軀殼裡困著,免得他到了地府,再對您爺爺奶奶有影響,等到時候您動身,去他死的地方把魂魄打散就好了,屍體什麼的您找人處理一下,我到時候去下個陣法,這個人就算是在關內徹底消失了,沒人,能查到他埋在哪......」
聽見這話,我忽然後背一涼。
本來以為張正九這個修道的天才,能比我堂口上其他幾位老仙兒柔和點,沒成想到了真章的時候,人家甚至連毀屍滅跡,都替我考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