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埋了當花肥

  溶月贖身的消息很快就在侯府中傳開了。

  她也不能長期留在長寧侯府。

  思索再三後,溶月決定儘快離開長寧侯府。

  在此之前,她還要幫孟行止清除體內的餘毒,再瞧瞧姜雲,看她到底有什麼本事,能讓孟行止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她。

  待她為孟行止施針後,他體內的餘毒翻湧升騰,最終猛然湧上心頭。

  他面色驟然慘白,起身吐了一大口黑血。

  壓在他心上的巨山也在此刻消散。

  他長舒一口氣,抬眸時,如漆似墨的眼睛裡掠過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溶月抬眸看去,還以為她看錯了。

  再仔細一看,他又似往常那樣,不苟言笑,清冷矜貴。

  她忍不住掐了掐手心,暗罵她眼睛不好,看孟行止都能看花了眼。

  「侯爺~」

  甜得膩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下一刻,姜雲妖嬈嫵媚的身姿便出現在臥房門口。

  溶月太陽穴狠狠跳了一下,只見姜雲扭動著纖纖細腰,帶著小碎步,走進臥房。

  泛著水光的眼眸眨了眨,便看見床邊地上的黑血,瞬間臉色大變,一臉關切地上前問道:「侯爺這是怎麼了?可是身體不適?」

  「侯爺中毒了。」被她徹底忽略的溶月幽幽開口,一雙眼睛銳利如刀,生怕錯過姜雲任何一個眼神和表情的變化。

  可姜雲滿臉擔心和關切,不見半點心虛。

  這副模樣反而讓溶月看不透了。

  皇上所賜,豈是簡單貨色。

  能讓孟行止如此信任,怕是也有她的過人之處。

  更有甚者,她已經是孟行止這邊的人了。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就像春日裡的野草,肆無忌憚地瘋長。

  難怪孟行止會毫不猶豫地相信她。

  溶月掐著手心,理智逐漸回歸大腦,思緒也逐漸清晰起來。

  此前,她與孟行止矛盾重重,又被刻意忽略,一時亂了方寸,沒能想到這方面。

  現在再看向姜雲時,她心中有了幾分試探。

  但沉吟片刻後,她還是把這個念頭徹底摒除。

  孟行止選擇相信姜雲,就沒她的事了。

  未來孟行止和姜雲如何籌謀算計,都跟她無關。

  「好端端的,怎麼會中毒?」姜雲緊擰著眉頭,巴掌大的俏臉也緊繃著,臉色格外難看。

  她絞盡腦汁,將孟行止這幾天見過的人通通篩選一遍,最終落在了那個人身上。

  「是他!」姜雲又驚又怕,直直看向孟行止的眼睛,正欲開口,卻被孟行止眼神制止了。

  溶月好不容易脫離長寧侯府這個漩渦,索性再脫離得乾淨一點。

  知道的越少,對她越好。

  見他如此維護溶月,處處為溶月著想,姜雲看向溶月時,眼神愈發意味深長。

  也不知道這個丫頭除了長得好看,還有什麼優勢,竟能讓孟行止這般清風霽月的人為之傾倒。

  「侯爺的身體無礙了,但奴婢還要提醒侯爺一句,您所中之毒表面並不厲害,但也不容易被發現,對毒不熟悉的大夫會誤以為侯爺感染風寒,進行錯誤治療。」

  她一本正經地對上孟行止的目光,繼續說道:「一旦拖延太久,毒性侵入侯爺的大腦,侯爺將會高燒不退,最後變成一個傻子。」

  聲音很輕,甚至刻意壓制了幾分。

  可落在孟行止耳朵里,仍然讓他感到心寒。

  他為之籌謀的人,竟然在這種時候選擇背刺他。

  既如此,就不用手下留情了。

  孟行止閉上眼睛,無力地擺了擺手,道:「你退下吧,儘快離開長寧侯府。」

  聽出他話里的催促,溶月心裡不是滋味。

  她明白孟行止跟她劃清界限,是為了她以後能安穩的生活。

  可一旦如此,她跟孟行止就徹底沒了來往。

  從此以後,一刀兩斷。

  軟嫩的手心被她掐得鮮血淋漓,她才將心底的不舍壓制下去,佯裝欣喜地向孟行止行了一禮,軟聲道:「奴婢告退。」

  話音落下,她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只留下一道乾脆利落的背影。

  姜雲守在床邊,見孟行止目光灼灼地看向溶月離開的方向,忍不住問道:「侯爺為何不把她留下來?就算是個妾,起碼她在侯爺身邊,侯爺還能處處護著她。」

  孟行止何嘗不想。

  是不能。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他好不容易讓外界以為,他對溶月徹底失去了興趣,即便把她帶回庭院,也是為了他的顏面。

  那些等著抓他軟肋的人才會把注意力從溶月身上離開。

  溶月有她廣袤無垠的天地,而他,註定要在這方寸之中,苦心經營,過著刀尖舔血的日子。

  回到臥房後,溶月便打包好她寥寥無幾的東西,裝在小包袱里,準備明日一早,便離開長寧侯府。

  今夜,她再悄悄守孟行止最後一夜,確保他身體無恙再離開。

  然,陳氏想要溶月為孟行易陪葬的消息很快傳到了東宮。

  太子凌蒼正把酒作樂,幾個貌美的宮女捧著瓜果酒肉,小心翼翼地在旁伺候。

  妖艷舞姬身著寸縷,在內殿上翩翩起舞,生得極為嫵媚的狐狸眼中,一個眼神,便勾得凌蒼心神蕩漾。

  可得知陳氏想要溶月陪葬時,他臉上笑容瞬間煙消雲散。

  一旁的舞姬尚未察覺,纖纖玉指餵了一顆新鮮水靈的葡萄,送到他嘴邊。

  他垂首,那雙狹長的眼睛裡勾起一抹危險意味。

  舞姬頓感不妙,正欲下跪求饒,就瞬間發出慘叫聲。

  她的手腕被凌蒼緊握住,往反方向用力一折,折成了一個詭異的弧度。

  嫵媚動人的小臉瞬間擰成一團,大顆大顆的冷汗布滿臉頰,痛苦至極。

  「沒長眼的東西,不知道孤想要什麼嗎?」

  凌蒼氣急敗壞地飲了一杯酒,說話時儘是酒氣。

  舞姬嚇得瑟瑟發抖,顧不得折斷的手腕,跪在地上連連告罪。

  「奴婢知錯,請殿下恕罪。」

  然,凌蒼看都沒看她一眼,就讓人將其拖下去,道:「埋了做花肥,來年御花園裡的花,定然開得極為鮮艷。」

  雲淡風輕的語調聽得其餘人毛骨悚然。

  她們深知,一旦攀上太子這個高枝兒,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可一旦惹惱了他,死無全屍都不是最慘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