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華不敢掙扎,她也掙扎不開。
陳楚淮一手拖在她的腦後,一手攬著她的腰身,不給她半點逃離的機會。
他的吻強勢又霸道,像攻略城池般恨不得席捲她的所有。
雲華沒有第二個膽子再咬他一口,更不敢想他下一步要做什麼。
她驚惶害怕,大腦一片空白。
嘶!
雲華吃痛的躲開,捂著被他咬破的嘴角。
陳楚淮意猶未盡的把自己唇上沾到的嫣紅舔光,「下次想好了再說話。」
他擦著雲華的身子離開,步伐里多少帶著點落荒而逃的感覺。
雲華渾渾噩噩的回了房中,倒頭躺下,翻來覆去卻半點睡意都沒了。
她的手不自覺的觸碰在唇上,那上面滿是陳楚淮的溫度。明明已經回了房中,但呼吸間又全是他身上的味道。
雲華緊緊抿著唇,把眼淚憋回去。嘴角微微翻騰,雲華想想還是覺得委屈。
剛想抱著被子哭兩下鼻子,又聽見陳楚淮回來了。
他的動靜弄得格外大,也不知道是有多少不滿。
聽著主子寢臥砰的關門上,雲華是再也睡不著了。
算著時辰差不多了,她直接起身,換好了衣服走出去一瞧,地上多了幾個半乾的鞋印,直到陳楚淮的寢臥前才消失不見。
她往院中一瞧,地上是有些濕,但不至於一走一個鞋印子。
雲華心裡咯噔一下。
她家主子不會是掉水裡了吧?
因為太生氣,所以投河了?
雲華無措的站在那裡,想敲門,又不敢在這個時候招惹他。可當真不管,他肯定會更生氣!
看了看逐漸亮起的天色,她猶豫片刻後出了春澤齋,再回來時,她手裡端著一個紅漆木的托盤,上面放了一碗素麵。
說是素麵,但湯確是熬了一夜的雞湯,簡單,卻很誘人。
深呼吸一口,雲華終於鼓足了勇氣。
「二爺,奴婢進來了。」
雲華早在外頭就聽見了屋裡的動靜,知道陳楚淮沒睡,只請示一聲就進來了。
陳楚淮懶懶的靠在軟塌上,手裡拿著話本,正目光微冷的看著她。
雲華的臉微微發燙,被咬破的唇角還在微微發痛。
她不敢看陳楚淮的眼睛,穩了穩心神後,才看著他的臉色,小心的把那碗面端到他面前。
雲華今日穿的還是那身淺雲色,果然穿著這身衣服後端著別的地方總比那把破掃帚好看。
來到跟前,雲華軟著聲,討好道:「二爺嘗嘗?這是奴婢做的。」
陳楚淮眼裡的冷意淡了些,「你做的?」
雲華頷首,「二爺嘗嘗?奴婢做的面可好吃了。」
她往日恨不得躲自己遠遠的,現在這麼殷勤,難道又是為了張媽媽的事?
見他臉色又冷下來,甚至看都不往這邊看一眼,雲華心裡又沒底了。
陳楚淮已經換了一身衣裳,墨發披在後頭,雲華這才看見他的發尖竟是濕的。
「二爺你淋雨了?」
她把那碗面放下,又去拿了上等棉布做長巾給他擦頭髮。
她的動作小心輕柔,恨不得細緻到每一根髮絲。
好在濕發不是很多,應該一會兒就能幹了。
陳楚淮原本還在看著那本話本,漸漸的被素麵的香味吸引過去。
他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眼前只是一碗素麵而已,換做平時他看都不看一眼。
但既然是雲華做的,他倒是想要嘗嘗是個什麼味道了。
他虛抬了下手,雲華便停了給他擦發的動作,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頓時有些緊張起來。
只見陳楚淮剛要拿起筷子,突然又把手收了回來。
雲華的心情大起大落,拿著手裡擦發的東西無措的站在那裡。
突然,陳楚淮的目光看過來,雲華愣了一下,又立馬反應過來。
她把手裡的東西放下,端起拿碗筷遞到他面前。陳楚淮沒接,依舊只是這樣淡淡的看著她。
雲華眉心一跳,小小的夾起幾根面,「二爺……」
她的話還沒說完,陳楚淮已經吃下了幾根麵條。
雲華動作僵在那裡。
「難吃。」
陳楚淮語氣依舊淡淡的,似乎真的很不喜歡。
雲華難掩失落,「那奴婢馬上拿走。」
他指著床邊的屏風,「你先把那些衣服拿去洗了。」
雲華看過去,見那上邊掛著的正是他昨天穿的那一身。
她先把面放下,走過去才發現衣服像是在水裡泡過。她心裡咯噔一下,實在想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弄的。
侯府里負責浣衣的叫徐媽媽,算是府上的老人了。府上規矩每日辰時都會派人來各個院外等著收主子前一日換下來的衣服,現在正好是這個時候。
今日來收衣服的是個小丫頭,叫二喜。二喜才十三歲,個子不高,圓臉,笑起來還有兩個小酒窩,討喜得很。
見了雲華,二喜整個人都呆住了。
「雲華姐姐,你這身衣服真好看。」
說罷,二喜又驚訝道:「這是二爺的衣服?怎麼濕噠噠的。」
「二爺昨晚上淋雨了。」
她把衣服交給二喜,「好好幹活兒,沒準哪天二爺高興給你賞錢,你也能買新衣了。」
二喜看著她身上的新衣,高興的直點頭。
等雲華回來伺候時,那面碗已經見了底。
她疑惑的看向陳楚淮,陳楚淮好似什麼都沒發生,只專注的看著手裡的話本。
當著她的面說難吃,她走了又把湯都喝完了。
雲華沒敢明面上笑話他,只敢在心裡小聲曲曲。
正準備把碗收下去,便聽陳楚淮問:「昨天讓你看的帳本看完了嗎?」
雲華老實交代:「二爺,奴婢看不懂。」
陳楚淮好像沒聽見她的話,放下話本,「虛帳都記下了?拿來給我看。」
雲華一下子泄了氣。
「二爺,奴婢真的看不懂。」
她小心的看著陳楚淮的臉色,緊抿著唇線,神情無辜又委屈。
剛才陳楚淮有多鐵了心,這會兒又有多心軟。
「把帳本拿來。」
雲華聽話的把帳本拿過來,陳楚淮接過,看了眼身邊的位置,意思不言而喻。
身下是軟塌,位置寬,夠坐下四五個人呢。
雲華上回就惹他生氣了,這回只得乖乖坐下,但與他只見還是空出一個位置來。
剛落坐,陳楚淮就一把將她拽到自己身邊來。
「隔這麼遠,怕我吃了你?」
他抓著雲華芊細的胳膊,力氣隨著惱怒越來越緊。
「我都沒嫌棄你,你敢一直嫌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