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害羞?
本只是在耳朵上的紅色肉眼可見的一路延伸,她白皙的脖頸,連露出來的半個肩膀都變成了粉紅色。
陳楚淮突然心情大好,故意想要逗她。
「藏什麼,又不是沒見過。」
雲華腦袋嗡的一下,頓時一片混亂。
什麼叫他見過?
難道他已經查到爬床的人就是她了?
那他要怎麼處置她?
殺了?
還是把她交給齊嬤嬤?
郡陽公主知道了嗎?完了完了,郡陽公主一定會殺了她的!
見她腦袋比剛才埋得更緊些,剛才還能聽見呼吸聲,這會兒連呼吸聲都聽不見了。
陳楚淮語氣微沉,
「你是想把自己悶死?要死別死了我房裡,給我死外頭去。」
雲華身子往裡縮了縮,小小的動作又疼出一身冷汗。
「奴婢立馬就走。」
她聲音細弱的像只蚊子。
剛想動的雲華又沒出息的把身體縮了回去,她沒衣服怎麼走!
一聲輕笑自頭頂處傳來,雲華整個人僵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做。
陳楚淮坐到另外一邊的位置,隔著距離,雲華都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始終都落在自己身上。
「不是說要走?怎麼還賴在我這裡。」
軟塌上的女子繼續埋著頭,一聲不吭,一動不動。
他抿起唇角正要說什麼,卻聽見幾聲抽泣。
陳楚淮擰著眉心,「哭什麼?」
聽見問,雲華竟也不躲了,哭得越發大聲,越到後頭越止不住的勢頭。
剛開始還冷著臉的陳楚淮頓時手足無措起來,他來到軟塌邊,動了動唇,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你哭什麼?」
憋了半天,他只憋出這麼一句。
「你攆我走,又不給我衣服。」
她終於把頭抬起來,哭得梨花帶雨。
陳楚淮心口一窒,第一個念頭竟是憐愛。
「你當我春澤齋是什麼地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他眉峰軒起,語氣淡漠,面上的清冷和心裡翻湧的東西儼然是兩個不同。
雲華不敢哭了,掛在眼帘上的淚將落不落,無辜又可憐。
陳楚淮把那碗藥重新端到她面前,「喝掉。」
雲華端過來,一口飲盡。
她摸不准陳楚淮是什麼意思,更不敢再冒犯。
按照侯府的規矩,光剛才她沒自呼奴婢,敢跟主子犟嘴這一點就夠她死好幾回的了。
陳楚淮拿了空碗走出去,良久都沒再回來。
春澤齋外那一排被郡陽毀了的紫竹已經全換成了新的,但瞧著總沒有以前的順眼。
都說賞竹能靜心,他卻越看越煩,又讓洛川把紫竹換了。
洛川看著才種上沒兩天的紫竹,眉心一跳。
「二爺想種個什麼樣的?」
現在雨季,別的種了大概也活不了。況且春澤齋一直都是種紫竹的,怎麼今天就看煩了?
不見吩咐,洛川抬起頭才發現早沒了主子的影子。
雲華僵在軟塌上,半天不敢動彈。可一直趴著實在難受,剛想動一動,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
她轉頭,脖頸卻突然落了枕,疼得她倒吸一口。
「知道疼還敢亂動?」
雲華哪兒敢動啊,從他踏進房中那一刻,她就巴不得自己是塊不會動的木頭。
「疼傻了?」
陳楚淮皺了下眉,伸手就要去掀她背上的薄毯。
雲華緊緊抓著那張薄毯,聲音顫抖。
「不疼。」
陳楚淮眸心微沉,目光落在她那隻手上。
雲華心裡咯噔一下,就這一個愣神,薄毯已經被扯開。
傷患處微微泛紅,越發顯得她肌膚白皙。那些打破的傷口已經還是結痂,很醜,但也因為這樣更顯得她原本的身體格外細嫩。
為了方便,藥膏一直就是放在手邊的。
陳楚淮拿過來,抹了藥膏給她塗上。
冰冰涼涼的觸感讓毫無防備的雲華身子一顫。她不敢置信的轉過頭,落枕的疼痛又讓她倒吸了一口。
啪的一下,陳楚淮的巴掌落在她挺翹又有肉的地方。
兩人都愣住了。
雲華沒想到他會動手。
陳楚淮也沒想到自己會動手,打的還是那個地方。
「說了別動。」
他聲音暗啞,裡面帶著雲華聽不懂的東西。
她把臉埋進去,沒敢出聲,也沒敢再動。
原本白皙的身子逐漸變成了粉色,活像朵粉妝樓,美得不可方物。
突然,陳楚淮猛地起身,手中那瓶藥膏重重放下,快步走了出去。
雲華忙扯了薄毯想把身子蓋上,可陳楚淮又大步折了回來,將她才拽過來的薄毯扔到了最裡頭。
「再亂動我就這麼給你扔出去。」
他聲音里明顯帶著火氣,好像真的會把她光著身子扔出去。
雲華這回是真的不敢亂動了。
陳楚淮重新給她上了藥,他心情不快,故意下手沒個輕重,雲華疼得直發顫,卻半點動靜都不敢弄出來了。
等他上完了藥,雲華額頭上已經全是冷汗了。
沒多會兒,雲華暈暈乎乎又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已經是半夜了。
月光透進窗戶,把屋子渲染成了不同於白日的景象。
夜色中,屋裡落針可聞,躺在床榻上的雲華能清楚的聽見不遠處另外一個人的呼吸聲。
是陳楚淮。
雲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他怎麼歇在這?
都說二爺性子清冷,把她留在春澤齋已是費解,如今還能跟她這個下人共處一室?
雲華不明白。
好不容易熬到清晨,她又睡了過去。
陳楚淮起身,目光一直看著軟塌上的雲華。
他的眼裡清明一片,根本不像是剛醒的樣子。
外頭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比以往的清早要更冷些,雲華只蓋著一層薄毯,這會兒被冷的縮了縮肩膀。
陳楚淮幫她蓋上肩膀,她不滿被人叨擾,像只小貓似的嚶嚀了一聲。
他還來不及收回的動作倏然頓住,目光逐漸變得灼熱。
陳楚淮的心亂了。
「二爺。」
門外,洛川的聲音聽起來格外小心謹慎。
當看見主子冷沉的臉色,洛川知道自己來的又不是時候了。
可眼下這事兒不得不說。
「二爺,宮中傳來消息,說郡陽公主跪了一天終於求了聖上點頭。如今宮裡已經傳旨到欽天監,要選個好日子,就近定下婚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