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怎麼偏偏摔在臉上

  雲華是隔天才醒來的,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在找陳楚淮,誰知看見的第一個人,卻是孫晟。

  孫晟臉色極差,見她醒了,更是毫不掩飾眼裡的煩躁。

  「醒了?醒了就自己吃藥,省得我給你灌進去。」

  憤憤然丟下這句話,孫晟拂袖而去。

  雲華坐起來,覺得莫名其妙。

  自己又沒招惹到他,他發這麼大脾氣幹什麼。

  藥早就放涼了,一點兒也不燙口,雲華端起一飲而盡,放下碗時才覺得苦澀難忍。

  她下意識的伸手到旁邊,卻摸了個空。

  低頭一看,旁邊什麼都沒有。

  今天給她送藥的不是陳楚淮,所以孫晟不知道現在她喝完藥得含一塊甜甜的蜜餞果脯才行。

  這麼在心裡安穩了一番後,雲華又在心裡自嘲起來。

  以前她從不覺得藥苦,甚至因為不捨得藥錢,恨不得把藥渣都嚼進去才滿意。

  可現在她被陳楚淮養得矯情起來,喝了藥還得找點甜食。

  她眸子黯下來,提醒自己只是個丫鬟的身份。

  在心裡重複了好幾遍後她才起身洗漱。剛把自己收拾乾淨,又聽見孫晟罵人的聲音。

  她跑出去一看,就見孫晟與洛川站在陳楚淮房門口,不知道說了什麼,兩人面色凝重,叫雲華也跟著心頭一緊。

  「二爺呢?」

  她聲音帶著顫抖,目光一直往屋裡看。

  孫晟冷哼一聲直接進了寢臥,轉身砰的關上了房門。

  雲華轉而又問洛川,「二爺怎麼了?」

  洛川回答的簡潔明了,「毒發。」

  雲華心下一沉,大腦瞬間空白一片。

  等她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走到門口,雙手正保持著要開門的動作。

  而她的動作,已經被洛川攔了下來。

  洛川眉心緊縮,臉色冷凝嚴肅。

  「孫大夫會照顧好二爺的。」

  雲華不敢莽撞,只得老老實實把手收回來。

  陳楚淮雖然沒有官職在身,但平日也有要忙的事情。

  如今他倒下,手裡的事情就得得全由洛川去辦。

  雲華守在門口,思緒亂成一團。

  她大概猜到陳楚淮毒發是因為連日來照顧自己受累的結果。

  在自己受傷之前,陳楚淮明明還是好好的,要不是為了照顧她,陳楚淮也不至於如此。

  孫晟能給他醫治,洛川能幫他辦事。

  唯獨她,什麼都做不了。

  將近半個時辰孫晟才從裡頭出來,見她還站在門口,且神情焦急的往裡看,孫晟心裡雖然有火氣,但想著陳楚淮這次毒發並不是很嚴重,歸根結底都是因為雲華替他承受了大部分的毒性。

  這麼一想,對雲華的臉色又稍稍好看一些。

  「把手拿來。」

  雲華乖乖的把手伸過去,等孫晟把了脈,滿意的點了頭,這才把手收了回來。

  「孫大夫,二爺怎麼樣了?」

  孫晟連軸轉,早累得頭暈眼花,這會兒只想回房躺下。

  「想看你自己去看。」

  得了這句話,雲華迫不及待的就要進去,但孫晟擋在門口,雲華又不敢叫他讓開些。

  「二爺此次毒性不深,可能一會兒就能醒了。不過在你房裡摔了一腳,身上那些磕著碰著的地方得好好養著,莫要大意了。」

  雲華臉色大變。

  他摔了?

  還是在自己房裡?

  再顧不得擋在門口的孫晟,雲華直接擠身進去了。

  走到陳楚淮身邊時,看著他額頭上的青紫,雲華突然笑出聲。

  可笑過之後,眼淚又大顆大顆掉下來。

  她俯下身子摸著那一處青紫,心疼不已。

  平日裡這麼穩重的一個人,怎麼能不小心摔下去。

  摔了就摔了,怎麼偏偏摔在臉上。

  這麼好看的一張臉,現在弄得一點也不好看了。

  她手指輕撫在那到青紫上,似乎是弄疼了他,讓他難受的皺了下眉。

  雲華嚇得撤回了動作,可等著他緊皺的鬆開後,又再次把手放在了他的額頭,試探著體溫。

  溫度正好,沒有發熱。

  倒是她,額頭微燙,怕是又燒起來了。

  她才吃了藥,傷口也不疼了,怎麼燒就是退不下去……

  剛想著這些,突然手背上覆上了一道溫熱。

  雲華嚇得一個激靈,低頭一看,這才發現是陳楚淮醒了。

  他的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兩隻手交疊在一起,壓在他的額頭。

  「嘶。」

  額頭的疼還是讓陳楚淮倒吸了一口。

  雲華慌的把手收回去,神色卻驚喜起來。

  「二爺,您醒了?」

  陳楚淮伸出手,掌心貼在她的額頭。

  「怎麼又燙起來了?」

  雲華躲開他的動作,「奴婢剛才跑著進來的,所以有些熱了。」

  陳楚淮撐著身子要起來,可稍稍有點動作後背就是一陣疼痛。

  他悶哼了兩聲,把這份不適忍了下去。

  雲華小心的把他扶起來,正要給他拿軟墊靠著些時,又突然改了主意。

  「二爺,奴婢冒犯了。」

  她不經陳楚淮的同意直接就要上手脫衣,陳楚淮抓著那隻手,低聲笑開。

  「這麼著急?」

  雲華耳尖悄悄紅起來,「二爺別胡說,奴婢可是正經到的。」

  陳楚淮笑得更大聲了些,「難道我就不正經了?」

  雲華忍不住抱怨起他這個沒心沒肺的樣子來。

  「昨天還莫名其妙對我生氣,現在又嬉皮笑臉。」

  陳楚淮收斂了幾分笑意,「這不是孫晟說你不能再被氣著嘛。」

  雲華愣了一下。

  孫晟說的?

  說她不能被氣著?

  所以他現在就跟自己嬉皮笑臉的?

  雲華唇角一直往上翹著,可依舊嘴硬道:「奴婢只是個下人,受主子的氣也是應該的。主子說什麼就是什麼,哪兒有主子看下人臉色行事的道理。」

  「二爺若是當真覺得別人好,儘管把人帶回來就是了,奴婢又不會說什麼。」

  陳楚淮越聽越不對。

  這丫頭從昨天起就一直提起別的女人,可到底是哪個女人讓她生氣了?

  他扣住雲華要解衣服的手,力氣稍稍收緊。

  「那女的是誰?」

  雲華疼得皺起眉頭,「二爺明知故問。」

  陳楚淮逼近她,「我知道什麼?從昨天起你就給我擺臭臉,主子和下人分得這麼清楚,連我的床都不睡了,恨不得離我遠遠的。」

  他咬牙切齒,「說,到底是哪個女人惹你了?陳之鳶?我去殺了她。」

  說罷,他掀開被子就要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