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華趕緊把他拉回來。
陳之鳶都已經小產了,要是陳楚淮還要對她動手,姜驍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她咬咬牙,終於肯說出口:「是昨天伺候你沐浴的丫鬟。」
陳楚淮停下起身的動作,這才想起昨天被自己扔出去的那個人。
「她?」
見雲華擰著眉,皺著臉,眼眶還蘊起淚,委屈的不得了。
陳楚淮啞然失笑,「你就是為了她才跟我生氣的?」
他身子壓過來,把雲華逼至床角。
「你吃醋了?」
雲華下意識搖頭。
她吃什麼醋?一個奴才敢吃主子的醋?
「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吃醋了?」
陳楚淮語氣帶著笑,聲音稍稍往下沉,好像有著某種催人說實話的蠱惑。
雲華點頭,聲音極小的承認了。
「嗯。」
陳楚淮唇角的笑意更加明顯。
他就知道,這丫頭一定是吃醋了。
他湊上來,與雲華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
「你覺得我會看上那種爬主子床的下賤丫頭?」
這一番話像是一盆冷水,瞬間將雲華潑醒。
爬主子床的下賤丫頭?
他知道了?
見她神情有異,陳楚淮頓時皺起眉來。
在她愣怔間,陳楚淮抬手在她腦門上戳了一下。
力氣不輕不重,卻嚇得雲華一跳。
陳楚淮皺起的眉心直接擰成了疙瘩。
「不經逗,還不經嚇。」
他直視著雲華,「我說的是別人,不是你。你這腦袋整天想些什麼?在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以後我可不管你了。」
雲華心口一窒。「二爺……」
「閉嘴。」
陳楚淮面色微沉下來,語氣也沒了剛才的輕鬆。
「別說我不愛聽的。」
都不用說完陳楚淮就知道她憋著什麼話。
雲華把話咽了下去,但心裡總覺得有個疙瘩。
正失落時,陳楚淮卻突然脫起了衣服。
雲華趕緊把頭低下,誰知下一刻又被陳楚淮抬起了下巴,「不是要看我的傷?」
說著,他轉過背,露出身後那一大片青紫。
雲華這才想起自己剛才確實是想看他的傷勢,現在親眼看見,心又揪著疼起來。
「這是怎麼摔的?怎麼這麼嚴重。」
陳楚淮微抬下巴,示意她把嵌柜上的藥拿過來。
嵌柜上放著好多藥瓶子,雲華不知道是哪一個,只得隨手撿了兩個準備去問問他。
可剛轉身,她就差點撞上那個胸膛。
「是這個。」
陳楚淮伸長手臂,拿了最高處拿一個青色的瓷瓶。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動作間他的胸膛幾乎要貼在雲華的臉上了,雲華退無可退,只能轉開臉,可不管轉到哪裡,她抬眼低眸,都是陳楚淮的身體。
她腦子裡全是那些面紅耳赤的東西,只片刻間,連呼吸都急促了些。
「怎麼臉紅了?」
雲華正在想那些羞羞的東西,被他這麼一問,總有種被人當場抓住幹壞事的羞愧感。
她傻愣愣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一時間根本找不到詞兒來解釋。
她那雙清澈靈動的眸子像是蒙了一層水霧,雙頰緋紅,跟在她自己身下承歡時一模一樣。
陳楚淮目光灼灼,眼中的侵略越發明顯。
在雲華無意識抿唇那一瞬間,他吻了過來。
唔!
還什麼都沒做,只是兩個依舊很久沒有親熱過的身體在貼合那一瞬間,雙發身心就有了歡愉的感覺。
陳楚淮的吻從一開始的霸道到後面慢慢變得溫柔起來,雲華淪陷在他的攻勢里,覺得自己快要站不住身子了。
「二爺……」
抑制不住的嚶嚀自雲華口中喊出來,因為情動而變得過分誘人了。
除了這一聲,陳楚淮什麼都聽不見了。
糾纏中,雲華的衣服早就被褪下了肩膀,陳楚淮的吻細密的落在她的頸窩。
他的手掌探進她的衣服,順著她細膩柔滑的肌膚,一路往上。
突然,陳楚淮動作猛地僵住,連帶著那些細密深情的吻也瞬間消失不見。
他眼裡的情慾消失殆盡,微沉的目光緊鎖著自己手指觸碰到的傷疤。
頓時,他的指尖像是被針扎了一樣,快速的收了回去。
他不能碰她!
再碰她,她的毒性會越來越深,她會沒命的!
雲華猛地驚醒過來,等抬起頭時,陳楚淮已經走到一邊去了。
剛才身體有多熱,現在心就有多涼。
陳楚淮嫌棄她。
看著那個背著身子開始整理衣裳的人,她憋下眼淚,趕緊把扯下去的衣服攏起來。
她墊著腳拿了最上面那個青色的藥瓶子,忐忑的走打到他身後,「二爺,奴婢幫您擦藥。」
陳楚淮已經整好了衣服,轉過來時,那雙眼裡已經一點兒情慾都沒有了。
他把藥瓶子拿過來,又指了指放在中間些,那個白色圓身的瓶子。
「你把那個拿來。」
他不僅眼裡沒了想要她的情慾,就是聲音也變得冰冰冷冷的。
雲華心裡說不出的難受,但還是聽話的把東西拿了過來。
陳楚淮沒伸手接,「這藥拿回去自己擦,早晚各一次。」
雲華點頭應下,正想說他時,陳楚淮又清冷的吩咐起來。
「我這邊不用你伺候了,你下去歇著吧。」
雲華僵在原地,好一會兒了才捏著藥瓶子出去。
等雲華離開,陳楚淮才鬆了一口。
她要是要是再多看一眼,他一定會心軟的。
可她的命是好不容易才從閻王殿裡搶回來的,他決不允許她再有任何危險。
雲華回房裡僵坐了片刻,這才脫了衣服,給自己擦了藥。
手指輕碰在傷疤上時,摸著那些凹凸不平的地方,她整個人都在顫抖。
陳楚淮就在隔壁,她要強的不想讓他聽見,只能緊了唇,忍住哭聲。
等上好了藥,重新攏上衣服,她才鬆了口。
下唇已經被咬得發麻,甚至都能嘗到血腥味。
她像是察覺不到,只呆呆的坐在那裡。
夜色沉下來時陳楚淮還不見雲華來伺候,想起那會兒她額頭髮熱,頓時又擔心起來。
趕到雲華的屋裡,見她已經睡了過去。
再把手放在額頭,倒也不是這麼熱了。
他守在床邊,自嘲笑起。
「我憋得難受,你竟然還有心思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