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追到門口,半點馬車的影子都沒瞧見。
她心裡咯噔一下,轉頭問:「二爺呢?」
莊槿兒也湊到她身邊看,「剛才就走了。二爺說讓你在家裡住一日,明天再讓馬車來接你。」
說罷,莊槿兒纏著雲華,「姐姐,二爺對你怎麼這麼好,讓你回家,還讓馬車接送你。」
雲華也覺得奇怪,他把自己看的這樣緊,怎麼就願意讓她在家裡住一晚了?
難不成是京城裡突然有急事了?
當晚雲華就住在了家裡,跟莊槿兒一個屋子。
她當年被賣到廣平侯府時妹妹才剛出生,這還是姐妹二人第一次同睡一張床。
莊槿兒很興奮,問了她好多問題。
一會兒問起京城裡的事情,一會兒又問起廣平侯府,言語裡都是對這些地方的嚮往。
雲華病弱,身子還沒完全康復過來,聽見莊槿兒又問了句什麼,她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
「真的?」
莊槿兒一下子坐起來,身上的被子頓時被掀走了。
雲華打了個寒顫,又把被子扯了回來。
「快睡,已經很晚了。」
莊槿兒可不聽這些。
她把雲華搖起來。「姐,你剛才說你喜歡楚二爺?」
雲華一下子驚醒,伸手捂住她的嘴。
「你胡說什麼。」
莊槿兒把她的手拉下來,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可你剛才承認了,你也喜歡楚二爺。」
雲華第二次蒙上她那張嘴,「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我都沒聽清你說什麼,我可什麼都不承認。」
在莊槿兒想要掙脫開時,雲華又加重了手上的力氣,磨著後牙槽的警告她。
「二爺跟郡陽公主可是有聖上賜的婚約,郡陽公主脾氣大得很,你要是敢亂說話,小心我們一家人性命不保。」
莊槿兒果真嚇得小臉煞白。
公主啊!
那可是皇帝的女兒,金枝玉葉,得罪了她不就是得罪了天家?
莊槿兒拍了拍心口,又忍不住壓低聲音道:「可是我看著楚二爺對你極好,若只是個普通丫鬟,他何必這麼上心。」
在雲華生氣之前,莊槿兒先賠錯。
「姐你別生氣,我也是想著若是你能做二爺的人,將來日子也好過一家,也能幫襯著家裡一些。」
雲華氣不打一處來。
「我不做他的人我也能幫襯。」
可話才剛出口又覺得有些羞愧。
在陳楚淮回府之前,她每個月只能往家裡寄兩百文錢。
可自從他來了,自己要麼不得賞錢,要麼賞錢嚇死人。
這麼比較起來,還是陳楚淮在的時候她的手頭能更有錢些。
「行了快睡吧。」
聽著姐姐有些生氣了,莊槿兒才閉了嘴,乖乖躺下。
雲華緊緊拉著被子,聲音有些悶。「以後這種話不能再說了,要是被爹聽見要生氣的。」
莊槿兒拽著另外一邊被子,輕輕應了一聲。
「嗯。」
隔天一早,雲華才剛起來,莊槿兒就跑過來告訴她門外來了馬車。
她跑出一看,過著是侯府的馬車。
馬車還是昨天那一輛,只是駕車的已經不是洛川了。
她掀開車簾,見裡頭空無一人,心裡說不上失落還是慶幸。
穩了穩心神,雲華跟侍衛打了聲招呼,給莊景山和莊槿兒做了早飯後,又叮囑一遍搬家的事情。
她也不說得罪了誰,只說房子有些舊了,不如重新去別處買一間。
「雖然大夫是楚二爺找的,我們花錢,但總不好一直去麻煩人家大夫。如今我還在吃著藥,每日也得不小的花銷。銀子總會不夠花的。」
「再說了,這房子住得好好的,幹嘛搬出去?」
莊景山看著她,說:「你只要好好做你的事情,恪守本分,誰會無緣無故找上門來?」
「再說了,要是真出了事情,人家是官,你跑到天涯海角他們都追得到你。」
雲華心頭一緊。
是了,人家權勢滔天,找個人易如反掌,倒顯得她像個跳腳戲人,惹人笑話。
回了侯府,雲華正要趕去春澤齋,倒是才在半路上遇上了陳楚淮。
見了雲華,他直接就撲了過來,差點把雲華撲倒。
他渾身酒氣,夾雜著些脂粉味道。
雲華眉心擰成了疙瘩。
他又去和樂樓了?
想起那日房中彈琵琶的風雅女子,雲華心中一陣難受,氣得她都想撒手不管眼前的男人了。
「愣著幹什麼?扶你主子回去。」
喝醉了的陳楚淮聲音比往日更加低沉些,也更加好聽些。
又是近在耳邊的距離,聽起來更有種魅惑人心的感覺。
雲華那半邊耳朵通紅,抗拒的把他往外推了推,身子也下意識的往一邊躲。
陳楚淮察覺後,竟不管不顧的把她一把撈到懷裡,兩個人就這麼緊緊貼著。
「幹什麼推開我?我才滿足了你回家的心愿,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雲華心裡咯噔一下。
她的心愿?
突然,她好像回想起來在自己中暑昏迷之前陳楚淮確實問過她有沒有什麼想要的,她當時什麼都沒要,就只說想回家而已。
早知道他這樣上心,自己當時就說想住半個月,好好在家待著得了。
「想什麼呢?」
陳楚淮抬著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
「你已經回府了,最好收收心,要不下回我不可不見得再送你回家了。」
雲華心口一窒,躲開他的動作後,乖乖點了頭。
她一路小心的把陳楚淮扶回春澤齋,明知他根本沒多醉,可就是不敢說出讓他自己走的話來。
因是白天,這一路上不知道遇上了府上多少下人,他們雖不說,但是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兩人的動作。
雲華耳尖都要紅得滴出血了。
回了寢臥,雲華小心的把他扶上床,誰知陳楚淮直接將她拉進懷裡,只覺一陣翻天覆地,下一刻,她已經被陳楚淮壓在身下了。
「二爺,不行。」
她聲音極小,又明顯帶著顫抖,無辜又顯得有些慌亂的眸子睜得大大的,簡直可憐進了陳楚淮的心裡。
她大病初癒,確實經不起自己的折騰。
陳楚淮眸子裡的火瞬間熄滅,但他捨不得鬆手,只把臉埋在她的頸邊。
他身上的味道嗆人得很,雲華聞著難受,心頭更是難受。
「二爺昨晚也這麼埋首在那位姑娘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