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抓住雲華的胳膊,將她拽到跟前。
她眼底的驚慌失措這樣明顯,陳楚淮差點又心軟下來。
「昨晚也是你自己送上門的,如今你睡了爺就不認帳了?」
他說的這麼直白,雲華又羞又憤,偏偏又反駁不得。
她聲音顫抖,「二爺要殺了奴婢嗎?」
陳楚淮神情一滯,說不出是惱怒還是可笑。
「你寧願相信我會殺了你,你也不想做我的女人?」
雲華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他說什麼?
做他的女人?
「奴婢……」
她才剛開口,陳楚淮的唇已經吻了下來。
他吻的很用力,且吻的十分霸道,不給她半點掙扎逃跑的機會。唇齒交纏在一起,不知是咬破了誰的唇,雲華都已經嘗到了血腥的味道。
血腥味在兩人口中瀰漫開,雲華不喜歡這個味道,本能的想躲開,可得到的卻是陳楚淮越發生氣的索取。
兩次之後她終於學乖了,任由他發泄,直至血腥味淡去,直至她渾身癱軟,陳楚淮才終於在理智崩塌前放過了她。
他摩挲著眼前被吻得有些紅腫的唇,聲音經不住誘惑,再次變得暗啞。
「只要我還留在廣平侯府,這輩子你就休想離開這裡。」
雲華眸心一震,唇顫了顫,始終是沒敢說出話來。
陳楚淮目光落在她下唇被咬破的地方,眼中終於露出一絲心疼。
可不過眨眼間,又變回了他一直以來的清冷。
「現在,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嗎?」
雲華緊抿著唇,艱澀的開了口。
「知道。」
雲華升做二爺房裡大丫頭的事情迅速在府上傳開,正在給陳蘊桓守靈的陳之鳶和陳玉堂頓時有了想法。
「秋容,你去郡陽府走一趟,把這些話說給郡陽公主的人。」
「不用去郡陽府。」
秋容正要動身,又聽陳玉堂吩咐。
「你找兩個人去街頭巷尾,就說陳楚淮在其大哥喪事間與妓子廝混,還將其納入房中。」
陳玉堂自以為這招一定能叫陳楚淮名聲盡毀,殊不知得來的卻是陳之鳶的一記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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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陳之鳶一巴掌打掉他怒指自己的手,「你還沒蠢夠嗎?你自作主張讓大姐去求陳楚淮,如今你落了個什麼下場?現在你還敢做這些動作,是以為陳楚淮真會這麼輕易放棄你嗎?」
她連聲冷笑。「他只要把母親過世時你跟那個賤婢的荒唐事說出來,你這輩子就真完了!」
陳玉堂不服氣,磨著後牙槽的開口質問:「你憑什麼認為我的法子不行,你找郡陽公主就行了?」
「說你傻你還是真是傻。自己動手是一回事,可讓別人動手是一回事。郡陽公主是誰?她又是什麼脾氣?有她出面再好不過,哪怕對付的只是一個丫鬟,但只要能給陳楚淮不痛快,你我就都痛快了。」
陳之鳶毫不掩飾眼底的輕蔑。
「你要是能聰明些,也不至於被一個下賤丫鬟玩得團團轉。」
陳玉堂咬牙切齒,袖下雙手緊握成拳。
「等著吧,等我回京時,陳楚淮,還有那個賤婢,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春澤齋。
楊管事帶著一幫下人把雲華住的屋子又重新裝飾了一番,從桌椅凳子,到床單被罩,甚至還掛上了床幔。
不僅如此,屋裡的每一個角落都被打掃的乾乾淨淨,一點灰塵都不留。
見她們從角落翻出一盒胭脂來,正要打開時被雲華一把摁住。
「這是我的東西。」
兩個灑掃的小丫頭趕緊鬆了手,轉過身去毫無顧忌的議論起來。
「都已經做人家大丫頭了,怎麼東西還這麼寒酸?看她剛才那個緊張的樣子,真是上不得台面。」
「那胭脂一看就是下等貨,也不知道寶貝什麼勁兒。」
「府上這麼多年從沒見她擦過胭脂,肯定是那顏色難看所以才沒敢擦出來丟人現眼。」
雲華登時冷了臉,「顏色如何那也是我的東西,輪不到你們來說三道四。」
這一聲後,屋裡其他人都望向了這邊。
兩個丫鬟面上難堪,眼看著楊管事不在,竟甩起臉來。
「還真以為你是什麼清清白白的人,原來早就爬上二爺的床了。」
「還真把自己當大丫鬟了,說到底還不就是一個暖床的丫鬟,連妾室都不如,更見不得比我們高貴多少,你頤指氣使的給誰看呢。」
「你瞧瞧她嘴巴上的傷,指不定是勾引二爺時被二爺弄傷了。沒準兒二爺嫌她髒呢。」
其他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個,齊刷刷的看著雲華是個什麼反應。
只見雲華走到二人跟前,目光冷然。
「是你們自行到楊管事那裡請罪,還是我現在就治了你們的罪?」
兩個丫鬟面面相覷,轉而又嘲諷笑起來。
「你?真以為自己做了暖床丫頭就了不得了?」
「你能治我們什麼罪?你想怎麼治我們的罪?」
剛說完這一句,兩個丫鬟臉上便挨了耳光。
雖都只是一巴掌,但云華是卯足了力氣的,一巴掌下去直接把兩人都給打蒙了。
還沒等她們反應過來,雲華已經左右兩隻手拽住人家的衣領子,就這麼將她們拽到了外頭。
「來,就在這裡把你們剛才說的話重複一遍。」
春澤齋就這麼大點地方,站在屋裡還好些,可站在這裡,在書房裡的二爺一定會聽見的。
「怎麼不說了?要麼,你們直接去二爺跟前說。」
兩個丫鬟噗通跪下,齊聲哀求。
「雲華姑娘,是奴婢口無遮攔,還請姑娘恕罪。」
「奴婢們知錯了,求雲華姑娘高抬貴手。」
在屋裡就敢說,到了外頭就不敢了?
當她是軟柿子不成?
她手裡攥著那盒胭脂,稍稍彎下身子,目光從她們臉上一一掃過。
「要麼你們在這說,要麼,你們去二爺跟前說。」
兩個丫鬟只得選擇前者,聲音小得像蚊子一般。
「……上不得台面……」
雲華皺眉,「這話我不愛聽,打。」
現在兩個丫鬟都想脫罪,故而雲華才剛說完,對面那個丫鬟便一巴掌甩了過去。
挨了打的不敢說話,只等著她說完下一句,自己也還了一巴掌。
兩人有去有回,說話聲音不大,但巴掌聲卻很清脆。
春澤齋向來清靜,巴掌聲很快就傳進了書房裡。
「……暖床的丫鬟,連妾室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