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黑色的消息2
「艾莉亞！」
瓊恩·雪諾看到哭個不停的妹妹不免心裡一慌，他顧不得傷勢，嘴唇緊抿，手臂顫抖著，用盡全身力氣下了床。
受傷的腿不由自主地顫抖，瓊恩痛得倒吸了口涼氣。
蒙頓·維水本想幫忙攙扶，但轉念一想，立馬走去把立在門口的小女孩直接抱過來，放在了瓊恩的身前。
然後，蒙頓看了眼瓊恩，又撓了撓頭，也不打招呼直接離開了房間，順便關上了門。
「哥哥，布蘭他從瞭望塔摔下來了，嗚！」
咯噔。
怎麼可能，布蘭的身手那麼靈活，他幾乎攀爬過臨冬城所有可以攀爬的地方，從未失手！
難道是……瓊恩暗自搖頭，臨冬城裡沒有人會傷害史塔克家人。
所以，真的是意外嗎？
瓊恩的臉頰上不知什麼時候已有了淚水，他強自鎮定：「艾莉亞，告訴我，布蘭現在怎麼樣？」
艾莉亞的小肩被瓊恩抓得生疼，但並沒有喊疼，她眼淚婆娑：「父親他們說……一直沒有醒來……我偷聽到的……我來找你了……」
瓊恩把妹妹抱緊，安慰道：「艾莉亞，凱特琳夫人肯定會照顧好布蘭的，相信我，布蘭肯定會沒事的！」
…………
…………
首相書房內的氣氛沉重，艾德公爵嚴肅且緊繃的面容掩蓋了哀傷神色。
格林的眼眸微動，瞥了眼身旁的瓦里斯，關心道：「奈德公爵，您是否需要休息一下？」
瓦里斯也附和道：「艾德首相，相信他們暫時都會安分一些的，您可以明天再處理。」
艾德公爵只是微微搖頭，並沒有開口。
格林與瓦里斯對視了一眼，不再出聲，安靜地站立在了一旁。
過了好一會兒，艾德公爵輕呼了口氣。
他開口道：「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艾德公爵的話音落下，瓦里斯立馬上前了一步，恭聲道：「首相大人，瓦里斯隨時聽候您的差遣。」
艾德公爵輕點下頜，道：「加蘭·提利爾的胳膊確定醫治不好嗎？」
瓦里斯的語氣含帶惋惜：「是的，艾德首相。」
他又道：「這次比武大會，高庭公爵的悲傷無人可以寬慰，真是讓人心痛。」
艾德公爵也是剛剛得知了次子布蘭從高塔摔下昏迷的消息，他與梅斯公爵可以說是身受同感。
艾德公爵擰著眉思索了一會兒，忽道：「藍禮呢？」
「大部分人都在聖堂，藍禮公爵也在那裡。」
艾德公爵：「……」
殺掉了魔山，梅斯公爵的次子也丟了一條胳膊……艾德公爵的心下有些煩躁，身為御前法務大臣的藍禮公爵沒有等待國王的審判，做出私自聯手金玫瑰當街格殺了泰溫公爵的封臣行為……使得加劇了矛盾。
再加上泰溫公爵的次子受傷……天殺的！
艾德公爵的目光變得銳利：「瓦里斯，提利昂·蘭尼斯特的事情能確定是意外嗎？」
瓦里斯雙手相挽，微微搖頭，嘆氣道：「在場之人上百人，都有可能是兇手，也可能真是意外，我們很難證明。」
格林開口道：「奈德公爵，等提利昂醒來之後，我們能更容易證實，如果不是意外，或許他能知曉誰是兇手。」
「嗯，那就等他醒來吧……」
艾德公爵看向了瓦里斯，接著道：「有勞了，瓦里斯，你先回去吧，如果有……不對，我不會讓這幫傢伙繼續鬧騰的。」
瓦里斯頷首告辭，等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忽然轉了回來。
他歉聲道：「艾德首相，是我失職，我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艾德公爵看向了瓦里斯。
「培提爾畢竟是御前大臣，現在被關入了黑牢，紅堡內有些人心惶惶，我擔心時間久了會出現帶有惡意的謠言。」
艾德公爵皺著眉頭道：「……，他們就不能安靜幾天嗎？」
瓦里斯無奈地道：「我的建議是處置得越快越好，紅堡內還有不少谷地貴族，瓊恩首相去世後大部分谷地人都投靠了小指頭，他們有各種猜測也算是正常……但時間拖久了，真相可能會變成污衊。」
艾德公爵考慮了一下，開口道：「瓦里斯，伱是御前情報總管，就由你直接向他們說明……」
說著，艾德公爵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頓了頓，他疲憊地道：「先等一等吧。」
瓦里斯猶豫道：「艾德首相，您是擔心會影響……」
艾德公爵揮手打斷了瓦里斯的言語，他當然明白瓦里斯接下來要說什麼，但並不是為了遮醜之類的東西。
萊莎·徒利罪無可恕，而且他也不敢把瓊恩唯一的血脈繼續留在那個瘋狂女人的身邊，所以萊莎·徒利必須離開鷹巢城，在君臨接受審判。
艾德公爵沉聲道：「瓦里斯，我會以首相之名先聯繫忠心於瓊恩的谷地貴族，直接向他們說明真相，我需要他們來保障小勞勃的安全。」
瓦里斯恍然大悟：「艾德首相，我明白了，我會守護好秘密。」
又聊了一些細節之後，瓦里斯離開了首相書房。
…………
格林拿起酒壺為艾德公爵倒了一杯酒。
「奈德公爵，沒有想到最近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都趕到一起了……」
艾德公爵接過酒杯，寬大的後背靠在了椅背，一雙大腳放到了桌子上，低罵道：「天殺的！」
格林笑了笑，自己也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
「奈德公爵，提利昂的受傷可不是件小事情，您應該比我更清楚蘭尼斯特的風格，或者說是泰溫公爵的風格。」
奈德公爵皺了會兒眉頭，道：「格林，你覺得他會報復誰？」
格林攤了下手：「雖然藍禮公爵當時也在場，但我想他們的報復對象是高庭。魔山是蘭尼斯特的獵犬，惹出事的獵犬已死，但泰溫公爵的兒子卻差點兒喪命，這個理由已經足夠了。」
他又道：「奈德公爵，請恕我直言，有時候與蘭尼斯特很難講道理。」
…………
…………
格林離開後，艾德公爵又拿出了那本無聊的《七國主要貴族之世家譜系與歷史》，隨意地翻看著。
雖然結果令人難以接受，但總算是調查清楚了瓊恩死亡的真相，可是……他感覺這本書里隱藏著另一個與瓊恩之死無關，卻不得忽視的秘密……瓊恩為什麼拖著病軀也要去親自調查勞勃的私生子？
他覺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什麼，但又很快消散……艾德公爵合上了書：「真是無聊的書籍。」
艾德公爵覺得暫時不能讓自己閒下來，他很擔心孩子的傷勢，恨不得立刻飛回臨冬城。
艾德公爵又瞅了眼令他費神的書籍，隨後起了身。
奔狼不適合在屋子裡唉聲嘆氣，勞勃私生子們的所在位置已經打探清楚，他打算和瓊恩一樣親自走一圈。
如果這樣也找不到什麼東西，艾德公爵準備放棄往後的追查，因為也可能僅僅是自己的多想而已。
艾德公爵帶著喬里和護衛們直接離開了紅堡。
…………
鋼鐵街，托布·莫特的鐵匠鋪。
艾德公爵在托布·莫特的引領下見到名為詹德利的年輕人後，立刻認出他就是勞勃的私生子，因為詹德利與年輕時的勞勃長得太相似了。
托布·莫特介紹道：「孩子，這位是史塔克公爵，國王新任的御前首相。」
詹德利有些靦腆地見禮。
艾德公爵的大手拍了拍詹德利健壯的臂膀，道：「好孩子，我過來只是問你幾個問題。」
詹德利撥開一撮新垂下的黑髮，點了點頭。
「詹德利，艾林公爵來看你時，你們都說了些什麼？」
說完，艾德公爵隨意找個地方做了下來，又道：「孩子，你也坐。」
詹德利坐下後，道：「大人，艾琳公爵不過就問了些問題。」
艾德公爵瞅了眼詹德利那頭被汗水打濕的漆黑墨發，道：「還記得說了些什麼？」
詹德利思索了下，道：「問我過得好不好啊，主人待我如何啊，我喜不喜歡這差事啊，還有我媽媽的事……問她是誰、長得怎麼樣這些。」
艾德公爵微點下頜，道：「他問你的母親？你是怎麼回答的？」
詹德利聳聳肩：「我還小的時候她就死了。我只記得她的頭髮是黃色的，有時會唱歌給我聽，她在酒館裡做事。」
艾德公爵伸手摸摸詹德利的頭，道：「好孩子，抱歉打擾你……去幹活吧。」
說完，他的手搓了搓詹德利粗黑的頭髮。
那個感覺又來了。
待詹德利離開後，艾德公爵轉向了一直安靜的托布。
「你很清楚這孩子是誰。」
「大人，我只是個老鐵匠，不知道什麼我不該知道的事。」
艾德公爵很有耐心地重複道：「你很清楚這孩子是誰。」
老鐵匠的目光固執得如鋼鐵一般：「這孩子是我的學徒！」
艾德公爵的嘴角微微一勾，他點點頭，道：「哪天要是詹德利不想繼續打鐵，想要實際弄把劍玩玩的話，叫他來找我。在那之前呢……感謝你照顧他。」
…………
莎塔雅女支院。
女孩年紀太小，艾德公爵甚至不敢問她幾歲……她長了一頭淡紅的頭髮，鼻樑兩邊各有一點雀斑。
他見到女孩時，她正在哺餵嬰兒。
沉默了一會兒，他開口道：「她叫什麼名字？」
女孩怯聲道：「大人，我給她取名芭拉。」
說完，她笑了笑，又道：「大人，芭拉跟他長得可真像，不是嗎？她有他的鼻子，還有他的頭髮……」
艾德公爵微微點頭：「的確很像。」
說完，他伸手輕輕地摸了摸嬰兒柔細的深色頭髮，黑絲滑過了他的手指……艾德隱約記得，勞勃在谷地的第一個孩子也有著同樣的纖細黑髮。
女孩的目光里透著哀求：「「大人，您見到他的時候，如果您高興的話……請您告訴他，我們的芭拉有多漂亮。」
「我會的。」，艾德公爵答應了女孩的請求。
艾德公爵的應允，讓女孩燃起了希望。
她昂起頭看向了面容嚴肅的艾德公爵，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請告訴他，我沒跟過其他人。大人，我以諸神之名起誓。莎塔雅說我可以將養半年，照顧孩子，同時看他會不會回來。所以請您告訴他我在等他，好不好？我不要金銀珠寶，我只要他的人。他對我一直很好，我說的是真的。」
對你很好……天殺的勞勃！
艾德公爵再次保證：「孩子，我會告訴他的。我向你保證，芭拉永不會愁吃愁穿。」
艾德公爵的話音落下，女孩小心翼翼地笑了，卻又很甜，看得他心如刀割……天殺的勞勃！
…………
…………
首相塔。
「接著。」
西利歐·佛瑞爾朝著雙眼紅腫的艾莉亞丟過去一把木劍。
見艾莉亞輕鬆地抓到了劍把，他咧嘴，道：「傷心的女孩。」
艾莉亞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有氣無力地道：「西利歐，我今天沒有心情練劍。」
「上！」
西利歐叫喊著，朝艾莉亞的頭部揮去。艾莉亞連忙舉劍擋格，喀地一聲，兩把木劍相交。
「那就更加要練，下！」，西利歐的木劍隨即呼嘯而出。
艾莉亞的劍也急速迎去，又是喀的一聲，整個手疼得發麻，她咬緊牙關沒有發出聲音。
「練劍的時候不會傷心，女孩。」
艾莉亞生氣了，她要教訓西利歐，就用手中的這把木劍！
「氣勢很好……我要進攻了！」
話音落下，西利歐向前步步進逼，他的每次揮劍越來越快，艾莉亞則不斷後退，格擋越來越吃力。
「左，左，上，左，右，左，下，左！」
喀喀聲響徹屋內。
「哎喲！」
西利歐的木劍正中艾莉亞的胸膛，她劇痛難忍，忍不住痛叫了一聲。
西利歐收劍後退，道：「你已經死了。」
艾莉亞好氣，西利歐叫喊的方向與攻擊方向全然不對，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她氣沖沖地道：「你騙人，你明明說左邊，結果卻打右邊。」
西利歐姿勢優雅地把木劍別在了腰間：「就是這樣，你從此就是個死女孩了。」
艾莉亞扮起鬼臉：「可你騙人了！」
西利歐咧嘴：「死掉的女孩，我的嘴巴騙人，我的眼睛和手說得可是真話，只是你視而不見，水舞者一定要能洞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