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伊耿的態度
壯漢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藏在黑袍里的少年。
怎麼敢他怎麼敢在這裡
直到無力地仰頭倒下的那一刻，壯漢還不敢相信那把短劍真的捅進了自己的心口，毫不遲疑，毫無偏差，鮮血就像長冬之後谷地剛剛化開的山地冰雪一樣，汩汩地從傷口噴涌，貝勒收回了短劍，這是他第一次親手殺人。
但他並沒有多少感覺，可能這幾天隱藏在小鎮周邊的時候看多了小鎮裡這些渣滓的廝殺，也可能是他在君臨的時候，作為王室成員參觀過處決儀式——儘管這些年來，君臨犯下死罪的犯人越來越少了。貝勒對殺死眼前這個傢伙沒什麼負罪感。
酒館裡似乎安靜了一瞬間。
「爝火，動手。」
少年用高等瓦雷利亞語大聲喊道。
突然，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從外面傳來，還不待酒館裡的人反應過來，好像有什麼東西一下子砸在了酒館的屋頂。
轟。
剛剛反應過來的人們一下子哆嗦了一下，緊隨而來的是一聲怪異，難聽的嘶吼，酒館裡的人們難受地捂住了耳朵，只有裹在黑袍里的貝勒沒有受到影響。
下一刻，一條粗長的光滑觸手從酒館的窗戶里伸了進來，一條，兩條，足足有五條觸手伸進了酒館裡，這些光滑的灰黑色觸手在泥土與木頭建造的房屋裡緩緩地遊動著。
酒館裡還懵著的人們徹底不敢動了。
說實話，他們中的大部分壓根兒就沒反應過來，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快了。
轟。
「神啊」一個醉醺醺的海盜看到從酒館屋頂的那個大洞探出的猙獰腦袋，整個人瞬間顫抖起來，甚至直接從剛剛癱倒在的椅子上滑了下去。「龍龍」
爝火光是腦袋垂下來，就要占走酒館一半的空間，倒顯得它那雙詭異的水靈靈的大眼睛更突出了，也讓酒館裡每個人看到了它如同長劍一樣鋒利的牙齒，以及那像蟒蛇一樣可以張大到極致的嘴巴。
灰色的火焰在喉嚨里醞釀，似乎隨時都能噴涌而出。。
酒館外的人們早就一鬨而散，只有幾個膽子大的傢伙準備偷偷上前，看看能不能嘗試一下傳說中的屠龍。
然後就被爝火留在外面的觸手收拾了。
修長的觸手看似柔軟，實際上如果繃緊，不比刀劍差，眨眼之間，那幾個靠近的傢伙的世界就只剩下了兩條觸手，他們的身體被撕裂，只留下一地鮮血和淋漓的內臟。
沒人趕來管，因為那頭巨龍的體型太大了，作為鎮子裡最重要的建築物，這座酒館論大小在鎮子裡是數一數二的，但是在這頭巨龍面前
如果不是它不想破壞酒館，導致酒館裡的人受傷，恐怕這座酒館都扛不住它的龍翼上的一爪子。
在外面的人眼中，爝火寬闊的翅膀將整座酒館籠罩在黑暗之中，長長的脖頸，還有那些令人看上一眼就有些不適的觸手垂落，伸進了酒館之中，光滑的尾巴宛如鋼鐵，將這塊空地牢牢地圍了起來。
遠遠望去，甚至詭異。
酒館裡所有反應過來的人頓時一聲都不敢出。
有幾個甚至已經往桌子底下鑽了。
貝勒嘆了口氣，掀開了兜帽，露出了銀色的短髮。
酒館老闆的腿一下子就軟了，晃晃悠悠地癱坐在了地上。
銀色的頭髮還有巨龍什麼時候眼淚島有龍王過來了還這麼不講道理。
「本來我只打算在這裡補給一下，順便等待我的舅舅。」貝勒嘆了一口氣：「是你們逼我動手的，說吧，你們要維斯特洛的錢做什麼？還有，你們有什麼貨？」自從徹底斷絕七神信仰，加上這幾年在黑宮獨自一人的生活，讓貝勒變得不再像小時候那麼溫文爾雅。
倒是變得有些衝動，還有些怪怪的遊俠氣質。
「陛下陛下饒命啊，我們就是普普通通的走私商人，要維斯特洛的錢是因為維斯特洛的錢質量好，無論是金龍還是銀鹿純度都很高，骸骨山脈以西的城邦都認我們之前會有兄弟」他欲言又止，可看到貝勒的眼神之後，他只能老老實實地說道：「還有海盜和走私販子，他們在眼淚島停泊的時候會帶來為數不少的維斯特洛金銀幣，但最近不知道因為什麼，來眼淚島的人越來越少了」
貝勒倒是知道為什麼，海政大臣安德烈·法曼伯爵雖然也是裙帶關係上位，但他確實有些能力，在他的協助下，財政大臣史鐸克沃斯伯爵不情不願地組織了一段時間打擊走私的活動。
他聳了聳肩：「說實話以你們的過去，我讓爝火燒掉你們這座城鎮也不為過，但你們的存在有存在的道理，給我講講你們搞來索斯羅斯貨物的途徑吧，還有，最近有什麼新貨？」
弄清楚這些海盜能獲取的東西，或許能幫到舅舅。
探索者號。
水手們已經可以看到眼淚島的綠色了，就在這個時候，森卓洛斯突然抬起了頭，丹看向了森卓洛斯。
「熟悉的氣味觸手在那裡」
巨龍傳達來了模糊的信息，丹臉色一變。
爝火？它怎麼在這裡？
根本來不及細想，丹立刻沖向了森卓洛斯，利落地沿著繩梯爬上了龍鞍：「彌桑本船長，我要先去島上一趟，你們安心進港就行。」
沒等彌桑本回應，森卓洛斯在船上騰空而起，飛向了面前的小島。
彌桑本船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出於對丹的熟悉，船長大概猜到了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
「不用準備小船了，我們直接停泊在眼淚島。」
船長立刻下了命令。
赫倫堡。
舊鎮的伊耿親王最近就在這裡做客。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赫倫堡就是他第二個家，但是沒人敢當面說出來這件事情。
不知道從哪來的資金，讓盧卡斯·羅斯坦伯爵將焚王塔徹底裝修了一遍，這座巨大的塔樓中，甚至裝潢了一間裝飾奢華的舒適房間，以供伊耿居住。
伊耿親王仍然保持著少年時代的身材，高挑，健壯，本就英俊的臉在歲月的成熟下越發得富有男性魅力，每次見到他，盧卡斯伯爵都不得不感慨他能吸引到那麼多女孩。
確實不是單純的財富地位能滿足的。
看到盧卡斯伯爵進來，伊耿微笑著放下了懷中的孩子。
這是他的情婦蓓珊妮·布雷肯，在芭芭·布雷肯因為生產導致色衰失寵後，布雷肯家族送上了芭芭的妹妹蓓珊妮。
她為伊耿生下了一個兒子。
葛德溫·河文，與芭芭的兒子伊葛·河文不一樣，這個孩子的體魄沒那麼強健，但勝在可愛，並且有著一頭銀髮——而不是伊葛的黑髮。
這讓伊耿最近對這個新兒子愛不釋手。
「殿下，國王陛下清理了一批我們推舉的人」
「都有誰？」伊耿沒什麼表情，只是笑著輕輕顛著懷裡的兒子。
「戴瑞伯爵，萬斯伯爵，克雷赫伯爵，魯特伯爵，還有巴特威伯爵不過巴特威伯爵沒有被趕出君臨，只是降了職。」
「我知道了。」
「您」
「盧卡斯。」伊耿的笑容突然消失在了臉上，但還是輕柔地對待懷中的孩子，讓他睡得香甜：「有些事情不要去問，對你沒好處。」
「我明白了。」
「你不明白。」伊耿平和地說道：「我再混帳，我也是坦格利安，陛下的清洗針對的是對他的不忠與謀算，而不是徇私枉法，明白了嗎？」
「好像明白了。」
「你還是不明白。」伊耿搖了搖頭。
盧卡斯一臉不解。
「如果我是你，我現在已經出發去戴瑞城和哈羅威小鎮了。」
盧卡斯如夢初醒，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了伊耿和他懷裡的葛德溫。
伊耿輕輕搖晃了一會兒，將懷裡的兒子放在了搖籃中。安靜地走向了窗邊。
他從來不擔心戴倫會對自家人動手，但有些事情，恐怕已經無法避免，雷妮亞帶著小戴倫暫居龍巢城，這雖然意味著他短暫的自由，但也意味著一件事情。
他合法的妻子和繼承人不在身邊，如果真有繼承權的問題，無論王冠落在誰的腦袋上，雷妮亞和小戴倫都是繞不開的。
看來，得去找她收收心了。伊耿深吸了一口氣，他現在很矛盾，作為騎龍的坦格利安，說沒有野心是不可能的，但伊耿不傻。
祖母的勝利只是以力服人，貴族們對血龍狂舞的結果只是表面臣服。
實際上人們還是支持男性繼承的。
那伊耿的機會其實很大。
他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似乎是感受到了夥伴的情緒，赫倫堡巨大的庭院中，敘拉克斯抬頭看了看那座高大的焚王塔，仔細感受了一會兒，才放心地將頭低了下來。絲毫不在意旁邊幾個孩子的竊竊私語。
「伊葛，你說，我們以後有機會騎龍嗎？」
一個有著一頭銀金色頭髮的男孩憧憬地說道。倒是旁邊那個結實的黑髮小子面無表情，對眼前的龐然大物似乎無動於衷。
「我們的姓氏是河文，不是坦格利安。」
伊葛有些不甘心地說道，他看著敘拉克斯，表面上無動於衷，但眼底，早已燃燒起熊熊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