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善鬼？
眾人聞言都是一愣，便見言惟已經提著燈籠往門口的方向走。
顧凌一眯了眯眼，朝一旁的江末揚了揚下巴，看向地上的老婦人：「帶上她，一起走。」
沒等江末有什麼反應，顧凌一已經快步跟上了言惟，從他的手裡接過紅燈籠。
「就、就這麼走了？」明嫣霏一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低頭看見老婦人的臉上還帶著淚痕，有些遲疑。
「去看看也不會有什麼問題。」江末手腳麻利，將老婦人的手倒扣在身後，拉著對方匆忙跟上前面二人的腳步。
抿了抿唇，明嫣霏也帶著自己這邊兩人跟了上去。
走廊里依舊沒有一點光線，兩旁的牆壁堆滿了紙人，被畫上去的瞳仁像是活了過來，死死盯著走廊里的六人一鬼。
顧凌一將燈籠往上提了提，確保這點燈光能夠照亮周圍的空間。
電梯間的位置，跟他們走下來的樓梯間，位置剛好相對。
幾人一直順在走廊往前走，直到拐過了兩個拐角，才隱約看見前面金屬的大門。
「那是……樓梯間的大門？」在看見電梯間旁邊的一扇熟悉的門扉，明季易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這一層樓還真沒有善鬼？」
走在一旁的江末同樣有些意外，還也想開口說什麼，卻突然感覺被自己扣住的老婦人身體一僵。
下一秒，沒等江末來得及反應，老婦人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掙脫開束縛，然後在眾人驚愕的注視下，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我艹？」江末有些愣，剛想上前重新抓住對方，便聽老婦人聲音哽咽。
「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老婦人此時的眼淚像是不要錢一般，嘩嘩往下流，「求求你們，讓我去十八層吧！我想轉生！我想重新投胎！」
江末動作僵住，有些無從下手，目光求救般地看向顧凌一與言惟。
言惟淺棕色的眸子裡跳動著燈籠光，他眯了眯眼，忽然勾起嘴角：「可以啊。」
「不……」一旁的明嫣霏皺了皺眉，出聲想阻止，卻見言惟攤了攤手。
「惡鬼，應該和我們一起走樓梯下去。」言惟往旁邊退開一步，露出身後的樓梯間，「請吧，我們不會攔著你。」
【六、請引領惡鬼通過樓梯前往十八層】
上一層的惡鬼王嘉志完全消散，言惟沒有找到機會來印證這條規則，眼下老夫婦卻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不行的，不行的！」卻看見老婦人在聽聞言惟這樣說，臉上流露出驚恐，「只有走電梯下去，才能安全；走樓梯，會、會死的！」
走樓梯會死？
想起先前在樓梯間感受到的變化，言惟眯了眯眼，所以說，這條規則也是不正確的。
「你為什麼不等我們走了，你自己乘坐電梯下去？」顧凌一探究的目光在跪地的老婦人身上掃過，語氣意味不明。
「因為、因為……」老夫婦目光躲閃，似乎有著不願意說的隱情。
良久，她才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因為如果是我動手啟動電梯，會被下一層的它發現的，會死的！」
「你知道下一層樓是誰？」聞言，言惟忽然就有了興致。
「我、我不知道。」老婦人瑟縮了一下，「但是它害我想不起來以前的事，讓我一遍遍在這層樓里做著紙人……」
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言惟抬眸對上一旁顧凌一的視線，對方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走了，話都套出來了。」言惟有些疲倦地打了個哈欠，朝周圍幾人招了招手。
「不！你們不能走！」見言惟幾人轉身就要往樓梯間的位置走，老婦人頓時就慌了，連滾帶爬地想要追上去。
樓梯間的門輕輕一關，對方不甘心的聲音便消失不見。
適應了黑暗的眼睛忽然見到燈光，眾人一時半會都眯起了眼，有些適應不過來。
「我們就這麼走了？」明季易適應了頭頂的燈光，回頭看了一眼消失的門，「不需要再做點什麼嗎？」
「遊戲任務沒有要我們管惡鬼的事，不要節外生枝。」顧凌一在一旁搖了搖頭，目光看向身側言惟慘白的臉色。
「十八層大樓，我們才走了兩層……」江末掰著手指頭，蹙了蹙眉，「結束這個遊戲，得到什麼時候啊。」
先不說十八層會遇到多少危險，光光看言惟的虛弱的模樣，都很難不懷疑對方還能撐多久。
「應該……不會很久。」言惟眼皮微微耷拉著，淺棕色的眸子黯淡，整個人看起來懨懨的。
這次的A級遊戲，說到底是因為柳絕這個高級玩家強行加入才導致的。
這裡面的玩家大多數還是以B級為主，言惟猜測，雖然這個遊戲等級為A，但是難度絕對不可能跟真正的A級遊戲完全一樣。
「這樓梯間……好像越來越冷了。」秦大叔眨了眨眼，一邊往樓下走一邊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是啊，而且這股冷意像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那樣。」言惟薄唇沒有一點血色，聲音很輕，在空蕩的樓梯間微微迴蕩，他的眼皮有些沉重，「好冷，好睏……」
「清醒一點。」顧凌一抬手輕輕拍了拍言惟的腦袋，語氣擔憂。
他們在遊戲的體質被改為了鬼魂，按理來說不會餓不會渴不會困，如果真在這裡睡過去了……
很有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樓梯間裡有污染，我們走快一點。」明嫣霏出聲提醒，同時加快腳步往第三層樓走。
言惟的腳步虛浮，顧凌一在一旁看著，感覺對方似乎隨時都會一頭栽下去，眉心挑了挑，乾脆在言惟面前停下腳步。
「背你還是抱你，選一個。」顧凌一朝言惟伸出手，語氣不容置疑。
走在前面的江末剛想催促二人走快點，轉頭看見這一幕，動作一頓，忍不住陷入沉思：他以前和隊長組隊的時候，怎麼不見他這麼貼心？
言惟扶著樓梯扶手，垂眸看向比自己矮上兩節樓梯的顧凌一，張開雙臂，語氣因為虛弱顯出幾分軟：「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