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且陌生的臥室里, 入眼皆是單調的灰色。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霍音倏然坐起身,她從夢中驚醒,迷濛的雙眼模糊地看過周圍的一切。
這和剛剛夢裡的看起來很像。
她有一瞬間心神恍惚, 分不清楚夢境還是現實。
她剛剛……
剛剛夢到他…程嘉讓, 抱著她,把她放到,呃, 放到床上。
然後, 然後他, 他壓到她身上, 很熱烈地親她。
……
霍音突然注意到自己現在也是坐在一張寬敞的大床上, 她咽了口唾沫, 怔怔不知所措。
直到聽到門外嘈雜喧鬧的話音。
先是好多不熟悉的聲音,激動地起著哄——
「wuhoo~~~」
「哎呀我操讓哥你再演啊。」
「好傢夥我直接好傢夥。」
「我讓哥終於不用把大摩托當老婆了。」
「……」
他們調侃鬨笑夠了,稍稍安靜下來的時候,才終於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男人的聲音雜著幾乎微不可察低啞的笑意, 隔著緊閉的房門傳進來。
「你們趕緊的, 自個兒找別的地兒玩去。」
「我去看看她。」
我、去、看、看、她。
霍音捕捉到這最後幾個字, 剛剛睡醒迷糊的大腦飛速運轉, 弄明白對方的意思。
他要來看她。
為什麼要看她?
又是一瞬間的宕機之後, 霍音猛地想起她從夢中驚醒的那一瞬間。
——程嘉讓單手按住她兩手手腕, 很重地鉗制在頭頂,文胸的細細的肩帶被他長指指尖勾纏扯開。
坦誠相見的一瞬間。
她羞赧著掙扎, , 夢境對她聲音的禁錮撤銷,終於能夠開口拒絕:
「程嘉讓,唔, 你不要這樣呀。」
她想起來。
她好像是,真的喊了這麼一句。
好曖昧好色/情的語氣。
還是在!外面有!那麼多人的!情況下!
難怪他們!要調侃起鬨!
原來是在!笑她!
阿西。
完全回想起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夢,說了什麼話,又引發了什麼後果的一刻。
很不幸。
霍音後知後覺注意到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前。
然後是「咔噠」一聲,房門把手被人從外面擰開,昏暗的環境霎時湧入外面略顯刺眼的光線。
房門只閃了一個小縫。
高瘦的男人側身進來,反手關上房門前的一秒鐘。
他逆著光,身後明暗陰影將他身形細細勾勒,俊雋逼人的面上,一縷似有若無的笑意格外招眼。
四目隔空遙遙相對的一瞬間。
霍音滿腦子都是眼前人剛剛扯開她肩帶,很用力地禁錮著她輾轉親吻的模樣觸感。
她第一反應是一把扯上被子,整個人重新縮進已經被她捂得溫熱的被窩裡。
整個人被寬厚的被子包裹住。
狹小到幾乎閉塞的空間裡,所有感官的感受,就會被無限度的放大。
所以霍音剛剛在縮在被子裡穩住呼吸,就嗅到被子中四面八方侵襲而來的,很淺很淡的混著菸草味的茶樹香氣。
跟程嘉讓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別樣的好聞。
她攥緊的手指倏然就很輕很輕地戰慄一下。
然後就聽見被子外,男人很輕的低聲哂笑,話音不無調侃:
「怎麼還躲起來了。」
霍音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縮在被子裡一聲兒不出裝鵪鶉。
連呼吸聲都被她努力地壓下。
「不說話,」
他今天好像格外有耐心,說話不疾不徐,
「霍軟軟?」
……
「軟軟」這個小名她從小聽到大。
小時候很長一段時間裡,沒人叫她霍音。
都是叫軟軟。
無比熟悉的名字。
可是今天。
聽到他喊,霍音咬住下唇。
呼吸在不自覺中,漏掉一拍。
一股力道捏住被角,被子被掀開的細微縫隙中吹進風來,霍音感受到後頸的涼意,一把將被子扯回來掖好。
聲自被子裡發出,悶悶著:
「我睡著了。」
「睡著了還說話?」
「我說的夢話。」
……
說完她就後悔了。
什麼夢話。
她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過。
被子外面的人好像就此放過她了。
半晌沒說話,扯開她被角的力道也被收回。
霍音悶在厚重的被子裡,饒是意識告訴她要繼續躲在被子不能出去,身體卻已經難以負荷。
被子狹小的空間裡氧氣很快被吸完,霍音又忍了十幾秒鐘,還是沒有聽到外面再有任何響動。
或許。
會不會程嘉讓已經出去了。
那她就可以出來呼吸了。
對呼吸的渴求終於戰勝理智,霍音帶著幾分僥倖小心翼翼地拉下被子探出頭。
清晰的空氣紛至沓來。
她剛吸了半口,停再喉間時,恰好對上年輕男人戲謔的目光。
從她的角度。
程嘉讓單手插兜,好整以暇居高臨下睨她。
病中略顯喑啞的嗓子,還吐出一句:
「你剛剛的夢話。」
「說的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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