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搞錯了。你們那邊應該是有波ss的。你們現在怎樣,還活著嗎?】望著聯絡本上忽然跳出來的字跡,白河嘴角不由輕輕一抽。
這情報當然是很有用的。問題是,它來得似乎不太是時候……
白河嘴裡咬著支測電筆,轉過手中的燈光,望了眼四周,無聲嘆了口氣。
他的面前,正被高大畸形的樹木,牢牢阻擋著,密不透風。
——一切變故就發生在數分鐘以前。
那會兒,白露正信誓旦旦將一個女孩認作波ss,甚至準備對她下黑手。而蘇越心,則是剛回過一條消息,肯定地表示他們那邊不會有波ss,因為唯一的波ss她正在懟。兩邊的情報互為衝突,白河一時也鬧不清誰的話判斷靠譜,只得先急急轉向白露,想讓她冷靜一些,先別動手。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腳下晃了一下。
不只是他,所有人的腳下都在晃——他們下方的土地,像是突然具有了生命一般,不住向上拱動著。白河一開始還以為是地震,但很快就發現事實比那糟糕百倍——有東西接二連三地從土裡鑽了出來,巨大、粗壯,露出的部分起碼有一人高。白河花了番工夫才認出來,那是大到不可思議的樹根。
該是多大的樹,才能擁有這樣的樹根?
白河心頭一緊,一種古怪的感覺涌了上來。他在陣陣動盪中艱難地穩住身體,掙扎著抬頭向上看去,卻只看到魆魆的黑暗。
而等到他再轉回目光時,他就眼睜睜地看著白露當他面被抽飛了。
真正的抽飛。一根樹根恰好從她旁邊竄了起來,一個橫掃,直接掃到了白露的身上。白露被那樹根帶著飛了起來,身上的隱身狀態因為來自外界的碰觸而自動解除。她一時尚未察覺到這個變化,不加掩飾地罵了一句,聲音在一片慌亂中猶顯得十分突出;而隨著樹根的劇烈晃動,她臉上本就不牢的五官和皮膚也紛紛掉了下來……
當這事落在那群倒霉人類的眼裡時,就更顯得詭異了。
他們先是被突然晃動的地面和接二連三冒出的巨大根莖搞得手忙腳亂,正在努力抱團時忽然聽見空中傳來一聲悽厲的咒罵。他們抬頭往上看,卻只能依稀看到一個飛速飄動的人影;有什麼東西從上方簌簌落了下來,他們打著手電仔細一看,在自己的衣服和頭髮上發現了耳朵、嘴唇,和小塊的人皮……
邱曉宇最慘。有東西正好落進了他的後衣領,觸感濕滑圓潤。他當時一個激靈,忙趕在那東西順著背脊滾下去前將它摸了出來,一不小心還戳爆了——而等他將那東西拿到眼前時,他才看清,那是一顆已經癟掉的眼球。
邱曉宇:……
他低聲罵了句髒話。
他自問不是一個特別膽小悲觀的人,但在這一刻,他還是產生了一種恨不得原地死掉的衝動。
更可怕的是,他旁邊那個被捆縛起來的怪物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一般,還在笑眯眯地望著他,對他說:「嗯,沒錯。你說得對。」
「……」邱曉宇一個激靈,連忙將手裡的眼珠扔掉,慌亂地做下幾個深呼吸,不敢再想東想西了。
相較於他們,白河的經歷則要相對平淡一些。
他本來就站得里那些人類稍遠,在目睹被抽飛的白露當空顯形後,更是警覺地不住往後退去。事實證明他的判斷很正確——在他退開的下一秒,就有一根巨大根莖從他方才所站的地方鑽地而出,帶起無數泥塊碎石。
怪事……白河蹙起了眉。
他仔細觀察過,那些人類的正下方,都是沒有根莖出現的。幾乎所有的根莖,都只從沒有人站立的地方竄出,只除了他和白露腳下……
簡直就像是在針對他們一樣。
可為什麼……他們不是一直隱著身嗎?
難道說,它一直看得見他們,而且一直看著他們?
白河渾身一涼,幾乎是下意識地抬頭,然而他的頭頂除了黑暗,什麼都沒有——那黑暗靜謐得很,沉沉地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他本能地擰起了眉,只覺那股古怪的感覺再次涌了上來,他卻一時摸不清楚其來源。而就是這麼一分神的工夫,又一根根須從他的腳下拔了出來,白河迅速閃避,卻沒料到身後還有根細的,直直地衝著他背心就刺了過來,一副恨不得將他原地串烤的架勢。
仗著自帶的敏捷加成,白河身子一弓,險險地從那根須旁避了開去,卻沒想到那東西忽然一收,白河被重重一絆,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後滾去。
他連滾了幾個跟頭,直到被什麼東西攔腰撞了一下,人才停下來。他只覺背部一陣痛麻,卻顧不得檢查自己情況,連忙爬了起來,抬起手中的燈光一照,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只見他的面前,不過片刻工夫,就已多了一排樹。
那些不知從何而來的樹,如城牆般攔在他面前。白河試探著往邊上走了幾步,手中的燈光一直搖晃著,一時卻找不見其盡頭在何處。
這是完全被分割開了啊……白河的眸光一斂,再看看自己身後,則是一片幽深的林子——雖然一眼望去也有不少樹,但它們的分布自然,並不像身前那些樹一樣成包圍攔截之勢,看上去似是並未被控制。
不過白河並不打算冒險往林子裡走。他可始終記著白露的話——這林子裡的樹,都是受另一個樹鬼控制的。
他謹慎地向四周張望著,就在此時,胸口忽然傳來奇異的觸感。他那會兒正一手拿著亮著燈的雲石切割機,一手則拿著測電筆,見狀便趕緊將測電筆咬在嘴裡,將懷裡的聯絡本拿了出來。
然後他就看到了蘇越心的那段留言。
那麼問題又來了。蘇越心不久前才說波ss在她那兒……那麼他們這邊這個是怎麼回事?異地登錄也不帶這麼強悍的吧?
白河眉毛一動,飛快寫道:【我們這邊出現了大樹根。我還好,但和他們分散了。】他才剛寫完,就見紙上又跳出了新的字跡:【轉告白露,波ss有兩個。雌雄都有。現在還剩個雄的。你們穩住,我馬上到。】這條應該是在他的回覆之前寫的,因為很快,白河便又見蘇越心寫了新的一條:【那你自己當心。小心男人。】……這話怎麼聽得怪怪的。
白河嘴角一抽,旋即落筆道:【好的,還有,我覺得天空有些奇怪。】他對自己的直覺很有信心。一般當他覺得有什麼東西不對勁的時候,那東西往往就是真的不對勁。這麼一說,也是讓蘇越心留個心。
這條信息寫出去,卻遲遲沒得到回應。白河急著尋路,便先將本子收了起來,忽然聽見身後傳來悉索聲響,忙拿下嘴裡的測電筆,匆忙轉過身去,燈光向前一打,只見兩道人影正緊張兮兮地朝他這邊看。
那兩人一開始腳步很快,聽上去有些急切,在靠近之後,步子反而遲疑了下來,再被白河手上的光芒一照,他們乾脆停下了腳步。
借著燈光,白河看清了他們的臉,是那伙誤入人類中的兩個,其中一個一臉嚴肅兇悍,,正是當時拿著石塊將白露小號砸得頭破血流的人,另一人很瘦,聳著肩膀,看上去十分驚恐緊張,身上傷口極多,一眼掃去,衣服都破破爛爛的,染著不少血跡,看上去吃了很大的苦頭。
前者的手裡這回仍拿著石頭,後者則半依在對方懷裡,正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白河,眼神驚疑不定。
白河這才想起來了,他一路這麼咕嚕咕嚕地滾過來,自己身上的隱身效果,估計也消得差不多了。
所以這倆,多半是認錯人了——白河如此揣測道。
他們應該是因為那場變故,意外和同伴分散了……白河暗自思忖道。因為當時情況太混亂,他也沒法關注所有人的動向,不過參考自己,還是有這個可能的。
所以他們很可能是看到這裡有光芒和人影,就慌忙找了過來,沒成想同伴沒找到,只找到一個穿著毛絨睡衣的怪人……
白河想到最後,自嘲地笑了下,跟著就聽見對方磕磕絆絆地開了口,一邊說話還一邊防備地往後退著。
「你……你是誰?」那消瘦的男人驚恐道,「我沒見過你。」
「我也沒見過你。」白河看看自己身上的睡衣,想了想,做出一副懵懂的表情來,「你們怎麼會在我的夢裡?」
消瘦男人:「……啊?」
「這裡難道不是我的夢嗎?」白河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我本來好好地躺在床上,眼睛一睜就在這兒了……」這倒也不算說謊。
拿著石頭的那人望了望他手裡的雲石切割機,還有看了看他另一手的測電筆,神情複雜:「你做夢還帶鋸子和螺絲刀啊。」
白河心也懶得計較他兩個東西沒一個認對的事,只繼續維持著自己臉上茫茫然的表情,語氣飄忽道:「我的夢想是當技工。」
兩人:……
他們看上去似乎被白河弄糊塗了,好一會兒才聽那消瘦男人遲疑道:「我覺得……這裡可能不是夢……呃,你叫什麼名字?你還記得自己身份證號嗎?」
白河:……
他估摸著對方應該是在試探自己是不是活人——不得不說,這位哥還挺有想法。
為了打消對方戒心,他以一種很飄忽的語氣背了自己妹妹的身份證號,只是將第17位的數字換了一下——身份證號第17位數字代表的是性別,雖然對方不一定會在意這個細節,但以防萬一,他還是按照真實性別給替換了一下。
聽他很流暢地背完了數字,聽上去也沒什麼bug,那個男人的神情明顯放鬆了些。他問白河:「你在這裡有見到其他的人嗎?你知道該怎麼出去嗎?」
白河故作懵懂地搖了搖頭,手上的燈光也跟著輕輕搖晃,目光卻始終在對面兩人臉上掃來掃去。
他知道目前蘇越心和白露的立場都是要儘量保住這批人類,如果能和他們一起行動,總能與蘇越心他們匯合的。
——但前提是,他們真的全部是「人類」。
白露曾說過,單有雌蕊的波ss只能模擬出女性的外形,那麼相應的,現在還剩的那個「雄的」,應該只能模擬男性外形。所以他不得不多留個心眼。
不過目前看來,對面兩人表現還是挺正常的。而且他們是兩人,這讓白河稍稍放下了心。
如果那波ss正混在其中的話,怎麼想他都應該趁著落單先把另一人幹掉吧……
白河暗自思忖著,內心的戒備卻仍沒有完全放下。他略一思索,半耷拉著眼皮,故作無意地舉起了手中的測電筆。
這測電筆還是在變故發生前,他在蘇越心的指點下拿出來的。蘇越心說,再強的波ss也不可能切斷整個副本的通訊網絡,再結合白露與小號的聯繫也被切斷的事實,她估計這應該是有人區域性屏蔽信號了。
【你用測電筆到處指一指,閃燈了就說明有問題。】她教白河,【閃黃燈說明指的方向有無法識別意圖的特殊存在,閃綠燈說明那東西沒有惡意或想明確表示友好,閃紅燈的話,趕緊跑。】白河當時認真記下了,結果還沒來得及操作,他們的腳下就開始冒大鬚鬚了。
那測電筆被他掏出來後,就一直拿在手裡,這會兒正好試試——白河如此想著,不著痕跡地將測電筆朝著前方指了過去。
……結果卻讓他非常困惑。
他一開始指的是那個拿著石頭的男人。紅燈瘋狂閃爍。
他抿抿唇,又指了指倚在他身上的,渾身是傷的消瘦男人
紅燈依舊在瘋狂閃爍。
……??
白河沉默了。
這不科學。
他心臟一陣緊縮,又有些糊塗,便又試探著,將測電筆往自己身上指了指——結果紅燈它還在閃爍。
這……莫不是壞了?白河自心底發出疑問。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了,還真不是。
因為他的頭又開始疼了——而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他在自己的腳邊,看到了那熟悉的、被打滿了繩結的鬼藤。
另一邊。
一臉平靜地將攔在面前的男人攔腰斬斷,蘇越心望著地上飛快癟下灰化的屍體,不著痕跡地蹙了下眉。
又是個假的……
蘇越心撇撇嘴,關掉電焊槍,抬頭朝上望去,面上露出幾分思索。
她原本是想直接趕回白河與白露他們那邊的,中途卻被怪物攔了好幾撥。綠毛猴子、長牙的水團,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仿佛不要命般地跳出來攔她
積極得仿佛一群不用別人送,自己就歡脫長腳跑來的外賣。
……蘇越心忍不住捂了下嘴,輕輕打了個嗝。
坦白講,有點快樂。
而且是那種有點放縱、有點罪惡的快樂。
畢竟現在副本里的非編怪物都普遍管制得很好,別說她一個外人了,就連同副本的在編怪物也不好去打食。她怕破壞人家的副本設置,黑霧也是能不用就不用……像這樣充滿自助快樂的地方,真的很少見了。
她本來還想著,這裡是白露的地盤,她一個外人多少客氣些,能不殺的東西就儘量算了,就當保持副本生態平衡……
但……它們來得實在是太多了……
蘇越心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著,不由又打了個嗝。
比起那些群體出擊的小食……她是說,小怪,一些明顯帶有樹鬼氣息的怪物則要相對難辦些。
它們有的頂著人類的外表,有的則是純粹的異形蘇越心光看外表也分不清他們到底是小號還是本體,下手總留幾分餘地,不敢放霧直接吞,只能拿工具打。它們又是接二連三地「刷新」,一個小號倒下去了,後面好多個小號排著隊來,如此來個幾輪,蘇越心的腳步就難以避免地被拖慢了下來。
這讓蘇越心覺得有些煩。而更令她煩的是,這麼多帶有樹鬼氣息的怪物,一個兩個三個,見鬼的全是小號。
它們只是那個雄花樹鬼搞出來的分身。但想要真正解決問題,必須得找到那個本體才行。
蘇越心的眉毛深深擰了起來。她望著頭頂的暗色,再次想起了白河留給她的那句訊息。
「天空……有些奇怪……」她低低自語著,「天空?」
她想起白露曾抱怨過,這個副本不知是不是受到自然波ss的影響,黑暗的周期比起之前要長了很多。
白河又說,他們那邊出現了大樹根……
樹鬼是有根的,但它們的根比尋常樹要短小很多,因為它們需要經常移動——如果那根真是樹鬼的話,那它的本體得多大?
蘇越心若有所思地朝上看著,默然片刻後,身體忽然變得扭曲起來——她的周身冒出汩汩的黑霧,自身則在這霧氣之中,逐漸變形、融化,整個人都融入那霧氣之中,直至最後,變成了一團黑漆漆的東西。
那東西將黑色的工具箱穩穩端在中央,旋即便朝上飄了過去,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隻騰雲駕霧的黑箱。
林子內,一隻邁著八隻腳飛快趕路的蜘蛛突然停下了它的腳步。
王典從它背後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順著它的目光朝空中望了望,問道:「蛛老師,您這是在看什麼呢?」
「嘻,看到那個飛天的箱子了嗎?」人面蛛似笑非笑道。
王典:「……啊?」
「那是我老大!」人面蛛無比自豪地來了一句,邁動八條大長腿,又快速地爬動起來。剩下王典一人,抬頭望著天,一臉困惑。
「……??老大?」
同一時間,人類營地內。
方才的變故已經冷靜下來,躁動的根莖也已不知所蹤,只留下帶著巨大裂縫與溝壑的地面,以及一地的泥塊砂石,還有無數被翻起的濕軟葉片。
除此之外,營地里還多了不少的樹——這片土地原本空空蕩蕩,此刻卻多了不少樹,如果一面面牆壁一般,將空地分割成了好幾個部分。
白露在樹木間來來回回地穿梭著,將找到的人類都搬到了空地最中央,如囤食般疊在一起——反正她一共也才找到四個人,再怎麼疊也不會倒的。
所有被她找到的人都昏睡著。有些是當真在那場變故里暈倒了,有的則是在被白露找到後,白露懶得和他們廢話,直接將人敲暈的。
唯一倖免於難的就是她自己的小號。她也躲過了被疊的命運,此刻正安靜坐在一旁,手腳依然被捆縛著,臉上血跡已經乾涸,嘴角依舊帶著那抹淡而甜美的微笑。
太特麼憨了……白露搖頭感嘆著,然後直接伸手,貫穿了那小號的心臟。
小號臉上的微笑依然微絲不動,眼中的光芒卻逐漸暗了下去。
緊接著,她的面龐逐漸凹陷、乾癟、化為粗糙的樹皮,身上的皮膚亦然。
相應的,白露本體的身軀則逐漸豐盈起來,臉頰變得光潔而豐潤,就連一些皮膚掉落的地方,都自動恢復了原狀。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無聲地呼了口氣,旋即蹲下身去,將小號臉上的五官都一一摳下來,按在自己臉上——她之前被樹根帶著那麼一晃蕩,當真是各種意義上的臉都丟光了。
擔心五官被裝歪,她特意拿了手機打光照明,又摘了顆眼珠當鏡子,仔仔細細地將面上的器官都調整好,這才將眼珠按進自己的眼眶裡。她這回還特地伸手摸了摸,免得再搞出裝反眼珠這樣的么蛾子。
在確定已經打扮好了以後,她方拍了拍臉頰,露出個如釋重負的笑容,想了想,又把身上衣服撕出兩道口子,頭髮也給弄亂了些。
接下去的安排就很簡單了——她只要先把面前小號的屍體扔掉,然後叫醒昏睡的人類,注意語氣一定要夠焦急——然後再信誓旦旦,自己之前已經在別的地方睡著了,現在才摸回來,回來後一切就已經這樣了。她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不知道,他們要是逼問她,她就嚶嚶嚶……
白露算盤打得美美的,待拿著手機轉過身去,卻正好對上邱曉宇驚恐瞪大的雙眼。
白露:……
邱曉宇:……
白露:「你……什麼時候醒的?」
邱曉宇微微張開嘴,嘴唇蠕動幾下,過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話音里還帶著些明顯的抖:「……大概……可能是在你……摳眼珠子的時候?」
白露:……
她仔細琢磨了一下,覺得這種場面好像還能救,於是開始掙扎:「那個……其實我戴的隱形眼鏡,你可能是因為角度問題沒看到……」
「我說的,是你摳……她眼珠子的時候。」邱曉宇顫聲補充道。
白露:……
得,那你還是繼續暈著吧。
她無奈地搖頭嘆了口氣,正要走上去將人再次敲暈,忽然聽見一旁林子裡傳來了悉悉索索的古怪動靜。
與那動靜一同到達的,還有一陣詭異的笑聲。
「嘻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