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囚車遠去,圍觀的人也逐漸散去,只留下少部分對著崇德醫館指指點點。
「霽雪,這就是你新開的鋪子?」蕭元琅沒有離開,跟著楚霽雪去了花容齋。
楚霽雪將人領上了二樓雅間,點頭,「是,一家胭脂鋪,算不得什麼。」
「母后曾也對你做出的養膚膏讚不絕口,挺好的。」蕭元琅贊了一聲,凝視著楚霽雪的側顏,「霽雪,上次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楚霽雪耳朵一熱,撩起頭髮作為掩飾,語氣卻十分乾脆,「太子殿下,上次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蕭元琅神色鎮重,「我也說得很清楚,我願意只娶你一人!」
「你願意不代表皇上皇后娘娘願意,太子殿下,您是儲君,身為貴重,未來太子妃自然也是身份貴重之人,而我不一樣,我沒有出眾的家世,還和離過,你大可以娶比我好的人!」
蕭元琅握住楚霽雪的手,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沒有人比你更好。」
「霽雪,我從未覺得你比任何人差,出身不能選擇,和離也不是你的過錯!」
蕭元琅的眼神專注,熱烈,仿佛只容得下楚霽雪一人。
楚霽雪感受到這份熾熱情意,內心觸動,某一刻,她甚至想答應蕭元琅,為了他,她願意去抵抗那些風風雨雨。
就在這時,初元突然現身,「殿下,皇后娘娘去太子府了,要求立刻見到你。」
這話一出,雅間內的氛圍頓時被破壞得一乾二淨。
楚霽雪發熱的頭腦也瞬間冷卻下來,抽開被蕭元琅握住的手,「太子殿下您忙,我先出去招待客人了。」
「霽雪!」蕭元琅站起身。
楚霽雪全當沒聽見,頭也不回的離開。
蕭元琅沉下臉,再無在楚霽雪面前的溫和,怒斥初元,「母后去太子府,這種事也值得你趕在這關口稟告?」
初元明白打擾了蕭元琅的好事,但他也極為冤枉,「主子,皇后娘娘說了,必須立刻馬上要見到你,不然就來找明康縣主好好談一談。」
蕭元琅一頓,閉了閉眼,看來,他必須跟皇后好好談一談了!
……
崇德醫館事發,再一次鬧得沸沸揚揚。
當天傍晚,陳家就來人到了縣主府,姚氏噗通一聲跪在了楚霽雪面前。
楚霽雪眼皮一跳,急忙攙扶,姚氏卻死活不肯起來,「霽雪,算舅母求你,幫幫琦香吧,我知道琦香最近跟你鬧了矛盾,可她畢竟是跟你連著骨頭帶著筋的親表妹啊!」
「舅母知道崇德醫館發生的事了?」
「這麼大的事,我肯定知道啊,霽雪,琦香膽子小,害人的事她肯定不敢……」
「那舅母是知道琦香去崇德醫館當掌柜的事了?」
姚氏一愣,眼神躲閃起來,「這……」
楚霽雪心冷,對待陳家眾人,她一直是掏心掏肺好,可現在她才明白,她把人家當親人,對方卻不一定。
看出楚霽雪瞬間的冷漠,姚氏慌了,急忙解釋,「霽雪,琦香去崇德醫館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全都是那林沁然逼的呀,你也知道那人是多囂張跋扈,她的吩咐,琦香不敢不從啊!」
楚霽雪審視著姚氏,「這話是琦香說的,還是舅母編出來誑我的?」
姚氏一滯,「霽雪,舅母說的都是實話,你就幫琦香這次,我保證,她以後定然再也不敢了。」
楚霽雪不動聲色,「那舅母想讓我怎麼幫?」
姚氏當即道:「當然趁著現在事情還沒有徹底鬧開,先把琦香從京兆尹大牢裡帶出來。」
楚霽雪意味不明的笑起來,「舅母,你把我當什麼了,我只是一個縣主,不是郡主更不是公主,還能從京兆尹大牢里撈人?」
這話聽在姚氏耳朵里就成了推脫,「憑你跟太子的關係,你從京兆尹大牢裡帶個人出來還不簡單?因著你,國公府的孫小姐都進了兩次大牢了。」
「是啊,」楚霽雪撫了撫衣袖,「是啊,國公府孫小姐都安安分分的在大牢里待著,舅母你卻要我去大牢里撈人,我有那麼大的能力嗎?」
楚霽雪啼笑皆非,她不知道是不是陳琦香對姚氏說了什麼,才造成現在的局面。
姚氏愣住,是啊,林沁然都在牢里待著,她的女兒怎麼可能那麼快出來?
楚霽雪忙了一天,有些累了,開口道:「舅母,你早些回去歇著吧,這事我幫不上忙,而且吧這事跟陳琦香乾系不算太大,事情查明人就放出來了。」
「那事情查明需要多久?」
「一兩天吧。」楚霽雪想了想,寧穆不同於上一任京兆尹,做事親力親為,斷案效率很高,上任短短時日便在百姓中隱隱有了讚譽之聲。
「一兩天,這麼久?!」姚氏驚呼出聲,「霽雪,這也太久了,琦香要是被關這麼久,事情肯定滿不下去,她才剛及笄一個月呢,馬上便要議親,這事傳出去就不好了。」
楚霽雪知道她的意思,說來說去就是想讓陳琦香早點出來,她去求太子或者找寧穆討個人情,事情的確可以辦到。
但是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舅母說笑,今天圍觀百姓眾多,就算表妹今天出來,這事也瞞不過去,您還是想著等她出來送她去京郊莊子裡避避風頭,等過個幾年大夥都忘得差不多了,到時找個品行好的男子嫁了也就是了。」楚霽雪真誠提議,她所說是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
姚氏也明白,但還是不甘心,她只有陳平和陳琦香這一兒一女,兒子進了翰林院,她也就對陳琦香的婚事抱了期待。
不用像她這樣嫁個小官的兒子,還是商戶。
可今天的事一出,陳琦香怕是只能跟她嫁得差不多了,說不定還會比她嫁得更差。
姚氏不甘心,「霽雪,就真一點別的辦法都沒有了嗎,還是你不想為了我們費心思?霽雪,你不要忘了,當初你下大獄的時候,可是我們陳家出銀子出人,毫無顧忌的幫你,現在琦香出事,你當甩手掌柜,一點也不上心幫忙想辦法,未免也太沒良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