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我等奉聖命清奸佞

  「駐軍來了!」

  吏部侍郎眼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雙手不自覺的握緊了。

  吏部尚書沒他那麼高興,反而憂慮,「皇上、皇后娘娘皆不可能傳旨,無詔離開駐地,這可是重罪。」

  「有!」吏部侍郎抬起頭,眼尾微紅,「江尚書有聖旨。」

  吏部尚書凝視吏部侍郎,「皇上給的?還是皇后娘娘給的?」

  「我不知道,但駐軍絕對是江尚書調來的。」吏部侍郎嗓音微啞,「只可惜他沒能等到駐軍來的這天。」

  吏部尚書緩緩踱步,眼睛微微眯起,添了幾分銳利,「既然駐軍來了,咱們也不需要聯合牌九了。剷除奸佞,迎皇后娘娘主持大局。」

  「通知百官,我們去城樓。」

  駐軍不是擅自離開駐地,而是受聖旨傳召,誅殺逆賊。既是幫自己這方的,自不能讓他們同城防衛打起來。

  ……

  「老爺,吏部尚書召集了百官,在往城樓那邊走。」護衛快步進屋,對文士道。

  「牌九還沒行動?」文士端詳著棋局,不慌不忙的開口。

  知道廣旌靠不住,牌九不可能不派心腹去接管城防衛。

  「確有秦王衛出帝王宮。」

  文士勾了勾嘴角,「駐軍這,雖跟原計劃有些出入,但無疑更利於我們行事。」

  「密切關注,有新情況,立刻來報。」

  文士看了看手上的黑子,放在了棋盤左下角。

  勝負已定。

  城門口,秦王衛分成了兩列,將廣旌和城防衛統領圍在中間。

  石壺展開聖旨,朗聲念了起來,「朕承天運,御宇臨朝。本望群臣同心,共保江山永固。

  然董棋、廣旌,身居要職,卻不思報國,玩忽職守,妄行不法之事。

  朕念及往日之情,本欲寬容,然國法難容,民心難平。

  今特降旨,將二人革去官職,打入天牢,聽候發落。其家族同罪,一併查辦。

  望眾臣引以為戒,恪守臣道,忠君愛國,勿蹈此覆轍。

  欽此。」

  廣旌抬起頭,腮邊的肌肉因用力而鼓起,粗重的呼吸聲如同悶雷,盯著石壺的眼睛,幾欲噴出火焰,「你出賣我!」

  石壺往後退了退,廣旌暴起要拿刀捅他,八成概率躲不過去,還是離遠點。

  「廣副統領,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拿下!」石壺對侍衛下令。

  「住手!」吏部尚書邊跑邊吼,踩到下擺,一個趔趄,摔趴在地上。

  石壺掃了眼吏部尚書的官服,在心裡嘀咕:這是瘦了多少?官服都穿不住了。

  「皇上不在會寧,哪來的聖旨!」

  吏部尚書從地上爬起來,鼻翼劇烈地翕動著,身體因憤怒而緊繃。

  石壺面色陰沉,將聖旨展開給眾人看,「這上面蓋的玉璽,是假的?」

  「帶走,阻攔者,同罪論處!」

  「你們!」

  見侍衛將董棋和廣旌捆起來,吏部尚書氣的渾身發抖。

  「辜負皇恩,爾等亂臣賊子,不得好死!」吏部尚書聲音悽厲。

  石壺嘴默默閉上了,這再刺激兩句,別把人氣死了。

  「該誅!」

  吏部侍郎跟了上來,目呲欲裂。

  百官站在秦王衛對面,臉上沒有絲毫懼色,只有憤慨。

  瞧著一個個凶獸一樣的眼睛,石壺腿有點抖,九哥只讓他傳旨,沒說有這麼可怕啊!

  感覺這些人想生撕了他。

  「諸位大人,聖旨面前,你們要忤逆?」

  石壺梗著脖子,想展露出氣勢,但怎麼看都是慫了,踢了腳侍衛,石壺示意趁他們沒動手,趕緊走。

  還以為能耍個威風的,哪知道都這麼凶。

  石壺在心裡暴風哭泣,他的臉就不是臉了?

  嗚嗚嗚……

  「大人。」

  官員們看向吏部尚書。

  「先回去。」吏部尚書微微彎著腰,眉間是藏不住的疲憊。

  眾人看了看城樓,拖著沉重的腳步往回走。

  太陽開始向西偏移,光芒不再那麼刺眼,而是變得柔和。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傍晚時分,太陽緩緩西沉,它的顏色變得絢麗多彩,從金黃色變成了橙紅色。

  慢慢的,橙紅色消失,轉成了黑色。

  石壺接管了城防衛,戌時中,駐軍到了,離城樓不足百米。

  各家燈火通明,關注著城牆那邊的情況。

  「沒有君令,擅離駐地,你們是要造反?!」

  石壺俯視著駐軍,大喊,每一個字,都帶著對駐軍的壓迫。

  「我等奉聖命清奸佞,開城門!」率領駐軍的將軍聲如洪鐘,他身姿挺拔如松,氣勢逼人。

  「逆賊當誅!」石壺表明態度。

  「冥頑不寧!」

  雙方如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肯退一步。

  「明日午時,城門要不開,就別怪我們強攻!」

  將軍放下話,就領著駐軍退了一里,安營紮寨。

  「這怎麼就要打起來了?」

  民眾迷茫又不安,會寧的氣氛,比暴風雨來臨前還要壓抑。

  夜格外長,又格外短,眨眼間,天際就有了光亮。

  「皇上,臣去了。」

  牌九神色肅穆,雙膝跪地,雙手平攤於地,額頭輕輕觸向地面。

  楊束轉過身,去折樹枝。

  牌九捂著屁股,連滾帶爬,被抽的嗷嗷叫。

  「坐個馬車,跟讓你去完成有死無生的計劃一樣。」

  「帝王宮裡,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會裝的!」

  楊束邊抽邊罵。

  牌九提著褲腰帶,連蹦帶跳的跑了。

  楊束扔了樹枝,「犢子玩意,他是不是看庭院裡的樹長的太旺盛了?」

  抬頭望了望天,楊束朝浴室走,今天的衣服,得稍微正式點。

  ……

  「老爺,一切妥當。」護衛凝聲道。

  文士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清晨的新鮮空氣,秦國的戲,自此落幕。

  豪華的馬車裡,牌九瞧著桌上的三碟糕點,略微的思索後,他把三塊不同的糕點合在一起,一口咬了下去。

  吏部尚書府門口,官員分四列站,會寧的城門堅固,城防衛要死守,不開城門,能把駐軍耗死。

  這無疑是讓敵人痛快。

  秦國絕不能自相殘殺,暫時先讓牌九得意,後面再徐徐圖之,他能軟禁皇后娘娘一時,能軟禁一世?

  他們這麼多人,還能對付不了一個誤國奸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