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被罰跪了?

  夏初午時,天氣炎熱,日頭十足。

  御書房外台階之下,並無綠蔭等實物遮擋。

  君祁燁太陽底下,足足跪了兩個時辰,身形依舊端正。

  臉頰猶如沐浴,汗水不停地往下淌。

  衣裳被汗水濕透,牢牢地黏在身上

  他忽然覺得頭昏腦漲,腰酸背痛,膝蓋的不適感愈發嚴重,逐漸蔓延至四肢百骸,酸脹難忍。

  片刻,連連吸了幾口氣,身子忽然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宸王殿下!」禾盛連忙快走兩步,趕在他倒下之前,扶住了。

  一柄大傘,擋在了頭頂上方,驅趕了陽光燥熱,遮住了晃眼的光線。

  君祁燁覺得舒服多了,張了張乾裂的嘴:「有勞禾總管。」

  話音落地,一抹繡暗紅色繡金龍衣襟映入眼帘。

  君祁燁稍稍一愣,隨即回過神,跪直了身子。

  「這會兒你倒是挺老實。」

  頭頂上方傳來北周帝聽不出情緒的聲音。

  「勞皇兄費心了。」

  北周帝重重地嘆了口氣:「今日御膳房備的菜品多了些,剩下也是浪費,便宜你了。」

  說完,轉身回去了。

  君祁燁眉頭稍展,隨後,在禾盛的攙扶下,慢慢地站了起來。

  禾盛將他帶到了甘露殿。

  甘露殿試皇室專門沐浴的地方。

  熱氣騰騰,瀰漫著淡淡藥味。

  君祁燁疑惑:「帶本王來這做什麼?」

  禾盛賠笑:「宸王殿下,您跪了許久身子疲乏,皇上口諭讓老奴帶您來此,藥浴解乏,還能緩解膝蓋的淤腫。」

  說著,禾盛名宮人拿來一套乾淨的衣裳。

  君祁燁點頭:「有勞。」

  「宸王殿下請便,老奴在外面等您。」

  禾盛出去後,君祁燁脫下衣裳,整個人都沐浴進了浴池裡。

  藥浴浸潤全身,罰跪後的不適感瞬間緩解。

  安靜的環境下,適合思考。

  君祁燁閉目養神,默默地思考起皇兄的用意。

  以退為進,順勢而下。

  這朝中局勢有些不大對勁。

  秦時月的話忽然又在耳邊回想:注意北鷹校場。

  有人將手伸到了北鷹校場?

  想及此,君祁燁從浴池站起身。迅速擦淨身子,換好了衣裳。

  一炷香的工夫過後,君祁燁走到了北周帝面前,欲行禮。

  「行了,沒跪夠?」北周帝指了指一旁的座位,「坐吧!」

  圓桌上擺的,皆是君祁燁最喜歡的菜品。

  君祁燁疑惑:「這些都是今天御膳房多做的?」

  北周帝被氣笑:「你說呢?」

  君祁燁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好:「既如此,那臣弟便不客氣了。」

  北周帝示意他自便。

  他拿起筷子後,忽然又停下了:「皇兄用過膳了?」

  「用過,這些都是便宜你的。」北周帝只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君祁燁接過宮人給盛的粥,才想吃,又停下了。

  北周帝眉頭一緊:「又怎麼了?」

  君祁燁揮揮手,示意宮人退下:「臣弟斗膽多嘴問一句,皇兄這不是鴻門宴吧?」

  北周帝被氣笑:「你小子不把朕氣死就渾身不自在?不想吃就餓著,朕再罰你禁食三天如何?」

  君祁燁輕笑:「皇兄息怒,臣弟吃便是了。」

  「你手下的人,最快什麼時候能將沿線的黑楓閣據點拔除乾淨?」北周帝忽然問道。

  「快了兩個月,慢了半年。」君祁燁想了想道。

  「你倒是老實。」

  君祁燁放下碗筷:「皇兄,只拔除黑楓閣據點遠遠不夠。」

  北周帝眉頭不展:「你是說,京城也有身份高的人,與之有勾結?」

  君祁燁搖頭:「這個,臣弟不敢妄言,但是順著王毅和張鋒,許是還能挖出一些人出來。」

  北周帝想了半晌:「你可有想過,朝堂盤根錯節,勢力的背後還有何勢力?拔乾淨了還好,拔不乾淨,打草驚蛇不說,還會功虧一簣。」

  君祁燁沉默許久,沒再說什麼。

  此時,宸王府中,秦時月正在挽月閣後院擺弄草藥。

  「王妃,王妃,不好了!」冬至一路快走過來。

  秦時月忙於草藥,頭都未來得及抬起來:「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是王爺,王爺他......」

  秦時月抬起頭:「王爺如何了?」

  「王爺他被謝侍衛給扶回來的。」

  秦時月眉頭微蹙。

  隨後撂下草藥園子,就迎了出去。

  君祁燁確實是被謝影攙扶回來的。

  「王爺,這是怎麼了?呃!」

  秦時月從謝影手裡接過君祁燁,下一刻便感覺君祁燁似乎整個人都壓在了自己身上。

  「王爺,你這是膝蓋骨被人卸了?」

  「我腿疼,走不動路,還請阿時辛苦扶一下。」

  【矯情鬼!這到底是怎麼了?】

  背後觀望的謝影,憋笑險些憋出內傷。

  冬至沒好氣地看著他:「又笑什麼呢?」

  謝影直搖頭:「我不笑,難道哭不成?」

  冬至:「......?」

  進了挽月閣內房,秦時月一把將君祁燁撂倒在偏座上。

  秦時月似笑非笑地看著君祁燁:「王爺,您玩兒的可開心?」

  君祁燁揉揉膝蓋:「你不會覺得我是在假裝吧?」

  【難道你假裝的還少嗎?在我面前,狼來了可是沒少玩兒。】

  君祁燁眉頭一挑:狼來了?

  秦時月注意到他的動作,立即推開他的手,一把拉起他的褲腿。

  紅腫淤血的膝蓋映入眼帘。

  秦時月檢查了一番:「你這是,被罰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