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威脅(求票票、求催更)

  皇帝每天看著這些奏摺,都腦仁疼。

  他手隨意將奏摺撥來撥去,語意不詳道:「朕看他們還是閒得慌,一天天戰事不管,旁的不論,盡盯著朕的家事!」

  雖說是家事也是國事,但皇帝就看不慣他們催的樣子。

  「百姓如何奏摺是一句不提,恢復太子一位的事倒是洋洋灑灑寫了一堆……」

  皇帝雙眼微眯:「朝廷的官,還是太多了啊。」

  福平扇扇的手一頓,不由得為大臣們捏了一把冷汗。

  ……

  生活仿佛回到了正軌,大家都各司其職,處理這些爛攤子忙得不可開交,一眾人中,江稚魚和蕭翎羽兩個米蟲,便顯得格外顯眼了。

  是的,如今的江康安,已經不是沒有官職的閒人了,皇帝封其為樞密使,知院事,佐天子、執兵政。

  江康安腳步匆匆走過前院,看著池邊躺在躺椅上,旁邊放著兩個釣竿的兩人,心裡十分不平衡起來。

  當然,他的不平衡只針對蕭翎羽一人。

  「大皇子殿下,」江康安皮笑肉不笑:「雖然您現在不是太子了,但身為皇子,如此頻繁出入近臣的府邸,恐惹人猜忌。」

  這當然是委婉的說法。

  聽出他語氣里的咬牙切齒,蕭翎羽抬起眼皮。

  他絲毫不懷疑,如果現在只有他自己一人,江康安的話怕是要更加尖銳。

  所以他也皮笑肉不笑地回:「此事就不勞江樞密費心了,我有父皇的口諭,父皇讓我好生休養,其它事情一律不用管。」

  江康安:「……」

  他知道蕭翎羽的身份,也知道蕭翎羽如今的狀態,皇帝喜聞樂見。

  江康安輕嘖一聲。

  他正欲說話,卻見一小廝小跑過來,神情難掩焦急,他抬眼看了一圈,才貼在江康安耳邊耳語。

  江康安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了下去。

  顧不得什麼,他抬腿就走,小廝匆忙跟上。

  蕭翎羽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方才可是見江康安看了江稚魚一眼的,難不成方才那小廝稟報的消息,跟江稚魚有關?

  出了府門,上了馬車,江康安讓小廝也跟著進來:「詳細說來。」

  「回公子,小姐帶回來的那幾個南蠱人,如今都被關在詔獄,其中兩人在受刑時供認,他們是受小姐指使,準備日後,給聖上下蠱!」

  江康安深吸一口氣:「邢茂之已經告訴聖上了?聖上臉色如何?」

  「一如往常。」

  江康安手指微微鬆了些:「不是有蕭晏禮的書信嗎?那幾人的罪不是都已定了?」

  小廝搖了搖頭:「蕭晏禮書信中涉及的只有南蠱大長老一人,那兩個人並未提及。」

  江康安手微微攥緊。

  雖然理智告訴他皇帝不會信,可江康安腦海中總有一根微微跳動的弦提醒著他,萬一呢?

  一路無話,馬車很快到了宮外,江康安一人入宮,輕車熟路走到了御書房。

  皇帝正在看什麼東西,邢茂之站在一旁。

  江康安邁步進去行禮:「臣江康安,見過聖上。」

  「康安來了,」皇帝抬起頭:「都辦妥了?」

  有蕭晏禮留下的證據在,查清他的餘黨便容易多了,江康安輕點了點頭,將名冊遞給皇帝過目。

  皇帝伸手接過,卻沒第一時間打開,而是放在一旁,看著江康安:「朕方才,聽到了一些話。」

  江康安適時露出疑惑的表情。

  「邢茂之,你同他說。」

  邢茂之抱拳出列,將方才江康安在馬車上聽過的話又說了一遍。

  江康安的神情由疑惑轉為震驚:「聖上,您了解稚魚,她……」

  話沒說完,皇帝便抬手打斷:「成了,別裝了,朕自然相信稚魚,否則也不會到現在不曾傳她。」

  被皇帝點破,江康安露出一個靦腆的笑:「那聖上的意思是……」

  「你同邢茂之走一趟,探探那二人的口風,看看究竟是他們自己起意栽贓陷害,還是有人指使,若是後者……」

  皇帝眼中露出殺意。

  不過才消停這麼幾天,就有人來興風作浪了?

  江康安行禮:「是。」

  ……

  詔獄內,尤古尤力兩人血跡斑斑被鐵鏈吊著,蓬頭垢面。

  一旁的獄卒不時給他們餵幾口水。

  「主要是怕這兩人死了,死了可就是死無對證了。」邢茂之解釋道。

  聽見動靜,獄卒迎了上來:「大人。」

  「他們可還說了什麼?」

  獄卒搖了搖頭:「不曾,無論問什麼,還是那句話。」

  太過要命,獄卒都不敢複述。

  江康安眼神冰冷的打量著兩人,尤古和尤力也感覺到了他的視線,掙扎著抬起頭來。

  「你們二人,再交代一番。」

  尤古「呸」一聲吐出一口血沫:「還交代什麼,先前說過了,就是那江稚魚,帶我們二人來此,給天啟皇帝下蠱!」

  邢茂之小心翼翼瞟著江康安的臉色。

  江康安冷峻的側臉在燭火下忽明忽暗,他聲音平淡:「為何是你們二人?」

  尤古微皺著眉:「我們怎麼知道,我們不過是陣前的小兵,就這麼被從南蠱壓到了天啟,還被那江稚魚以性命要挾!」

  尤力不動聲色打量著江康安。

  他們不識得此人,但看邢茂之對此人的態度,此人的話語權必然極重,只要能讓他相信……

  尤力輕咳了兩聲,吸引江康安的注意,等江康安看過來,他才虛弱道:「這位大人,我們兄弟倆說的都是真的,都是被她威脅啊!」

  江康安抬手打斷他的哭訴:「既然被她威脅,為何現在又能說出口?」

  「回大人,先前在她手中,她以性命威脅我們,我們只能曲意奉承,但如今我們在這裡,她就是再有本事,也不敢在這裡動手!所以我們才敢將她的罪行供述出來。」

  不敢……嗎?

  邢茂之摸摸鼻尖。

  他怎麼不這麼覺得呢。

  江康安仔細觀察著兩人的神情,他們說話間語氣停頓,略有思索之意,看他們時,眼神總會不自覺垂下……

  停頓片刻,江康安道:「我知曉了。」

  邢茂之側頭看他,知道什麼了?

  尤古尤力也微微側頭。

  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