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有什麼記住的必要(求票票、求催更)

  涉及自身的事情,江昭容要看得格外透徹,尤其他之前還聽到過江稚魚的心聲,照此來說,她不像是多管閒事之人。

  面對江昭容疑惑的眼神,江稚魚也表示不能理解:「我既占了她的身子,自然要為她保全家人。」

  況且,這也是她心裡的想法。

  至於江昭容,一開始不了解的時候也是算的,但等後面了解了,就……

  江昭容:「……」

  他這算不算是自取其辱?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但沉默也沒有太久,畢竟在詔獄裡待太長時間,邢茂之哪怕自己不過來,也定是要派人過來查看的。

  江稚魚舔舔唇畔:「行了,說了這麼多,你知道我來的目的。」

  江昭容:「……」

  江昭容有生以來頭一次希望自己不要這般敏銳。

  但他也知道,哪怕不敏銳,他也躲不過。

  他動了好幾次嘴,才終於聲音乾澀道:「你想,看著我死。」

  江稚魚眨眨眼。

  有點出入但不多,她只是想他死,倒也沒想非要看著他。

  不過結果都大差不差。

  於是江稚魚點了點頭,眉毛微挑。

  意思很明確,既然知道,那就動手吧。

  江昭容:「……」

  聽完江稚魚的話,江昭容心頭的悔意如潮水般擋都擋不住。

  雖然不知江稚魚究竟是何人,但她的能耐是實打實的!

  要是當初自己不那麼糾結在前朝寶藏上,在宋時微事情敗露後,順著他們處置了宋時微,那現在的一切,絕不會是如今這樣!

  他還會是丞相,像他的子女們一樣,被皇帝看重,他的子女們也會敬重他,他會是真正的一人之下!

  嬌妻在懷,權利在手,還有出眾的子女……

  到那時,哪怕是皇帝,也都會羨慕他吧。

  江昭容越是這般想,眼底的悔意便越重。

  可如今,一切都晚了……

  等待的時間太長,江稚魚已經能聽到外面傳來的腳步聲。

  她不耐道:「你是自己下不了手,還是,妄想著有退路?」

  「你應該清楚,哪怕現在不死,皇帝也不會放過你,到那時,你只會死得更慘。」

  這倒不是江稚魚危言聳聽,其他參與進此事的人,皆被誅了九族,沒參與謀反,但之前討好過蕭晏禮的人,也都被罰了。

  而全程參與此事,還為蕭晏禮提供了助力,江昭容的下場可想而知。

  思及此,江稚魚還有些懊悔自己來得倉促了。

  不過,能死還是早點死吧。

  趁許悠然還沒回來。

  江稚魚倒是不擔心許悠然對他還能動情,其他人她也不擔心,不過……

  沒有情,怕是會有恨,或是噁心、或是厭煩,種種情緒影響,都會讓他們在心裡,或多或少再次加深對江昭容的印象。

  記住他做什麼呢?

  這樣一個人,有什麼記住的必要呢?

  江稚魚眼中一片淡漠。

  況且,以她對他們的了解,哪怕江昭容死得十分慘烈,他們的心中也不會升起任何一絲的快意。

  所以,不如這樣。

  看江昭容還沒有動作,江稚魚催促一般地看著他,腳步聲也停在了牢房外。

  隔著牢門,邢茂之諂媚地笑著:「沒聽見什麼動靜,我擔心出事,江御史話說完了嗎?沒說完的話,那我……」

  邢茂之比劃了個走的手勢。

  「不必,說完了,」江稚魚轉身向牢外走去,只是步伐略有些慢。

  江昭容並沒注意到,他此刻內心正天人交戰中。

  就如江稚魚所說,他現在什麼底牌都沒有,逃是逃不出去的,若繼續裝瘋賣傻,宮裡對付人的手段……

  江昭容眼底飛快閃過了一絲惶恐。

  終究要死,何苦再受些皮肉之苦……

  這麼想著,江昭容緊咬著牙,心一狠,撞向了牆!

  這一撞聲音極大,血都好似濺了出來,邢茂之下意識「呀」了一聲。

  這、這……

  他看向一臉平靜,頭都沒回的江稚魚,心裡有了猜測,面上卻焦急喊道:「來人,快去請大夫!」

  ……

  「撞牆自盡了?」

  皇帝聲音略帶詫異:「不是說他瘋了嗎?」

  一個瘋子,會自盡?

  底下跪著的邢茂之簡直汗流浹背了。

  「是、是臣的錯,沒能發現那江昭容是在裝瘋賣傻,一時鬆了警惕……」

  皇帝眼神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感覺到頭頂上略帶寒意的注視,邢茂之額間的冷汗順著頭髮滴落。

  所幸皇帝並未打量他太久便挪開了視線,開口道:「稚魚見過他了?」

  邢茂之飛快點頭:「是,見過了。」

  「見過就行了,」皇帝頷首:「死便死了吧,問過稚魚如何處置了?」

  「問過了,江御史說讓臣自己拿主意便好,聖上看……」

  邢茂之試探道。

  江稚魚說讓他拿主意,但他最怕的,就是這個拿主意。

  辦得好了,照那幾位的意思來看不像個事,辦得不好了,不管怎麼說,江昭容都是他們的生父。

  邢茂之內心很是糾結。

  趕巧皇帝問了,邢茂之便有了讓皇帝拿主意的心思。

  若是日後那幾位問起,就說是聖上的意思。

  他心裡的小九九皇帝不用看都知道他在打個什麼主意,他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

  「讓你拿主意,問朕做什麼,行了,沒有要事,就下去吧。」

  邢茂之:「……是。」

  等邢茂之滿臉苦悶著出去了,皇帝才輕哼一聲:「算計到朕頭上了。」

  福平在一旁給他扇著扇子。

  基本所有的隱患都已解除,皇帝的身心從未如此輕鬆過,但也還是有幾件煩心事的。

  一來是漠北戰事,清溪谷一戰好似卡住了一般,一直不曾動彈。

  倒也不是說賀言庭進展慢,相比之前來說確實慢了一些,但還是正常範圍的,有些難纏的仗,一打就是幾年起步的。

  讓皇帝納悶的是,戰場的消息停滯了,距賀言庭上次傳來信已過半月,再沒有新的傳來。

  這就不合常理了。

  另一件就是太子之事了。

  知道蕭翎羽是受蕭晏禮陷害,大臣們開始聯名請奏,恢復蕭翎羽的太子之位,順帶著,還又提起了立後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