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指指點點倒是有一套(求票票、求催更)

  江昭榮人還未進殿,身上的芳香便先一步傳進了眾人鼻尖。

  【好傢夥,這得用了多少啊。】

  江稚魚心中嗤嗤直樂。

  皇帝也有些忍俊不禁。

  江昭榮跪地行禮,皇帝說了一句平身後,江昭榮卻並不起身,而是行了一個大禮,身軀伏地:「微臣有罪,請聖上責罰。」

  皇帝:「何罪之有?」

  「臣自請入錦州,卻對錦州百姓半分功績也無,一切皆仰仗著江侍書一行,實是羞愧。」

  高鴻既然知道巡撫府中發生的一切,那肯定對錦州之事瞭若指掌,自己洗漱了那麼長時間,肯定已經盡數告知了聖上。

  與其等聖上質問自己去了哪裡,還不如提前一步,將他的話堵回去。

  江昭榮眼神看著地面,心中暗想。

  皇帝聽高鴻說了許多江稚魚的事,江昭榮他倒是隻字未提。

  如今正主既然提了出來,他倒是要聽聽。

  皇帝不動聲色道:「丞相何需如此自謙,半分功績也無,屬實是誇張了些。」

  江昭榮以為皇帝是在暗諷自己,垂著的頭更低了。

  「聖上不必寬宥臣,臣自進城時,被守衛攔下,錯了一步,這之後,便是步步皆錯,唯一做的,也只是幫著縣令,安撫了幾分民心罷了。」

  【嗯?他怎麼這麼誠實?】

  皇帝眼神幽暗。

  江昭榮繼續道:「也是臣無能,這之後,又被山匪擄去,也是多虧了江侍書和賀公子搭救。」

  皇帝深吸了一口氣。

  所以這個丞相,自請去錦州,都幹了什麼?

  皇帝看向江昭榮的眼神頓時不滿起來。

  「按你這樣說,確實是該治你個失職之罪,依朕看,便罰你三個月月俸吧,平身吧。」

  只是三個月月俸,江昭榮輕吸了一口氣,從善如流地站了起來。

  皇帝不賜座,江昭榮也不敢座,只能站著,看著皇帝耐心詢問著江稚魚。

  聽著江稚魚簡述錦州之事,看皇帝捧場的反應,說到山匪時,看皇帝一無所知,江昭榮突然覺得不對。

  高鴻若是早同皇帝說了,皇帝不該是這般反應啊。

  難不成,高鴻只是同皇帝說了江稚魚的事,並未提他?

  那自己剛剛說的那些話,豈不是自爆了???

  他了解江稚魚,若是不得罪她,她是不會像其他人揭短的。

  所以自己若是不說,豈不是連三個月的月俸都不用罰?

  江昭榮深吸一口氣,滿心的懊悔。

  聽完他們的錦州之行,皇帝心中百轉千回,隨後道:「稚魚啊,此事你立了大功,朕已想好,封你為翰林院侍讀學士,掌管科考一事,事關重大,稚魚定要謹慎對待才是。」

  江昭榮眼神難掩驚愕,後槽牙微微咬緊。

  只這一件事,便從正九品升遷到了從五品,古往今來,放任歷任天啟歷史,也是唯一一人!

  皇帝這是絲毫都不掩飾自己的偏愛啊!

  江昭榮心中不知是個什麼感覺。

  他知道自己此刻安靜地聽,不出聲最好,但就是鬼使神差地開口道:「聖上,科考一事事關重大,稚魚年歲尚小,恐不能勝任……」

  皇帝側目看了他一眼,打斷道:「能不能勝任,是要看她自己,年歲尚小?江相年歲倒是大,若換你去錦州,可能做出稚魚這般功績?若是不能,便站在一旁聽著,實事沒有你,指指點點,你倒是有一套!」

  一番話說的江昭榮是面紅耳赤,羞愧地垂下了頭,再不敢發出聲音。

  【哇!幾天不見,皇帝進化了?懟得好啊!】

  皇帝頗有幾分驕傲地揚起了下巴。

  那是。

  「你去了翰林院,自有學士帶你,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由此可知翰林院對天啟的重要性,稚魚,朕將科考交給你,便是將天啟的未來交由你手裡,朕對你這般信任,你可莫要辜負了朕。」

  這番話一反他平日溫和的語調,說得極為嚴肅正經。

  江稚魚自然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聞言更是狠狠點了點頭。

  「微臣領命。」

  皇帝欣慰地點了點頭,卻又聽江稚魚道:「聖上,雖然但是,臣還可以午時再起吧?不必一早便去翰林院吧?」

  【你最好說是,不然……】

  皇帝對她之後的話已經瞭然於心,不然就送自己去見太奶唄。

  自己先前還不理解為何早起就跟要了她的命一般。

  直至那日想著體驗一下她的作息,才發覺那一日自己是過得多麼輕鬆。

  這朝,自己是真的非上不可嗎?

  皇帝看著滿桌的奏摺,輕嘆了一口氣。

  「自然可以。」

  她可以,自己卻不可以,自己畢竟是一國之君,若日日午時才起,如何能治理好國家?

  再等等,等自己培養好一個足夠優秀,能夠接任自己位置的兒子出來,自己便退位讓賢!

  一想到之後繼任的人選,皇帝便不禁發愁了起來。

  早先時候他還覺得老六六親不認,手段狠辣,殺伐果斷,是個當皇帝的好苗子,所以對他做的那些大逆不道之事是一忍再忍。

  期盼著他也能激起其他弟兄們的血性。

  可現在呢?

  他和那個老二,為了個女人是爭執不休!

  如此兩人,怎能承擔大任?!

  他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看向江稚魚。

  她若是個男子、若是自己的孩子……

  罷了罷了,想這些不可能的事情做什麼?

  「行了,其餘的賞賜,我已派人送去許府了,你們還有何事要稟報?若是沒有,便先回去休息吧。」

  自然沒什麼稟報的,幾人一一行禮離去,

  江稚魚和賀言庭並肩走著,江昭榮跟在他們身後。

  期間江昭榮叫了江稚魚幾聲,江稚魚只當沒有聽見。

  出了皇宮,宮門口,許家的馬車已經等候在宮外,許悠然在車內焦急地等待著,時不時掀開車簾查看。

  好不容易看見了江稚魚的身影,許悠然滿心歡喜,忙不迭叫著她。

  江稚魚小跑著過去,許悠然將拿了一路的湯婆子往她手上遞,一邊眼神快速地打量著她。

  江稚魚已經習慣了,轉了個圈道:「娘,放心吧,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