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就算是踢到鋼板了(求票票、求催更)

  江稚魚話都說到這種地步了,甚至還將『證物』拿了出來,高鴻還哪敢有異議啊。

  此事聖上的態度已經極為明了,不管那東西到底是不是殺死劉知節的兇器,皇帝說是,它就必須是。

  自己又不是吃飽了撐的,非要和皇帝作對。

  他頭上可就這一顆腦袋,榮華富貴還沒享受夠呢。

  高鴻一個滑跪,「臣無異議,江侍書也請不要怪罪,事關重大,臣不敢有半分馬虎罷了。」

  江稚魚彎唇笑道:「自然不會,高少卿也是心憂天啟,想著為聖上分憂罷了,我又怎麼會怪罪呢,不過我有一事不明,想讓高少卿為我解個惑。」

  高鴻暗自警惕:「江侍書請講。」

  「也沒什麼,我就想知道,高少卿說是聽了在場之人的證言,你遠在盛京,是如何聽到的?」

  高鴻心中咯噔一聲。

  「還有,為何在錦州巡撫府上發生的事情,能傳到你這位光祿寺少卿的耳中?」

  江稚魚的聲音並不大,卻像是驚雷一般在高鴻的耳邊炸開:「光祿寺什麼時候,還管起這檔子事了?還是說,是你個人和那劉知節,私交甚重啊?」

  【開玩笑,以為你站在道德的制高點,說什麼心懷國家,我就沒法怪罪你,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了嗎?】

  【踢到我,你可就算是踢到鋼板了。】

  高鴻整個人都汗流浹背了。

  他訥訥著,偷偷瞧了一眼皇帝的臉色,看皇帝嘴角勾起,眼神中卻無一絲笑意,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他連磕三頭,謝罪道:「聖上明鑑,臣與那劉知節,平日裡並無半分聯繫,此事終是臣誤聽讒言,心中憂慮焦急,並沒確認那人身份,便妄下了定論,是臣之罪!」

  他伏在地上,身軀顫抖,熱淚潸然而下:「但,臣懇請聖上看在臣殫精竭慮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網開一面。」

  他只能言自己大意,並未查證那人的身份,絕不能讓皇帝以為他與劉知節私下接觸甚多!

  沒經過查證,便參了一本江稚魚,左右不過也是挨一頓板子的事。

  但若是被定為結黨營私……

  高鴻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皇帝不發話,也不讓他起身,只沉默著。

  【說得還挺對,他本人確實是與劉知節沒什麼聯繫,但那是因為,他認為劉知節的身份,不夠和他攀談罷了。】

  【這人結黨營私,結的不是皇子,而是譽王一派。】

  譽王?皇帝眉間微皺。

  自己對這個同胞弟弟早先年也是十分疼愛的,母后身亡得早,譽王也算是自己一手帶大的。

  按理來說,這般相處之下,兄弟自然是親密相見,無話不談。

  可自己這個弟弟不知為何,什麼事都不同自己商量,反而是聽信外人,爭皇位時更是倒戈相向,算計的自己險些丟了性命。

  若不是他自己後來迷途知返,再加上母后遺言要自己好生照看著他。

  那自己上位的第一件事,便是結果了他!

  想起當年的事,皇帝眼底殺意一閃而過。

  自己心中不可謂不芥蒂,擔心哪一日控制不住,於是給他封了個王,派往西北之地,想著此生不復相見便好。

  他之前幾年也確實是安分的很,不說治理的多麼僅僅有條吧,好歹也沒出什麼大的么蛾子。

  只是這幾年來,卻是跳脫的很,前幾日還給自己寄了一封所謂的家書,說是許久未見,思念自己。

  皇帝忍不住勾出一抹冷笑,看著高鴻的眼神如冰霜一般。

  思念是假,想回京才是真吧!

  看看看看,人還在西北呢,爪牙便已經滲透進京中了!

  皇帝眸中一片肅殺清寒。

  自己倒是要看看,拔了他的牙,砍了他的爪,他這隻虎,還要怎麼在京中,興風作浪!

  「你身為光祿寺少卿,不想著為君分憂、為百姓謀福,卻想著殘害忠良,勾結惡黨,事情敗露還不想著認罪,卻是想著讓朕網開一面!」

  皇帝聲音低沉,高鴻被他話中的奚落和嘲弄嚇得臉色一白,也不敢辯駁什麼,只一個勁發著抖。

  「來人,光祿寺少卿高鴻,不辨忠奸、殘害忠良、勾結惡黨,恕罪在身,本應重罰,但朕念其舊日當值尚勤,貶為隴州知府,終身不得回京!」

  隴州,正是西北地界內最為貧窮、悽苦的地方。

  他不是譽王的黨羽嗎?自己便做個好人,提前讓他去找自己的新主子。

  這般算下來,譽王和高鴻,應是要感謝自己才對。

  高鴻雙目驚愕,顯然是沒想到皇帝竟罰得這般重,他伏地求饒,悔不當初。

  自己怎麼就聽了那連奇生的話,非要當這個出頭鳥,去參那江稚魚呢?!

  皇帝素來寬厚,此番若不是為江稚魚出頭,定是不會罰得這般重。

  高鴻這麼想著,忙不迭連聲向江稚魚認罪。

  「江侍書,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誤信小人讒言,冤枉了您,您大人不計小人過,便寬恕了我這一回,我保證,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此等事了。」

  他連磕了幾個頭,把江稚魚都磕懵了。

  【不是,他沒事吧?】

  【皇帝下的旨,找我有什麼用啊?】

  【癲了吧?】

  皇帝也微皺起眉:「怎麼,朕下的旨,你同江侍書求情做什麼?莫不是在你心裡,江侍書的話,比朕的話還要管用?還是你覺得,江侍書能左右朕的決定?!」

  高鴻一愣。

  賀言庭也是一愣。

  皇帝說完後,也不由得一愣。

  要是這麼說的話,江稚魚她好像,確實也能左右自己的一些決定。

  空氣中平添了一份尷尬的氣氛,唯有江稚魚本人不知,聽到皇帝的話暗自點頭。

  【就是就是,我怎麼能左右別人的心思呢?】

  【自己都這樣了還要拖我一個墊背的,這般姿態,不就是在暗示皇帝,讓他對我起疑心嗎?】

  【真是歹毒的心思啊!】

  江稚魚輕嗤一聲。

  皇帝:「……」

  他看著不知道要不要拖走高鴻的錦衣衛,輕咳一聲:「還愣著做什麼!」

  幾人聞言,連忙拖著高鴻往殿外走,跟前來的江昭榮,正好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