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騷類,騷類,麻煩了,衙內。」
李奇憋了九天,今日終於憋不住了,盤腿坐在床上,望著腳下的洗腳水,哈哈大笑道。
「運氣」終於壓倒了克星。
李奇反正閒著沒事,各種動壞腦經,將後世出千的手段一一展示了一番,可謂是一路碾壓,沒有給高衙內一次機會,日日當大爺,爽的真是嗚呼歪哉,明日就要出獄了,他也不需要再忍了,盡情的囂張,小人嘴臉一覽無餘。
但見邊上兩個二貨,頂著兩個黑眼圈,面容憔悴,仿佛已經病入膏肓了,他們當慣了大爺,這一連做了十日小弟,著實有些難為他們了,但就是一股復仇的念頭讓他們挺下來了。
然而今日,他們已經是復仇無望,因為明日就要出獄了。
高衙內滿腔的怒火和不甘,倏然蹲下身來,端起了洗腳水,怒視著李奇,牙齒磨得是格格作響。
李奇怕怕道:「衙內,你這麼望著我幹什麼?」
「嘩啦!」
李奇話音剛落,高衙內竟然一潑水倒在了他邊上,要知道的他現在可是坐在床上的。
傻了!
別說李奇了,一旁的洪天九都看得是目瞪口呆,但是心裡卻在為高衙內的行為默默鼓掌。
「你這是幹什麼?」
李奇倏然跳起,指著高衙內。
高衙內哼了一聲,道:「倒水呀!」
「往我床上倒?」
「我們只是說好倒洗腳水,但是可沒有說往哪裡倒,你管我啊!」
這傢伙忒無賴了。李奇咬牙切齒道:「你這是強詞奪理啊!」
高衙內憋了十天,哪裡還忍得住,衝上前道:「是有如何?我沒有往你身上已經算是義薄雲天了,小九。」
「在。」
洪天九瞬間閃到了高衙內身邊,這真是同仇敵愾呀。
暴汗!他們不會是想**吧。李奇真心有些怕怕了,這裡就他們三人,渾身一哆嗦,論打架的功夫,他一個都搞不定,更別提一對二了,暗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啊!突然鼓起掌來,道:「好!倒的好!明日我等就要出獄了,應該沖洗掉這床上的晦氣,衙內,你做的真是太好了,我太TM感激你了。」
說著說著他就跟瘋了似得,站在床上跳起舞來,一邊歡呼,一邊手舞足蹈的,興致來了,還拿起被窩往邊上一甩,似乎還不過癮,又拿起墊背、枕頭甩了出去。
高衙內、洪天九二人動作出奇的一致,腳後跟緊貼,腳尖張開微微向上翹起,抬著頭,呆呆的望著李奇。
直到床上只剩下一塊光板,李奇才停了下來,低頭看著兩個二貨,還在揮手道:「COME,開心一點,我們明天就要出獄了。→」
洪天九擔憂道:「大哥,你沒事吧?」
李奇哈哈道:「當然沒事,我開心的很啊!」
洪天九指著那光板道:「你把被子都扔了,那你今晚怎麼睡?」
李奇道:「我沒打算睡呀,難道你們不打算慶祝到天亮嗎。」
兩個二貨同時搖搖頭。
「靠!」
高衙內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小九,今日咱們睡床,快去把咱們的被子拿來。」
李奇臉一垮,道:「不是吧,你們這麼沒義氣。」
高衙內得意洋洋道:「不好意思了,既然你不想睡,那咱們就不客氣了。」
可是當二人一轉頭,整個人都傻了,只見李奇的被窩、墊背全部蓋在他們的被窩上。
「哎呦。」
洪天九急忙忙的跑過去,一掀開,一臉鬱悶道:「哥哥,咱們的被褥也都濕了。」
高衙內憤怒的轉過頭來,指著李奇道:「你是故意的。」
開什麼玩笑,你不讓我好過,我會讓你們獨自開心。李奇閉嘴搖著頭,這時候絕不能幸災樂禍呀,滿臉歉意道:「你怎麼能這麼說,就憑我的箭術,這完全就是一個意外啊!」
洪天九愁悶道:「哥哥,咱們怎麼辦?」
一刻鐘後。
只見他們三人縮在小小的火爐邊上,上面蓋著一床棉被。
一個時辰後,火爐終於滅了。
「好冷!冷死老子了!」
三人裹著半干不濕的棉被,面面相覷,渾身直哆嗦。
高衙內顫聲道:「小九,咱們一定要挺住,明日哥哥請客,叫上柴聰他們一塊上迎春樓玩上三天三夜。」
哇哇哇!迎春樓。李奇腦袋裡幻想著十幾個少女幫他暖被窩,這種感覺真是太爽了,忙道:「那我呢?」
「你敢去麼?」
「不敢。」
李奇如同一隻鬥敗的公雞,垂下了高傲的頭顱。
洪天九興奮道:「哥哥,你是不知道,如今迎春樓的生意好的不得了,裡面的歌妓更是-——嘖嘖,你真應該去看看。」
李奇狐疑道:「真的假的,迎春樓我不是沒有去過,不就那樣。」
「以前是的,現在可不一樣了。」高衙內嘿嘿一笑,道:「這全都是立法院的功勞。」
「這跟立法院有什麼關係?」
這一說到女人,高衙內精神來了,道:「自從頒布了女人保護法後,那些大戶人家根本養不起這麼多歌妓,各大勾欄瓦舍的歌妓是與日俱增,這些女子個個是能歌善舞,妙得不得了,只可惜多半都是賣藝不賣身的。」
洪天九搖頭晃腦道:「那也不盡然,哥哥,你沒有看見麼,最近很多窮酸文人都要成婚了,還是有不少歌妓失身的。」
李奇聽得怪玄乎的,道:「那些歌妓沒有這麼饑渴吧,這才出來多久,就要結婚了。」
高衙內道:「她們倒是不饑渴,可是那些才子饑渴呀,以前這些妙人兒都是被那些大戶人家霸占,如今自由了,那些窮才子還不圍了過去,百般獻媚,一打一個準。」
李奇稍稍點了下頭,心想,也對,那些歌妓年齡也不小了,要是再不嫁,恐怕真的要孤獨終老了,而那些狗屁才子一般女子又看不上眼,這些歌妓雖然地位不咋地,但是作詞寫詩倒是沒有問題,這還真是王八看綠豆,絕配呀。道:「那衙內你沒有得逞?」
高衙內撓了下頭,面色稍顯的有些尷尬。
洪天九嘿嘿道:「這就沒哥哥啥事了,別看那些歌妓挺卑賤的,但是心氣高的很,再加上這女人保護法,那就更加不得了了,一般人還真看不上,哥哥雖然有錢有勢,但是不對那些歌妓的胃口,李大哥,你是不知道,那迎春樓的當家行首都喊出,非狀元之才不嫁。」
「這麼厲害。」
李奇猛抽一口冷氣。
高衙內道:「你等著吧,那女人一定孤獨終老。」
李奇白了這傢伙一眼,道:「你這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
這時候,突然鑽進一股冷風來,三人同時一哆嗦,又同時拉了拉被子。
高衙內搓著通紅的鼻子,一臉委屈道:「現在我什麼都不想,有個女人能幫我暖暖身子就行了。」
洪天九雙手托著下巴,一臉愁悶,哆嗦著說道:「以前我的那些婆娘成天嚷著要跟我一塊睡,我還不情願了,如今我倒是有點想念她們,其實摟著她們睡倒也挺不錯的。」
李奇嘆了口氣,道:「你別說了好不,說的我也怪想念我的娘子們,唉,真是自作孽啊。」
高衙內淚眼汪汪道:「李奇,阿嚏,我可以幫你一塊想。」
「滾。」
三個大男人窩在裹著被窩,對著一個已經連煙都冒不出的小火爐,一臉的期盼,活脫脫的三個賣火柴的大姑娘啊!
清晨,寒風瑟瑟,刮在人臉上,就如同刀片一般,生生發疼。
在司法院監獄門前停著好幾輛馬車,車前站著不少人,高俅、洪八金、還有封宜奴、季紅奴、耶律骨欲、劉雲熙等人。
他們都是翹首以盼,略顯焦急的望著面前那一道鐵門。
一會兒,聽得重重的金屬聲,鐵門終於打開來了。
「出來了,出來了。」
洪八金急切的說道。
「阿嚏,阿嚏。」
「阿嚏。」
這人未見,先傳來三聲噴嚏聲。
率先出來的是高衙內,看得出,他的腳步挺凌亂的,似乎是在爭著出門,隨後出來的是洪天九,這最後出來的才是李奇。
「夫君。」
這李奇一出現,季紅奴等女急忙快步走了過去。
想了一夜,終於得償所望了。
李奇趕緊迎了下去,這話還未出口,突然一個噴嚏打出。「阿嚏!」
「夫君,你怎麼呢?」
封宜奴急忙將早就準備好的大衣披在李奇身上。
季紅奴望著李奇憔悴的臉,雙目無神,頭髮凌亂,心都快碎了,紅著眼道:「大哥,他們怎麼能把你折磨成這樣。」
李奇噁心的擦了擦鼻涕,搖著頭道:「他們哪有這能耐,我遭此大罪,全都是因為-——。」說著他猛地一轉頭。
啪!
正好看到洪八金一巴掌呼在洪天九臉上,大罵道:「你這孽畜,老子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
這巴掌打下去,李奇什麼氣都消了,不愧是八金叔,真乃虎父也,小九能活到現在,還真是一個奇蹟啊!
洪天九捂著臉,哽咽道:「爹爹,孩兒知道錯了。」
原本俅哥不打算動手的,可見洪八金這一巴掌呼的,氣從腳底而來,不由自主的高舉起手來。
「爹爹莫打,孩兒是冤枉的啊!」
高衙內趕緊舉手護住臉。
俅哥一聽,倒真沒有打下去,緩緩將手放下來,怒斥道:「這個月你要再敢出門,老子非得斬斷你的雙腿。」
一個月?
說好的迎春樓了。
高衙內悲憤的瞧了眼俅哥,果斷將頭伸了過去,顫抖道:「爹爹,那你還是打吧。」
「你這孽子-——。」
俅哥差點氣暈了過去。
可憐的衙內瞥了眼李奇那邊,見其四美環繞,享盡齊人之福,再看了眼俅哥,心都哭碎了,虧我還是情聖,竟然連李奇都不如。
「放心吧,我只是昨晚一宿沒有睡好而已,想到今日能見到你們,我實在難以入眠,不礙事的。」
李奇輕輕拍了拍季紅奴的肩膀,然後朝著高俅走了過去,拱手道:「太尉,多日不見,李奇可是掛念的緊呀,別來無恙了。哦,八金叔,看到你還是這麼的殘暴,哦不,這麼的和藹可親,聲如洪鐘,身手矯健,小侄真是倍感寬心。」
洪八金沒好氣道:「樞密使你這是在消遣我吧。」
「豈敢,豈敢。」
高俅見到這小子,心中是好氣又好笑,道:「托你的福,這大冷天的,我們還得跑到這裡來丟人現眼。」
暴汗!看來始終無法瞞過精明的俅哥啊!李奇知道高俅肯定已經猜出,這都是皇上故意安排的,乾笑幾聲,沒有答話。
單純的高衙內驚訝的望著高俅道:「爹爹,原來你不是來接我的啊。」
「你這孽子給我閉嘴。」
「哦。」
高俅瞪了兒子一眼,又道:「李奇,我們就先走了,改日再談。」
說著就拎著高衙內上了馬車。
可憐的小九連被拎的待遇都沒有,直接被八金叔一招拐子流星給踢上馬車。
殘忍。這真是太殘忍了,不過我喜歡。李奇抹了一把冷汗,道:「改日李奇定當登門-——。」
不等他把話說完,兩輛馬車就急忙忙的離開了。
汗!不是吧,走這麼快?李奇錯愕的望著遠去的馬車。
「夫君,咱們也快走吧,這裡好多人看著的。」
封宜奴來到李奇身後,微微紅著臉,小聲嘀咕道。
好多人?
李奇下意識的左右張望了一下,發現到處都是人頭攢動,原來他入獄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東京,但還是有些人不敢相信,畢竟這在封建時代,實在是太詭異了,於是很多人都在算著李奇出獄的日子,今日一早趕來一探究竟,托衙內的福,那一潑水倒的他們三人今日一個比一個憔悴,好像受到了什麼酷刑似得,這太真實了,前來「觀賞」的百姓是深信不疑,覺得這司法院還真是執法嚴明啊!紛紛在心中豎起了大拇指。
「靠!」
李奇疾呼一聲,突然一陣劇咳,彎著腰,呻吟起來,「哎呦,哎呦。」
季紅奴趕忙走了過來,攙扶著李奇,擔心道:「大哥,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李奇低聲道:「紅奴請放心,大哥好得很,只是現在好多人看著,這做戲得做全套,扶著我,扶著我。」
四女聽得同狽艘桓靄籽邸�
這傢伙真是用生命在演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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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