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磕在地上的時候,初禾的大腦有一瞬的嗡嗡作響,眼前的一切都變得眩暈和模糊。
片刻後,薛丁猙獰的臉出現在眼前。
男人的雙目赤紅,完全褪去了往日的斯文假象,只剩下野獸般的本性。
他陰鬱道:「我還真是看錯你了,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有血性,可惜,你今天必須付出代價。」
他拽起初禾的一條腿,準備把她從後門拖出去。
皮膚划過地面帶來了炙熱的痛感。
初禾知道一旦被他帶走,她今天的下場一定相當慘烈。
她拼命抱住附近的一條沙發腿,嘶啞著嗓子求救。
然而周圍的人都只敢站在旁邊看熱鬧,沒有一個上前來幫她的。
只有一個粉色頭髮的女生想過來,還被同伴攔住。
「你瘋了嗎?那可是薛氏集團的大少爺,打擾了他的好事,我們要吃不了兜著走的!我們還是裝作什麼都沒看見吧!」
同伴拉著粉頭髮的女生轉身離開。
初禾嘶啞著嗓子喊:「別走!別走!求求你幫我報警!只要報警就好!」
然而兩人的身影飛快消失在了視線內。
初禾臉上布滿了絕望。
她這會完全裝不下去了,展露出了最真實的情緒。
薛丁終於感覺到了幾分愉悅,他呵笑道:「徐初禾,沒有人敢為了你來得罪我,你識趣點就乖乖鬆手,說不定哄的我心情好了,我還能留你一條賤命。」
初禾全當沒聽見,不肯鬆手。
薛丁很快就不耐煩起來。
他蹙眉走到初禾面前,皮鞋狠狠地踩到了初禾的手背上。
「啊!」
女人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疼得整個人都蜷縮起來。
薛丁冷眼看著她,毫不留情地又踩了幾腳後,她緊扣著沙發腿的手指終於鬆動了幾分。
「刺啦——」
下一秒,她被拖出了後門。
助理快步走來,「薛總。」
薛丁指了指地上宛如一條死狗的女人,「把她給我弄上車,關進我那棟郊外別墅里。」
「是。」
初禾的上半身被助理架起。
她膝蓋以下的部位磨蹭在水泥地上,很痛,她卻仿佛感受不到了。
為什麼她的命運永遠都被其他人捏在掌心裡?只是因為他們有一個好的出身,就可以把她當成螻蟻一樣肆意踐踏嗎?
初禾忽然覺得好疲憊。
她想,她不如就順了薛丁的心意吧,這樣反抗下去又有什麼意義?說不定她連性命都難保。
可是她又清楚的知道,如果這次順從薛丁,那她就一腳踏入了萬丈深淵,再沒有回頭路了。
一行晶瑩的淚順著臉頰劃下,在地面砸出一朵濕潤的小花。
「放開她!」
身後忽然響起一道熟悉的男聲。
初禾猛然回頭。
看清來人後,她黯淡的眼神重新燃起了希望。
「於警官!」她劇烈掙紮起來,「求你救救我!」
於明大步走過來,強硬地掰開助理的手,將初禾拉到自己身後。
薛丁皺眉打量著他,「你是誰?」
於明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證,「我是這片轄區的警察,我現在懷疑你有拐賣婦女的嫌疑,請你和我回警察局接受調查。」
薛丁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知道。」於明不假思索道,「上個月薛氏發生了一起員工墜樓事件,是我和我同事去處理的,我當時在現場見過你。」
薛丁微微蹙眉,「既然知道,還不快把這個女人交給我?」
初禾的心不由提了起來,她緊張地望著於明的背影,生怕他會把她交出去。
只聽於明嚴肅道:「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無論你是誰,只要觸犯了法律,就必須和我回去接受調查。」
薛丁以為徐初禾已經夠倔強了。
沒想到還有更大的犟種。
他眼神帶著警告,「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話,我就可以讓你局長開了你。」
於明臉色未變,而是低頭拿出了手銬。
「……」
薛丁的臉色終於難看了起來。
他正準備一腳踢翻於明的手銬,旁邊的助理連忙走近,湊到他耳邊說:「薛總,這小子畢竟是警察,我們若是貿然動手,恐怕會落得一個襲警的名頭,到時候您父親那邊恐怕不好交代,倒不如先暫且忍耐,回頭選個沒人的地方,再好好教這個小警察做人。」
薛丁動作一頓,臉色微微緩和了幾分。
「你還是太年輕了。」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於明,「你早晚會知道,你所堅守的法律與正義其實比一張紙還要脆弱。」
說完,他帶著助理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