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路對面的餐廳里，顧沉正眯著眼睛看這一幕。
真行啊，上次請他吃飯是便宜的麻辣燙，這回請於明卻變成了人均四位數的高檔餐廳。
旁邊的林楓開口道：「少爺，徐小姐今天和於明出來吃飯，應該是為了答謝他上次的救命之恩吧？」
「我知道。」顧沉唇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低頭髮出去了一條消息。
餐廳里，兩人點完餐後，初禾主動說：「那個……上回你給我的坐墊被我弄髒了，我這幾天太忙了，等我閒下來後，我再縫一個還給你。」
於明原本想說不用。
但聽到初禾要親手縫製後，又改變了主意，「好。」
而後便相對無言。
氣氛著實尷尬，初禾還想再找點話題時，手機忽然震動了。
是顧沉發來了簡訊——
【幫了你那麼大一個忙，你連點表示都沒有？】
初禾連忙回道：【不好意思，我剛忙完到家，正準備給你發消息呢。】
剛到家？
那他現在看見的是鬼？
顧沉沒好氣地輕嗤一聲，【你打算怎麼感謝我？】
顧沉的心思很難猜，初禾一時沒有很好的主意，只能道：【你想要什麼？】
【什麼都可以？】顧沉問。
【對。】初禾說，【只要是在我能力範圍之內的，都可以。】
顧沉看了眼她和於明的身影，指尖輕點了幾下屏幕，發了行字過去。
初禾看見那行字的時候，臉都黑了——
【肉償也可以嗎？】
毫不誇張地說，她真想立刻把顧沉拉黑。
「徐女士？你還好嗎？」於明關切的聲音響起。
初禾連忙道：「沒事沒事，只是有個網友回復了我一條很讓人火大的評論。」
於明道：「現在網上很多人都這樣，戾氣太重。」
「是啊……」
初禾一邊應付著於明，一邊打字嘲諷道：【你要是真這麼缺女人，那我花錢給你找個高級外圍吧。】
她說完就放下手機，對於明道：「於警官，距離上菜還有一段時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塗一下藥膏嗎？我這臉疼得快要麻木了……」
「當然可以。」於明微微蹙眉，「下次再有這種需求，你可以早點開口。」
「好。」初禾抿唇一笑，拿出醫院開的藥膏。
剛擠出一點藥膏觸碰到臉頰，初禾便倒吸一口涼氣，飛快放下了藥膏。
於明關切道：「是很疼嗎？」
初禾愁眉苦臉地點了點頭。
於明沉默片刻，竟主動坐到了初禾旁邊，「你自己下不去狠手，那我來幫你塗吧。」
「啊？」
藥膏塗上來的時候，初禾緊閉雙眼，咬著牙關，五指深深地嵌進了頭髮里，臉上每一絲皺起的紋路都寫著抗拒。
「再忍一忍，很快就好了。」於明不斷安撫著。
而對面的餐廳里，氣氛異常陰沉。
從顧沉的角度來看，他只能看見初禾的左半張臉，而於明正坐在她身邊。
他的手一直舉在半空，似乎正在撫摸初禾的右半張臉。
顧沉眼神微微冷下來。
他拿起手機，發了消息出去。
收到消息時，初禾剛剛塗完藥。
她長出了一口氣，對於明道謝後，查看消息。
下一秒，臉色陡然僵住。
【外圍哪有你乾淨？】
這是顧沉的回答。
初禾心底的那點怒火瞬間燃燒成了大火。
她沒有立刻回復顧沉，而是把手機靜音，反叩到桌面上，扭頭和於明說話。
對面餐廳里，顧沉看見她的動作，臉色陰沉。
忽然，他站起來大步往外走。
林楓擔心他是去對面餐廳里抓人的，匆匆在前台留下一些鈔票後，抬步追了出去。
好在顧沉只是上了車。
林楓想開口勸兩句，卻聽顧沉冷聲道：「開車。」
「……」
林楓只得咽回了那些話，啟動車子離開了。
和於明告別後，初禾又收到了顧沉的消息。
只有冷冰冰的兩個字：【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