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後半夜,趙耀祖起來喝水時,驚覺顧沉正坐在他的床邊!
男人靜靜地坐在黑暗中,雖然沉默,可那雙銳利的眼睛緊緊鎖在了他身上,猶如在黑暗中盯住獵物的猛獸,陰森又可怖。
趙耀祖當時就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回過神後剛想開口調侃幾句,就被顧沉迎面打了一拳。
顧沉揪住他的領子質問他:「你明知道時間很晚了,那地方又很偏僻,為什麼還要放任她獨自一人回家?」
趙耀祖被打懵了,他捂著左眼,痛苦道:「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顧沉冷冷地甩開他的衣領,把事情講述一遍。
趙耀祖這才知道這件可怕的事情。
他後怕地癱在了床上,訥訥道:「我原本是想送初禾回家的,但是我和她在完全相反的方向,所以初禾拒絕了我的提議……」
「你是想告訴我,這是初禾的錯?」
顧沉又有了要揮拳的動作。
「不不不——」趙耀祖連忙搖頭,「初禾拒絕我後,我就順水推舟說不送她了,所以這事的錯還是在我!在我!」
眼看著男人的拳頭落回了身側,趙耀祖長出了一口氣,又是道歉,又是保證以後每天都親自送初禾回家,這才哄走了這尊煞神。
但顧沉離開前,警告了他一句——
「如果初禾日後在工作時間內出現任何意外,我不僅會讓你把那一百萬吐出來,還會讓你付出更慘烈的代價。」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平淡,就好像在說今晚的月色真不錯啊,然而其中蘊含的威壓讓趙耀祖兩腿發軟——在此之前,他從未從任何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身上體會過這種恐怖的壓力。
「那是當然。」趙耀祖的腰不由自主地彎了下去,「真到了那天,不用你出手,我也會自己上門請罪的。」
他當時笑得宛如一個諂媚的奴才。
好在顧沉終於捨得離開了。
而趙耀祖一夜沒睡。
再回想起幾個小時前的場景,他依然覺得後背直冒冷汗。
這顧沉到底是什麼來頭?
趙耀祖不知道,更是不敢知道。
因為時間緊迫,趙耀祖只帶著初禾量了重要的點位,其餘的數據準備直接用其他組的。
下午,兩人回到公司。
趙耀祖讓初禾先寫一份設計思路。
初禾效率很高,下班之前,她不僅弄好了設計思路,還提供了一份草圖。
「這麼快?」趙耀祖打趣道,「你可別是在糊弄我啊。」
「絕對沒有!」初禾急了,「只是我的設計思路可能有點奇怪……您要是覺得不行的話,我回去再想一想。」
「巧了!我就喜歡奇怪的!」
趙耀祖沒把初禾的話放在心上,畢竟他看過初禾的作品集,大致了解過她的水平。
結果仔細翻看文件後,他的表情逐漸變得古怪了起來。
初禾的心登時提起。
她以前在李晴那裡工作時,第一次嘗試把設計圖拿給李晴看時,李晴露出了和趙耀祖一樣的表情。
幾分鐘後,趙耀祖抬起頭,表情很嚴肅。
「初禾,你實話告訴我,這東西是你自己做的嗎?」
初禾暗道完蛋了。
看來是她的設計思路太古怪了,讓趙老師都無語了。
初禾哭喪著小臉,「趙老師對不起……我知道我的天賦很差勁……但是您相信我,我真的絕對沒有半分敷衍……」
趙耀祖一臉莫名,「你在說什麼?」
初禾迷茫,「難道不是我的設計思路太差勁了,讓您以為我是隨意糊弄出來的嗎?」
趙耀祖:「……」
他沒好氣道:「如果這都叫天賦差勁,那這世界上的絕大多數設計師都可以直接下崗了!包括我和葛秋!」
「啊??」
這下輪到初禾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