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初禾成功約到了一個面試。
別人騎驢找馬的時候都要費盡心思請假，瞞過原公司。
初禾完全沒有這個擔憂，甚至她拎著包離開辦公室時，趙耀祖也不關心她去做什麼了。
初禾這次面試的是一個小公司。
她以為是十拿九穩，然而對方一聽說她還在天川的試用期，便直接把她拒絕了。
「不好意思，我們這邊暫時不考慮招收在職人員。」
初禾愣了愣，「但約我面試之前，我已經把情況告知給你們了。」
對方委婉道：「您當時只說您是在天川上班，我沒想到您指的是試用期。您如果已經認定您在天川里過不去試用期，那我又怎麼能相信您的水平呢？」
「……」
初禾很想說，天川根本沒給她工作的機會，她又怎麼可能過得去試用期呢？
可這話說出來，誰又會相信？
畢竟葛秋故意為難她的事情雖然傳遍了整個設計部，但大多數人都抱著懷疑的態度，認為葛秋德高望重，不可能無緣無故為難她一個新人，一定是因為她做了什麼錯事，惹的葛老師不高興了。
初禾以前以為進入天川是她事業的起點，卻沒想到這段經歷讓她的求職生涯愈發暗無天日。
回到辦公室時，初禾有些渾渾噩噩的。
趙耀祖終於把遊戲打通關了，心情很好，見到初禾回來時，難得問了一句：「你聯繫到老師了嗎？」
初禾氣餒地搖了搖頭。
趙耀祖惋惜地看著她，「我實話告訴你吧，這天川的設計部早就跟著葛秋姓葛了，她不要的人，誰敢主動去要？你與其留在天川裡面熬，不如出去找一找機會？」
初禾苦笑一聲，「趙老師，實不相瞞，我剛剛就是出去面試的，只是……」
她把事情描述了一遍。
趙耀祖聽完，嘆息著拍了拍初禾的肩膀，只留下了一句「慘啊」便回到了椅子上，繼續打遊戲。
初禾也沒指望趙耀祖會大發善心地幫她。
還剩一個小時下班，初禾想繼續刷招聘軟體投簡歷，卻發現無論如何都無法集中精力。
她索性放棄了，打開了電腦上自帶的紙牌遊戲，機械地熬著時間。
終於，下班了。
初禾今天收到了顧沉轉的二十塊錢。
這也代表著，他也沒辦法來接她。
初禾麻木地收了錢，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去了母親所在的醫院。
白麗容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好了，甚至比生病之前還要圓潤。
和長輩聊天，不可避免地聊起工作。
「我現在在天川公司上班，再過不久就能轉正了。」初禾微笑著說。
「天川啊？」白麗容眼睛亮了亮，讚嘆道，「那可是臨城最大的裝修公司，寶貝，你好厲害啊。」
初禾愈發愧疚與心虛。
她垂下眼睛遮掩住了真實情緒，開始削蘋果。
卻聽白麗容提起：「說起來，後天就是你的生日了。」
初禾動作頓住。
「是嗎？」她平靜地笑了笑，「最近工作太忙，我都快忘記了。」
白麗容拿起手機看了看日曆，有些苦惱，「後天是周四啊，如果是雙休日就好了，就可以不用那麼趕時間了。」
初禾卻不太在乎是星期幾，她只知道過完這個星期後，下周一就是轉正的述職大會，到時候，她就真的失業了。
「初禾，到時候你下班後直接來我這裡……」
母親絮絮叨叨地講述著她的安排。
初禾心不在焉，偶爾敷衍地應答一聲。
不多時，她起身和白麗容告別。
她原本打算直接離開醫院。
下樓的路上，遇到了來看兒子的李晴。
李晴先是驚喜，然後神秘兮兮地把初禾拉到一旁，「初禾，你知道我前幾天在這個醫院裡遇見了誰嗎？」
「誰啊？」初禾興致缺缺。
「周欣欣！」李晴頓了頓，補充一句，「還有顧沉……」
初禾卻沒有如她想像中露出驚愕。
她平靜地點了點頭，「我知道，前段時間周欣欣吞了安眠藥，顧沉最近都在這裡陪著她。」
李晴被她的反應弄懵了。
竟然這麼大度？？
她猶豫再三，還是選擇告訴初禾，「那你知道，那邊的護士都認為他們是男女朋友嗎？」
「……」
初禾瞳孔微微一縮，握著包包的手緩慢攥緊，骨節根根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