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禾握著手機，做了幾個深呼吸。
等走到顧沉面前時，她臉上已經帶了虛假的笑容。
「今天怎麼有時間過來了？不用陪周欣欣嗎？」
顧沉唇角的笑容淡了幾分。
他沒好氣地彈了下初禾的額頭，「這麼想讓我去陪周欣欣呢？每次張嘴就提她。」
那不然呢？他現在的生活重心不就是周欣欣嗎？
但初禾知道即使她說出來這些話，也只會讓氣氛變得沉默，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所以初禾只是笑了笑。
上車後，顧沉關心道：「你最近工作怎麼樣？」
初禾垂著眼睛說：「雖然談不上好，但也比在施工現場的那段日子強多了。」
顧沉以為她所說的「談不上好」是指在初學者剛進入某一個新的領域時，會度過一段比較艱難的時光。
他安慰道：「等你逐漸上手就好了，凡事都有個適應的過程。」
「嗯。」初禾輕輕地點了點頭。
兩人回到家吃完晚飯後，顧沉去洗澡，初禾則在床上焦慮地刷著招聘信息。
距離轉正的述職大會還有一個星期。
按照天川的規定，她能不能轉正成功要看兩部分，一個是帶她的老師的評價，另一個則是現場各位老師的打分。
葛秋那邊自然不用說，肯定會給她打不及格。
至於其他老師，這些天都被初禾打擾了一遍，估計也對她沒什麼好印象了。
顧沉出來時，見初禾眉毛緊皺地盯著手機。
「在看什麼呢？瞧你愁的。」他一邊說，一邊想湊過去看她的手機。
初禾渾身一激靈，一秒退出招聘軟體，叩住手機不悅道：「你怎麼偷看我隱私呢？」
「我這是正大光明地關心你。」顧沉看著她的動作，玩味地笑了起來，「但是你這麼緊張，難道你手機里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這明顯是一句玩笑話，初禾卻一瞬間炸了。
「我能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她緊緊盯著顧沉的眼睛，聲音拔高，「你以為我是你前女友嗎？男朋友離開幾天，我就耐不住寂寞勾搭其他男人？還是說，因為你自己被綠過，就覺得全天下女人都會出軌？？」
女人凌厲的質問聲劈頭蓋臉地砸過來，讓顧沉有一瞬間的怔愣，旋即有點不悅。
被綠到底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初禾卻偏偏要提這件事。
顧及著他最近確實太忽略初禾了，他盡力忍住心底的不高興，好聲好氣地解釋道：「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絕對沒有任何懷疑你的意思。」
頓了頓，他又有些無奈的補充：「初禾，你今天的火氣未免太大了吧？」
「……」
男人眼底的無奈和嘆息像一塊尖銳的石頭，輕輕地刺穿了初禾的心。
她渾身的怒火轟然退散，只留下了滿身的無力感，脆弱的瞳孔染上了一點迷茫。
是啊，顧沉是在開玩笑……
放在以前，她絕對不會生氣，說不定還會與顧沉調笑兩句。
至少絕不是剛剛那種激烈的反應。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了呢？
她不知道。
察覺到女人神色頹敗，顧沉沉默片刻，道：「你是不是在為了周欣欣的事情生氣？初禾，如果你有任何的不滿，你要提出來，不要總是憋在心裡。」
初禾以前聽到這話，會覺得很感動。
可如今她的第一反應是——就算她提出來又能怎樣？難道顧沉能立刻做到從此不管周欣欣嗎？
初禾垂著眸，輕聲開口：「我沒有不滿，只是最近工作有點累，不小心把情緒遷怒到你身上了，對不起。」
她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疲憊，似乎是累到了極點。
顧沉的心臟驀的一疼，用力握了握初禾的手，「你和我道歉做什麼？這又不是什麼大事。」
初禾牽動嘴角，勉強笑了笑，「你沒有不高興就好，我好睏，想睡覺了。」
「好。」
初禾抽走了被顧沉握著的手，翻過身，背對著顧沉。
顧沉留意到她的姿勢是蜷縮著的。
一個人的肢體語言騙不了人。
顧沉意識到，她現在很缺乏安全感，他在醫院陪伴周欣欣的這幾天，初禾恐怕意見不小。
但初禾明顯拒絕和他溝通這個問題。
顧沉默默嘆息一聲，從後面抱住了初禾。
女人掙扎了一下，但沒拒絕。
好在還沒有拒絕他的觸碰……
顧沉想起，再過幾天就是初禾的生日了。
他雖然人在這裡，但思緒已經飄到了幾天之後，思考著該如何給初禾過生日了。
畢竟，這是一道送分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