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斐走後,江景初監督秦嫿吃了昨晚林醫生開的感冒藥,便自顧拿著筆記本坐到了沙發上。
秦嫿無語,原地站著看了他一會兒,不知是藥效起作用了還是怎麼,感到有點頭重腳輕,乾脆躲到臥室睡回籠覺了。
一覺不知睡了多久,再出去時,江景初正在開視頻會議。
他翹著二郎腿,靠坐在沙發上,右手隨意拄在下巴上,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碰到需要做決策的時候,喉嚨里會發出簡單幾個音節。
秦嫿還是第一次見江景初工作時的樣子,跟平常痞氣霸道的樣子還是不同,更沉穩,內斂一些。
默默看了會兒,去茶水機給自己倒了杯水,喝完之後,想了想,還是重新倒了一杯,給江景初端過去。
杯子剛放到茶几上,準備退開,手被江景初一把握住。
「過來,我看看燒退了沒有。」
會議室里一眾高管互相對視一眼。
剛剛什麼聲音,是江總在說話嗎?
秦嫿掙了掙,示意他還在視頻會議。
江景初「嘖」了一聲,
「又沒事,我關了攝像頭的。」
言下之意,那邊看不到他們。
會議室的高管們這次確定了,
沒錯,確實是江總在說話。
只是…
關了攝像頭?所以呢,他們的江總是要一邊開會一邊幹嘛?
秦嫿拗不過他,由著他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手探過來摸了摸她的額頭。
語氣有點低沉。
「怎麼還是有點燒啊…」
會議室的高管:……
到底是「燒」還是「騷」?
江總你吐字能不能清晰一點。
「行了,剩下的你們先自己商量,後面有結果了再給我匯報。」
江景初說完,關了筆記本,
「等會兒再吃一次藥,如果燒還是拿不下來,就去醫院看看。」
「我不去。」
秦嫿一把將手抽出來,
「發燒都是有一段過程的,以前在國外每次感冒,我就是吃點藥,後來還不是自然就好了。」
江景初聽到這裡,眼眸眯起,
「你在那邊感冒發燒,姓溫的都不管你?」
秦嫿美眸微轉,不著痕跡地移開。
「他為什麼要管我,我在國外又沒跟他住一起。」
江景初聞言,像是很意外。
眉心一跳,清了清嗓子。
「你們,沒同居?」
秦嫿暗罵自己嘴快,把杯子拿起來遞給江景初,
「喝不喝?不喝我拿走了。」
江景初卻來了勁,傾身靠近秦嫿,語氣低沉。
「真的沒同居?為什麼?當初不是愛到死去活來?」
秦嫿默默往後退了一點,無聲翻了個白眼,
「我餓了,你做飯給我吃吧。」
江景初笑了聲,
「使喚我?」
秦嫿反擊的很快,
「不是你說要照顧我的,照顧病號,飯都不給做?」
江景初心知秦嫿不願說,再問也都不會說了,嘴角散漫地勾了勾。
「做,想吃什麼,說。」
江景初真的去廚房給秦嫿做飯了。
秦嫿睡了一覺,精神好了一點,想起京禾灣的效果圖,剛打開筆記本,手機響了。
秦嫿瞥了廚房裡某個高大的身影,把手機拿到陽台上接起。
「溫禮?這個時間你怎麼會打電話過來。」
現在國內中午,英國差不多凌晨。
溫禮的聲音溫柔中夾雜著一點未完全睡醒的顆粒感。
「方以岑說你今天請假了,生病了嗎?」
秦嫿「嗯」了聲,
「昨天淋到雨,有點小感冒。」
「有沒有看醫生呢?」
秦嫿盯著自己的腳尖,全然沒注意到身後有人逐漸靠近。
「看了,問題不大,休息一天差不多了。」
「我已經跟方以岑說過了,這幾天你如果沒什麼特別的事,可以不用去公司,有些工作能在家裡處理就在家裡處理。」
秦嫿不想在公司搞這種特殊化。
「有需要我會直接跟方總監說,你不用特意跟他提。」
溫禮笑了聲,
「怕他們在背後議論?」
「不用怕,我本身就是你的後台,誰都無權置喙。」
言下之意,我就是要對你好,誰都管不著。
秦嫿一時不知該如何接他這句話,突然耳邊傳來一股溫熱。
她嚇了一跳,驚呼一聲,回頭,嘴唇擦著江景初的臉頰一掃而過,慍怒道,
「你幹嘛!」
那邊的溫禮聽見動靜,眉頭微微皺了皺,
「秦嫿,怎麼了?」
秦嫿臉頰通紅,剛要回答沒事,江景初勾著唇,故意咳嗽一聲,
「還要講多久,可以吃飯了。」
聲音不大,聲線卻故意凹得很低啞,很有磁性。
就像情侶間說話的語氣。
秦嫿知道江景初就是故意的,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
「知道了。」
對著電話里的溫禮,又換上一幅溫柔的語氣,
「那先這樣說,我還沒吃午飯。」
溫禮很清楚地聽到了江景初的聲音,捏著手機的手指用力到發白。
「好,去吃吧,吃完好好休息,我下次再聯繫你。」
江景初心裡憋著氣,自己辛辛苦苦在廚房忙前忙後,秦嫿居然躲在陽台跟溫禮煲電話粥,語氣還這麼溫柔。
秦嫿看著江景初親手做的三菜一湯,色澤誘人,香氣…
她聳了聳鼻子,鼻塞,聞不到。
拿筷子夾了一塊蒜香排骨嘗了一口,可能昨晚燒得太厲害了,嘴巴裡面一點味道都沒有。
她嘆了口氣,
「可惜了…」
又看向對面一口沒動的江景初,
「你怎麼不吃?」
江景初懶懶靠在椅背上,冷嗤一聲,
「氣都氣飽了,還吃什麼。」
秦嫿莫名其妙,
「我又惹你了?」
江景初從鼻孔里哼了一聲。
「都是前男友,憑什麼你對他說話態度那麼好,對我就這麼惡劣?」
秦嫿:……
「我什麼時候對你惡劣了?」
江景初就在等她問這句話,
「剛才,還有昨天在製衣店門口。」
秦嫿心想,有必要那麼記仇嗎,今早凌晨把她拉起來辦公,還沒解氣?
「誰叫你剛才故意嚇我。」
「那製衣店門口呢?我招你惹你了?」
秦嫿吸了口氣,
「你一拖二,我不該生氣?」
什麼一拖二?
江景初哂笑了聲,
「你不是說成年人之間玩玩而已,不讓我負責,現在又說什麼一拖二?」
拿她的話對付她?
秦嫿一口氣堵在嗓子眼,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放。
「不吃了。」
起身就要走,江景初一把拉住她。
「我辛辛苦苦做的菜,你就吃一口?」
秦嫿冷著臉,
「吃不下,沒胃口。」
江景初笑,
「剛是你自己說餓的。」
「是餓了,但現在也確實沒胃口。」
江景初挑眉,
「跟我鬧脾氣?」
秦嫿:……
江景初笑了聲,
「那你陪我吃。」
說著一手握著秦嫿的手腕,一手拿筷子,吃得津津有味。
秦嫿忍不住反諷他。
「你現在又不氣了?」
江景初斜勾了勾唇,
「看著某些人為我吃醋,突然就不氣了。」
秦嫿心裡一咯噔,條件反射否認,
「不是,誰為你吃醋了?」
江景初咽下一塊魚肉,不疾不徐看向秦嫿,
「你,因為聽到我媽說我要跟季靜雅結婚了,莫名其妙對我發脾氣,還為了氣我,找了一個男的,專門假扮你男朋友。」
江景初狹長的眸子促狹地微彎,
「秦嫿,你就是吃醋了,別不想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