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紅霞口口聲聲喊著是付向雲去打聽的,想來她知道怎麼回事。
姜榆目光投向付向雲,後者縮到了林紅霞身後,不敢和她對視。
姜榆道:「你不是打聽到了我的事嗎,躲什麼?」
付向雲心裡發虛,她也不確定究竟是不是真的。
但小林說的時候,那模樣很肯定,不似假的。
她為了讓林紅霞歇了撮合自己和賀庭岳的心思,便把這件事說出來應付她,想堵住她的嘴。
沒想到林紅霞憋不住,第一時間就往外倒。
她也說不清自己現在什麼感覺,但肯定是後悔的。
「付向雲,你媽不知道,你是讀過書的人,總該清楚污衊廠領導,是需要負責的吧?」
林紅霞護犢子,立馬維護自己女兒:「什麼污衊?你敢做這種齷齪事兒,還怕我們說不成?」
姜榆不搭理她,只盯著付向雲看。
付向雲不能讓林紅霞單槍匹馬在前面沖,只要硬著頭皮道:「我沒說謊,這些都是我在婦科工作的朋友告訴我的。」
姜榆笑了,嘲諷:「那你朋友挺倒霉的,她難道沒跟你提過,醫務人員對病人的隱私,有保密義務嗎?」
她告訴付向雲,付向雲轉眼宣揚出去,可不就是違規了。
姜榆自認為是個講理人,今兒她也不多說,一切公事公辦。
「飛燕已經去報警,勞煩諸位多留一會兒,等公安同志過來,還得你們配合做筆錄。」
付向雲臉色大變,她是真怕牽連到小林。
她死死攥著林紅霞的胳膊,「媽,怎麼辦吶!」
林紅霞也慌了,可她嘴還硬得很。
「什麼怎麼辦,我們又沒騙人!」
她堅信消息不會有錯。
既然是真的,怎麼能叫污衊呢?
她捏了捏付向雲的手,「鎮定點,不能輸了陣仗。」
付向雲都要哭了,還叫她怎麼鎮定。
要是連累了小林,她這輩子都不會心安。
公安還沒來,門口先出現了一個老頭,穿得很整齊,一看就是個體面人。
老頭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禮貌開口:「請問……」
話音還沒落下,先被賀經義打斷:「江老,您怎麼會在這兒?」
門口那老頭抬眼一看,認出了他。
「賀首長?」
兩人握了手,但看得出來賀經義很尊敬這位「江老」。
只因賀經義近日剛收到秘密任務,事關月底凰城地震一事,屬於最高機密。
據說此次地震,乃是由江老所帶課題組預測。
在此之前,他所帶的課題組已經發過一次遼省地震預警。
大家都不希望這一次預警成真。
然而倘若屬實,江老的威信將大大提高。
這樣一位能人,如何讓他不尊敬。
「江老此番前來是為了……?」
江老環視一周,問道:「姜科長住這裡嗎?」
徐麗華立馬道;「你說的是姜榆吧?」
江老先是愣了下,很快笑了起來。
「沒錯,姜榆!」
巧的是,和他孫女名字同音。
姜榆主動開口:「我就是。」
江老眼前一亮,有些意外她的年輕,卻又覺得國家人才輩出,才是希望所在。
「姜同志,我是江於的爺爺,她應該跟你提過我吧?」
「提過,但您想知道的事,江於同志應該已經幫您了解清楚。」
江老笑著擺擺手,「不說那事兒,我專程來找你的。」
為著遼省地震預警那件事,他總覺得自己和姜榆有緣,應該親自拜訪。
徐麗華聽著糊塗,「怎麼有兩個姜榆呀?」
江老哈哈大笑,摸了摸自己的鬍鬚。
「我孫女也叫江於,同音不同字。」
姜榆沒和他多說,直言道:「我這邊有些事需要處理,今天大約沒辦法接待您。」
江老一愣,爽朗笑了起來。
「是我來得不巧,沒事先跟你打招呼。我和小於問了地址,忍不住就過來了。」
江於還說有些沒禮貌,讓他再等等,可他心急得很。
這不,果然不巧。
姜榆見老人家實在有誠意,不忍心讓他跑空。
遂提議:「不如您先進屋坐坐?」
江老笑眯眯,一點架子都沒有。
「進屋就不用了,我也在這裡看看熱鬧得了。」
賀經義臉色有些不好看,他幾度想和江老搭話,奈何人家只顧著和姜榆說話,根本沒看他一眼。
這還是頭一回,他被人無視得這麼徹底。
也不知道姜榆究竟做了什麼,讓江老這麼看重,還親自拜訪。
不多時,公安過來了。
連帶著還有國棉廠保衛科的人,就連鄭廠長都來了。
看著這麼多人簇擁著進了大院,滿滿當當擠在院子裡,付向雲愈發慌了。
魏秀茹還好,她再怎麼樣,都有賀經義托底。
事情的起因經過,賀飛燕在路上的時候就和他們說清楚了。
姜榆作為廠里的領導層,名聲直接和國棉廠掛鉤。
林紅霞這些話傳出去,很容易上升到國棉廠。
到時候產生的影響,不可謂不大。
鄭廠長有些頭疼,這一天天的。
他手頭一堆的事,林紅霞還給他惹事!
「你們從哪裡打聽的消息?」
付向雲訥訥不語,不敢把小林供出來。
反而是林紅霞把她往前一推。
「人家領導問你話呢!」
付向云:「……媽,這讓我怎麼說啊!」
林紅霞對她很有信心,拍拍胸脯。
「你又沒說謊,怕他做什麼?我來說吧,向雲朋友在醫院婦科工作,她親口說的!」
鄭廠長繼續問道:「叫什麼名字?」
付向雲心裡苦哈哈,不敢欺瞞:「她叫林玲。」
問完了付向雲,他們又開始詢問魏秀茹。
魏秀茹表示自己也是在醫院聽說的,至於那個護士叫什麼,她不清楚。
但如果當面見到,肯定能認出來。
「她親口說是姜榆,不會有錯。」
就算有錯,那也不會是她的錯。
鄭廠長臉色陰沉,對賀經義和魏秀茹不耐煩到了極致。
就因為幾句莫須有的話,他們跑過來逼兩個孩子離婚?
要不是賀經義身份不低,他現在已經指著鼻子罵了。
他一忍再忍,還是忍不住提了幾句。
「賀首長,你多少大風大浪過來的人,你今天這辦的都是什麼事兒啊!」
不過想到他和衛白筠的婚姻,鄭廠長又閉上了嘴。
賀經義本來就不是什麼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