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光明正大的敲詐

  兩人隨手買下兩個花燈,避開人群,往護城河走去。

  遠遠看去,護城河上一盞又一盞燈,像璀璨的銀河,好看極了。

  「已經有這麼多了,老天爺忙的過來嗎?」沈念好笑地說。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花燈點亮,抬眼看蕭執。

  蕭執撩起袍子,學著少女的模樣,半蹲下身,沉穩道:「心誠則靈。」

  沈念:「我怎麼覺得你挺信這些的啊。」

  她隨口一說,蕭執動作稍頓。

  「嗯。」

  鼻腔傳出嗯的一聲,男子沒多解釋。

  他信。

  念念重新回到他的身邊,這是真實的。

  兩人放了花燈,看著那燈逐漸遠去,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笑了。

  這一幕落在一夥大紈絝的眼裡,倏然的,有人歡喜有人愁。

  「嘎嘎嘎嘎,我贏了,給錢給錢,蕭世子和榮安郡主兩情相悅,不存在逼迫、權財交易、賣女求榮……」

  其他人俱是一副晚娘臉。

  掂量著腰間的荷包,各種捨不得。

  說話那人小人得志地叉腰,催促道:「快點快點,願賭服輸,別想耍賴!」

  這話都說了,賭輸的人哪好意思賴帳,乖乖把東西交了出去。

  十賭九輸、難得贏一回的紈絝笑出一口大白牙。

  這夥人做賊一樣,躲在暗處窸窸窣窣,早被沈念和蕭執收進眼裡。

  兩人悄無聲息地走來,站在他們身後。

  「打賭呢?」沈念佯裝好奇地明知故問。

  「!」

  一夥紈絝嚇的險些咬掉舌頭,蹦躂著後退幾步。

  待看到才被他們八卦的正主正抱胸好整以暇地瞅著他們呢,像被潑了盆冷水,透心涼。

  「蕭,蕭世子……」

  「榮,榮安郡主……」

  人都給嚇結巴了。

  沈念一個個地朝他們看過去,眼眸清秀靈動,尾音輕揚。

  「人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果然說的沒錯,這不,結巴交的朋友也是結巴。」

  紈絝們面面相覷。

  「?」

  榮安郡主是在罵他們?

  心裡呸了聲,你才結巴,你全家都結巴……

  然而,望著眸色薄淡,似笑非笑覷著他們的蕭世子,一夥囂張的紈絝屁都不敢放一個。

  他們以前是跟殷章混的,自打殷章被蕭世子當眾砍斷一條手臂,中都的大小紈絝在蕭執面前本分的不得了。

  「榮安郡主說笑了,咱們不是被您和蕭世子嚇到了嗎,我們這就走,不打擾您二位了……」有個還算機靈地人說道。

  「急什麼啊。」沈念一句話讓打算溜走的紈絝子僵在原地。

  「榮安郡主,您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當。」沈念微微一笑,眼裡閃爍著狐狸般的狡黠光芒,「就是我聽說你們在打賭呢,叫上我唄。」

  眾紈絝:「……」

  說話那人腦子轉的快,當場表忠心,「郡主讓我們帶是看得起我們,我們當然願意,可您一個待字閨中的姑娘家,跟人打賭不好吧。」

  「沒事,我不介意。」沈念說道。

  你不介意,我們介意啊。

  只想回家的紈絝們很想哭。

  「怎麼?我不能加入嗎?」沈念步步緊逼。

  紈絝們默了。

  悄悄對視一眼,將身上所有的值錢玩意兒卸下來,包起來,一股腦兒給沈念。

  「榮安郡主,我們知道錯了,這些就當陪禮,您就當今日這事沒發生吧。」

  特別識時務。

  沈念滿意地點頭,將東西收起來,揮揮手讓他們走人。

  紈絝們如釋重負,才走幾步路,那道清脆悅耳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我不喜歡有人拿我和我認識的人作局,。」

  嗓音軟綿綿輕飄飄的,透著姑娘家的嬌軟。

  可任誰都能聽出這話里的警告意味。

  幾個紈絝不管心裡怎麼想,面上都是乖乖應下了。

  等他們走後,沈念向蕭執顯擺今天的戰利品,「白得的,改明兒讓阿花去城外施粥。」

  敲詐那些個紈絝,她一點也不愧疚。

  還敢拿她和她家蕭謹之做賭,膽大包天。

  蕭執緩聲:「好。」

  不遠處的橋上,三三兩兩的人走過,各個打扮精緻,人人臉上帶著笑。

  不愧是最受未婚男女歡迎的節日。

  即使起風了,也打消不了大家的興奮。

  蕭執側身擋住吹來的風,溫聲問:「冷嗎?」

  「不冷。」沈念說。

  為證明她是真的不冷,伸手往蕭執裸露的下頜處貼貼。

  「熱不熱?」

  小姑娘的手又軟又滑,熱乎乎的,蕭執整個人都要化了。

  低沉的嗓音添上一絲啞,「我沒感覺到,要不你再來一下?」

  聲音又蘇又撩人。

  沈念瞧了他兩眼,「有什麼不敢的。」

  說罷,得寸進尺地用手拖住男子的俊臉,還將手往他脖頸上塞了塞。

  「現在感覺到沒有?」

  小姑娘眉毛眼睛飛揚著,滿是明媚的美。

  蕭執見好就收,「嗯,感覺到了,是熱乎。」

  熱乎的,他都要冒汗了。

  不敢多想,沉穩矜貴的世子轉移話題,「你不是對承天寺的惠安大師感興趣嗎,明日我帶你去廟裡轉轉?」

  沈念不鬧了,眼睛一亮,剛想應下又想起她答應了陪大哥去越翰書院的事。

  「改天吧,我要陪我大哥去越翰書院。」

  蕭執知道沈念這是提前替弟弟考察書院呢,輕笑著自我推薦,「你可需要一個畫師,寫出來的總不如畫出來的一目了然。」

  「需要需要,那我們明天一起去?」沈念笑盈盈地說。

  「可。」

  翌日一早,柳佶見到蕭世子,怔愣住。

  「世子這是?」

  蕭世子笑的矜持,「今日沒有世子,只有榮安郡主的畫師。」

  柳佶:您還真驕傲啊。

  不去看蕭世子那張不帶嘚瑟就已欠扁的臉,柳佶將邊上笑的眉眼彎彎的妹妹扶上馬車。

  馬車駛離,一隊紀律嚴明的人跟上——

  這是柳國公的親衛,專門派出去保護自家乖女的。

  柳佶瞧見後,嘴角抽搐。

  這排場,十來年沒見過了……!

  中都的人也驚訝了,有些上了年紀的老人眼睛發熱,流下兩股熱淚來。

  有外地來的人瞧著大傢伙都張大著嘴巴,一副能吞雞蛋的樣子,頓時好奇不已。

  「這是怎麼了?」

  沒人回答他。

  「這些人是什麼人,為什麼大家都這副表情?」

  還是沒人理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