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這是你造作的誤會。」
妃竹實將酒擺在桌上, 笑眯眯的勸,「今晚不醉不歸呀?」
伏特加盯著眼前著實稱不上友善的,可以讓他對著馬桶邊吐邊說「我發誓不喝酒」的一桌酒杯, 明明從心卻仍舊反駁:「可當時是你說『漂亮姐姐我可以』的……」
一隻漆墨色大塊頭嘟嘟囔囔。
「話題是你先提起的!」
妃竹實微挑眉梢,擺出直系的上司的上司的居高臨下架勢,新葉色的眸子似乎在說:「你要反抗我?」
伏特加簡直想揭竿而起——
——但他打不過妃竹實,也打不過琴酒。
想想就算了,人嘛, 要知進退,才可以長命。
伏特加自認為他還沒有到可以挑釁妃竹實權威的時候。
那麼何時可以呢?
他隔著墨鏡,瞥瞥一旁墨綠色的眸子暈開, 恍恍惚惚不知曉想些什麼的琴酒。
——嗯。
什麼時候琴酒決定下克上了, 他就可以趁勢招擺一下。
至於現在?
悄摸的,保命為主。
於是他果斷的選擇妥協:「我的錯。」
隨之當即就是一杯灌下去。
妃竹實早知曉對於這些組織中的傢伙來說,一杯酒小case啦。
可明明她也是組織中的酒,為什麼一杯就可以送走呢?
莫非這就是划水的區別待遇?
妃竹實不滿。
妃竹實一杯就倒。
琴酒也是習慣她每次莫名其妙的燃起鬥志,隨之被現實教做人。
他熟練的伸出手讓妃竹實不至於嗑在桌子上, 指尖碰到了她的臉頰。
柔軟的陷下去。
——這傢伙,軟軟糯糯的,連語調也慢悠悠的灰常懶散。
琴酒認為她和組織簡直是格格不入。
瞧。
現在又開始嘀嘀咕咕的酒後抱怨:「……不想打工想退休咯。」
——你這傢伙進行過工作嘛?
琴酒沒好氣的將她攬到自己懷中, 就這麼軟軟的靠著, 多少舒坦一點。
而妃竹實鮮明是一點點也不見外, 還挺自覺的扭來扭去,就好似在找窩一樣,找到了就懶著不動了, 全身心的依賴著琴酒。
殺手鼓囔了一晚上的心氣, 現在終於逐漸的消停下來。
氣順了。
琴酒撈起桌上的一杯酒, 也慢慢的抿。
伏特加感激的敬他。
「組織中沒敬酒文化。」
讓妃竹實瞥見了,對伏特加指指點點,「好啊你小伏,竟然想要將罪惡的敬酒文化導入組織中,還試圖哄誘琴醬,簡直是罪大惡極!」
說的伏特加今天敬一杯酒,明天就可以去斷頭台了。
伏特加惶恐:「我不是!」
琴酒無奈的拍拍妃竹實,讓她消停點。
別招惹伏特加了,他承擔不起。
——所以大哥就是大哥,伏特加感動的一塌糊塗。
他識時務的將位置讓給琴酒和妃竹實,也多少懷著一點逃難的心,好快的溜了。
臨走前給了他大哥一個眼神——
——你多擔待啊。
琴酒表示自己習慣了。
擺擺手讓伏特加自己去逍遙。
或許是由於這感天動地的上司精神,下一次評選最優引路人的時候,琴酒憑藉著壓倒性的優勢占據第一名。
至於妃竹實?
她只是琴酒的引路人,還始終嚷嚷著:「啊啦啦琴醬可離不開我,你說是不是?」
沒良心的話拋向琴酒。
殺手心想著「我不要當這傢伙的下屬了」,又不知曉懷著什麼情緒,只是沉默。
只是沉默。
沉默被當成默認,這自然不是琴酒主觀可以決定的。
畢竟別人怎麼想,是別人的事。
0.
「小伏?小伏?」
妃竹實叫了兩聲。
由於醉酒些許迷迷茫茫的眸子,她眯起來,沒瞧見伏特加,「小伏怎麼沒了?」
說的好似伏特加不幸犧牲。
琴酒:「他去吐了。」
「哦——」
妃竹實幸災樂禍,她輕輕的哼哼,又往琴酒懷中靠了靠,就好似將琴酒當成什麼穩定的椅子,「可憐的小伏。」
「不過,這就是試圖宣揚敬酒文化的下場!」
琴酒望著她微微鼓起的臉頰,有點好奇:「你去過正常企業?」
這般反感敬酒文化,莫非是親身體味過?
「沒。」
妃竹實否定,「但敬酒文化不就是服從性測試嘛。」
她相當自得:「我可是一隻叛逆倉鼠,從始至終與服從性勢不兩立!」
「你是一隻倉鼠,為什麼不跑輪?」
琴酒聽她酒後胡言亂語。
「嘛嘛。」
妃竹實有理有據,「世界上總是有不樂意跑輪的懶洋洋倉鼠的,比方說我。」
——那你可真給倉鼠長臉。
琴酒發現她又眸子發痴的望著一處。
順著視線瞥過去,就可以定格在貝爾摩德身上。
殺手嘖了一聲,該死的白毛漂亮姐姐言論又開始甚囂塵上。
他捏住她的臉頰,扭過來。
冷笑:「又被我捉到了,就這還不證明你起了心思?」
扭過來後。
琴酒才發現妃竹實醉酒時的眸子水盈盈的,迷茫朦朧,又摻雜了一種動人的破碎感。
臉頰昏昏紅紅的,唇微微嘟起。
琴酒聽到她說:「琴醬,你為什麼總是問我喜不喜歡漂亮姐姐?」
「。」
殺手被問住。
他的藉口相當好找,「我是不是早做過,不要戀愛腦。」
「你本來就在蹭我的任務了,戀愛腦了帶著你的……還來蹭?」
琴酒想想就要被氣炸。
如若她這麼做,琴酒不介意滅了那小白臉,讓妃竹實知曉什麼是心狠手辣。
「才不會啦——」
她拉長音,說的漫不經心。
琴酒才不信她:「我看你就會這麼做。」
「我以我的良心發誓——」
妃竹實將爪爪捏出比心,「絕對不會成群結伴取蹭琴醬的任務,琴醬是我一個人的。」
——這句話。
這句話實在是太動人了。
哪怕是琴酒也有點點被打動。
他又一次氣順了,也不在意妃竹實口裡話里要蹭他到地老天荒的壞心思。
「你這沒良心的。」
琴酒笑笑。
他難得笑得這般,堪稱是溫良。
沒有任何殺伐和嗜血的瘋狂摻雜在其中。
白毛的漂亮男人在曖昧的燈光下,笑得著實好看。
妃竹實本來就醉了。
又本來就是沒什麼良心的傢伙。
她才捏著不存在的良心發了誓,又將不存在的羞恥心丟到了犄角旮旯。
妃竹實迷迷茫茫的——
——琴醬怎麼笑得這麼好看?
為什麼?
似乎是因為她笑的,她方才說了什麼?
哦。
說琴醬是我一個人的。
而他笑得這麼好看,鮮明是贊同這一點,鮮明是在勾引她——
妃竹實遲鈍的眨眨眸子。
她莫名有一點點牙痒痒,望著琴酒因為輕笑而微微在顫的喉結。
「啊嗚……」
於是她一口咬了上去。
(本章完)
作者說: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