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堅守，神靈的回應

  霍格子爵的身後，也有萬人的軍隊，這是銀川郡集結的大軍，他們之前在雷雲郡和北風郡邊界，也就是當初的紅翼原上防守，不過那裡的狼人不多。

  「這些人還不夠，霍格子爵不會認為靠這點人加進來，就能防禦狼人吧？」

  萊恩說完，霍格子爵尷尬的笑了笑，沒辦法，銀川郡的貴族們不願意拿出更多的人出來加入軍隊當中，他們有些害怕狼人越過前面的行省出現在銀川郡。

  「至少還要準備三萬人，銀川郡也算是大郡了，沒道理就這麼點人，」

  銀川郡現在的人口，三四十萬肯定是有的，要是其他的戰爭，這一萬人的數量已經夠多了，但是現在的戰爭可不一般，北風行省生死存亡，銀川郡的一萬士兵，就顯得很沒有誠意。

  「萊恩男爵，銀川郡已經沒有更多的人口可以充當士兵了。」

  「他是誰？」

  萊恩看著開口的青年，對著霍格子爵問道。

  「扎卡男爵的繼承者，未來的男爵貴族。」

  霍格子爵話音剛剛落下，萊恩手中的長劍已經揮出，隨著牙齒打顫，衣裳下面液體流淌，長發變成了短髮，黑色的頭髮飄落在地上，周圍所有的貴族眼神都變得畏懼起來。

  「讓你的父親再加派三倍的士兵過來，否則我會把你派到最前面的戰場上，狼人衝過來第一個遇到的就會是你。」

  萊恩冷漠的聲音迴蕩在原地，霍格子爵臉色有些掛不住。

  「萊恩男爵，溫特伯爵大人才是這場戰爭的指揮官，這是陛下的命令。」

  萊恩思考了下，然後點點頭，說道：

  「那好，我會寫信給溫特伯爵，但是在這之前，狼人進攻的時候，我會把他派遣到最前面的塹壕去和狼人戰鬥。」

  「這是繼承爵位的貴族的榮耀不是嗎？你的祖先，也是這樣從鮮血與戰火當中獲得的尊嚴和榮譽的吧？」

  銀川郡的軍隊也被安排去挖塹壕了，兩個小時後，霍格子爵找到了萊恩。

  「我已經寫信回去讓貴族們支援了，扎卡那小子已經回到了銀川郡，他似乎很怕你真的把他派遣到戰場上。」

  「他上不了戰場？」

  萊恩看著霍格子爵，後者怎麼感覺萊恩不會那麼做的樣子。

  「扎卡男爵三十年前來到北風行省的時候，帶著很多的財富，他賣掉了在南方的莊園，他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人，所以對自己子嗣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夠完整的繼承自己的領地，當一個老爺就足夠了。」

  霍格子爵無奈的說道，他當然不覺得萊恩真的會把貴族的繼承者派遣到戰場上去，而且大多數貴族，都空有騎士的實力，卻是無法戰鬥的。

  「銀川郡真的沒有太多人了，我寫的信中讓貴族們再出一萬聯軍出來，這是銀川郡的極限。」

  霍格子爵如實的說道，北風行省經歷了不少戰爭，看似銀川郡很多次都沒什麼損失，但實際上的心痛只有貴族們自己知道。

  「足夠了。」

  萊恩沒有多說什麼，有人就行。

  「你準備怎麼打這場戰爭？」

  霍格子爵問道，對狼人的戰爭，他心裡是一點底都沒有，北風行省的貴族恐怕都已經被從香山平原要塞開始的戰爭給打怕了，狼人的強大比以往那些獸人更加的可怕，這種強大體現在方方面面，尤其是現在就連兩位伯爵都被堵在了家門口和狼人開戰。

  「你不是看到了嗎？」

  萊恩指著前方，大地上那一條條溝壑塹壕，就是他為了戰爭的準備。

  「我看到了，你讓他們祈禱光明的眷顧，你的軍隊，認為在對面有著溫暖的陽光和食物。」

  「他們難道不知道那裡是什麼地方？」

  霍格子爵很好奇。

  「知道嗎？他們之中，有一部分人來自雷雲郡的北面，但是他們不知道他們的家就是我說的方向，而且明白還是不明白，其實沒有意義。」

  「他們早已經不知道了活著的方向，祈禱神靈，是我給他們的唯一選擇。」

  「和行屍走肉相比，他們多了一份希望。」

  「活著的希望。」

  霍格子爵思考了很久，最終說道：

  「你果然是操控人心的魔鬼。」

  「我可不是魔鬼，相反，我是天使。」

  「魔鬼帶來的不是勝利也不是希望，而是痛苦和絕望。」

  萊恩想了想，又覺得天使這個形容有些問題，因為這個世界是真的存在神靈和天使的。

  「可是，就算是這樣，也防禦不了狼人的進攻的吧？」

  「香山平原要塞比面前的塹壕強大多了，但是都沒能抵擋住狼人的進攻。」

  萊恩當然也知道塹壕的防禦有限，他的目的僅僅只是拖住狼人，讓狼人看到進攻的步伐被攔截了而已。

  「狼人高大，但是對於壕溝之中的人類，狼人也很難進行有效的進攻，這就是最重要的。」

  「既然人類面對狼人矮了一頭，那不如讓這份劣勢，變成雙方都存在的劣勢。」

  霍格子爵本身就是一個不錯的優秀軍事貴族，還是忍不住遲疑。

  「可是，萬一狼人不理你的塹壕呢？」

  「不會的。」

  萊恩在之前還不太確定，但是現在卻肯定的說道，戰爭讓他更加的看清楚了狼人的秉性。

  他們是獸人，哪怕是狡詐，有著類似人類的智慧，還是獸人。

  「為什麼？」

  霍格子爵問道，他好奇。

  萊恩範圍這位子爵。

  「你在紅翼原的時候，有狼人大規模的向你們發起進攻嗎？」

  沒有，答案就是沒有，否則霍格子爵不會這麼輕鬆的抵達這片主戰場。

  「狼人狩獵人類，準確的說，是想要殺死統領北風行省的人類，也就是這片土地上人類的統治者，是貴族們。」

  「比起屠殺人類，他們更希望殺死這片土地的王，取代『王』的地位。」

  「狼人，不是掠奪北風行省，而是想要占領北風行省，獸人全面入侵人類的土地，他們已經不滿意北境的環境了。」

  「想要南方溫暖的土地。」

  霍格子爵有些心驚，狼人取代貴族統治人類，這是不是太可怕了一些。

  「飛翼峽谷的暴象和飛龍軍團，真的不會出現嗎？」

  萊恩搖搖頭，冷笑起來。

  「他們出現在熾雪和暮光行省，都不可能出現在北風行省。」

  「之所以現在還沒有離開飛翼峽谷，就是皇帝陛下在擔心北風行省擋不住獸人的入侵，為了保證帝國東面的疆域而已。」

  飛翼峽谷，是帝國東面唯一的要塞了，當然要不動如山，否則飛翼峽谷都被擊潰的話，帝國超過十個行省的土地都會受到影響。

  尤其是目前，貴族們的聯軍都在支持帝國北面的那幾個陷入混亂的行省。

  日落時分，狼人再一次發起了進攻，有強大的狼人趁著夜色狡詐的殺向了雷雲山，它想要殺死這座山峰上人類的『王』，然後擊潰人類所有的反抗。

  這是聖域的狼人，強大的可怕，在黑夜中發出的狼嚎具備可怕的力量，殘忍的眼神看向山頂的時候，萊恩的目光也看向了他。

  「找到你了。」

  剎那間，一位位強大的騎士沖了出去，渾厚的氣血化作了華麗的戰技，炫耀在黑夜當中，朝著那猙獰的黑影奔襲而去。

  「弱小的人類啊。」

  狼人低沉的發出諷刺，他感受到了這些人類並不強大，速度和力量都欠缺，於是他沖了出去。

  轟飛了布蘭德的一瞬間，一片陰影也從布蘭德的身上飛出，出現在狼人的面前，陰影變成水晶巨蟒，張開血盆大口朝著狼人吞噬下來。

  狼人憤怒的咆哮起來，他竟然被騙了，但是依舊反應迅速，化作一陣狂風朝著巨蟒殺去。

  利爪撕開了水晶巨蟒的皮膚，但是這是陰影和鍊金術活化的生命，它沒有疼痛感，只有無限的進攻欲望，撕咬的過程中，狼人終於受傷。

  他變成了惡狼，朝著水晶巨蟒齜牙咧嘴，然後像是感應到了什麼，迅速的朝著遠方狂奔過去。

  身後，金屬從幾個方向朝著狼人流淌追逐過去，在他的前方，一根根鋒利的金屬也匯聚成了巨大的手掌朝著狼人抓來，迅捷的狼人轉換方向，然後看到了有著一隻金屬手臂的羅絲。

  「讓我看看，你的身體能不能用金屬取代。」

  羅絲低聲的呢喃如同惡魔的輕語，狼人發狂，憤怒的沖向這個人類，在半途變成了狼人模樣，嗜血的殺意讓爪子沐浴在血色的光芒當中，連空氣都被利爪撕裂，但是那支金屬手臂抬起之後，卻是死死地抓住了狼人的爪子。

  緊接著，一根根纖細針一樣的金屬管擊潰了狼人手臂的毛髮和皮膚，將某種液體注入了狼人的血液當中。

  肉眼可見地，這頭聖域的狼人在潰敗，他的力量在消失，連骨頭都變得酥脆，隨著金屬手臂的機括聲響起，整條手臂都被卸了下來。

  鮮血在斷裂口處噴涌，狼人發出哀嚎，但是比這更加可怕的是已經循環在了他血液之中的液體，那是這段時間羅絲從金屬之中提取的毒素，專門為了狼人而努力的超凡手段。

  狼人大口的吐著鮮血，鮮血之中出現了濃郁的鐵鏽味，甚至隨著內臟碎片的吐出，這些血肉碎片，竟然在一點點變成腐朽的金屬鏽跡。

  頭頂的陰影比黑夜更加的黑暗，水晶巨蟒的血盆大口一口咬下，將狼人咬碎，擠壓。

  黎明逐漸到來，塹壕的戰場上一條條溝壑都被淹沒了，裡面不斷有人類鑽出來，也有狼人從其中沐浴鮮血衝出，朝著周圍的人類繼續殺過去。

  這場戰爭沒有因為白天的到來而結束，狼人似乎也反應了過來，他們想要趁著黑夜人類不習慣的時間發起進攻的想法沒有太大的意義，那麼就讓白天也成為戰場的時間。

  光明的照亮，戰場上狼人對人類絕對的戰鬥力壓制，終於是讓越來越多的人類恐懼，畢竟那血肉紛飛，骨頭破碎帶來的痛苦哀嚎，對於眼睛和腦子的打擊實在是太震撼了。

  士氣在崩潰，看到這一幕的萊恩不得不讓騎士出擊，借著騎士的力量，清理那些狼人數量眾多的區域。

  「將所有的騎士都派出去。」

  雷雲山上，萊恩向貴族們下令，最多留下一個騎士在身邊。

  貴族們遵守了，但是沒有完全遵守，他們也怕啊，怕有狼人從意外的地方爬上來，對他們進行斬首。

  不過終究還是有更多的騎士出現在下面的戰場上，普通的騎士面對狼人的時候，也只有平等的戰鬥力，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凍土領的雄鹿軍團的騎士，似乎超乎想像的強大。

  他們可以騎乘戰馬衝鋒，也可以下馬揮舞騎士長劍劈砍斬斷狼人的頭顱，有空的時候，將身上的獸弓取下也能夠精準的命中遠處的狼人，甚至於盾牌的衝撞下，他們的力量也比狼人強大，騎士長劍被限制的時候，順其自然地用鋒利的匕首捅穿狼人的心臟也美如畫。

  全能，所有人的心中，都有這樣對雄鹿軍團騎士的形容，他們的每一個步伐，每一次出手進攻，都完美到了恰到好處。

  這種種細微的條件組合起來，導致了同樣是騎士，他們卻能夠殺戮狼人。

  沒有什麼高潮，沒有什麼低谷，戰場上的殺戮就是尋常的、混亂的、激烈的，一直持續到了黃昏時分，終於是疲憊的狼人再一次退了回去。

  「撐不了太久了。」

  霍格子爵再次找到了萊恩，不管是萊恩這邊的軍隊，還是銀川郡、雷雲郡的軍隊，都撐不住幾次了。

  狼人要是再延續幾天這樣的進攻，防線就會崩潰，萊恩挖出來的塹壕也不能幫助他們如同要塞一樣抵擋住狼人的進攻。

  萊恩第一次無法回答霍格子爵的問題，他在等待，狼人的耐心真的有這麼好嗎，他們不會暴躁嗎。

  「他們不是真正的狼。」

  埃吉爾提著狼人的屍體來到萊恩的身邊交給了羅絲，萊恩有些驚訝，這頭狼人有些強大。

  「他們是獸人，不是狼，如果你想要他們憤怒的話，已經達成目的了。」

  埃吉爾掰開狼人的眼睛，裡面鮮紅的血絲跳躍，代表著瘋狂和暴虐。

  ……

  狼人有著狼群一樣的狩獵方式，但正所謂只要能夠生存下來，任何手段都要因地制宜，狼群的狩獵方式在狼人的身上是有所改變的，按照狼人做出的改變。

  而狼人是獸人的一種，他們也會狂躁。

  就像是此時此刻香山平原要塞北面那些被銀月王庭逼迫的無法進入北風行省的獸人們，他們早已經狂躁的自相殘殺，通過這樣的方式緩解自己的情緒。

  狼人堅持了更久，他們更加的理智，但是也有極限的。

  嗷嗚——

  兇狠的狼人瘋狂的進攻面前的包圍，終於，伴隨著一聲聲慘烈的哀嚎和絕望的驚呼，城堡的縫隙變成了巨大的裂口。

  北風郡。

  銀月狼人王哈提看向了朝著自己跑來的狼人。

  「王，我們攻破了一個人類貴族的城堡，那裡面的貴族說是人類的一個伯爵在統領他們。」

  「就是您所進攻的地方。」

  狼人低下了頭顱，他們的王的進攻，竟然這麼久都沒有占領這個人類大貴族的領地，那隱藏在山脈中的城堡只有一條路可以上去，死了很多狼人依舊沒有建樹，沒想到對方是人類之中的大貴族。

  「人類竟然變得如此強大……」

  哈提在低聲的呢喃，他有些憤怒，一百年前狼人對人類的進攻，可是輕而易舉就能夠擊穿人類的這個帝國的，能夠打到人類更加南方的土地。

  整個人類的族群加起來，才能夠對抗他們這些強大的獸人。

  不過那個時候的獸人沒有珍惜，否則現在就是他們享受南方溫暖的土地了。

  一百年時間，變化竟然這麼大，哈提就在不久前已經知道了，同樣是進攻人類帝國其他幾個要塞的王族，已經遭遇到了可怕的抵抗和反擊，人類之中出現了強大的軍團，竟然可以殺死他們王庭的戰士。

  那些獸人王族，可能會遭遇失敗，被人類的反攻打回北境去。

  「決不允許……」

  哈提壓抑著自己的咆哮，他想要占領人類的土地，這是神靈的承諾，是的……神靈。

  這場戰爭，是神靈的引導。

  沒有獸人知道為什麼，但是他們踐行神靈的意志。

  「我們一定會勝利，能夠對抗神靈的只有神靈，而這個人類的帝國，他們驅逐了教廷，不會有神靈會幫助他們。」

  「我們會勝利，人類的貴族是嗎？」

  哈提看著前方的戰爭，準備召喚所有狼人集結。

  「讓那座要塞後面的獸人進攻人類其他的領地，集結所有的狼人來到這裡，該死的厄爾和德拉科氏族，竟然沒能擊潰另一條人類的防線，看來真的需要換一批血脈氏族了。」

  哈提眼神閃爍，然後眼神變得殘忍。

  「我要殺死這片土地上人類的『王』，這片土地上只能有一個王，那就是我。」

  哈提忽然抬起頭來，他看到星辰閃爍，感受到了神靈的呼喚。

  而同一時間，在雷雲郡的塹壕之中，許多將神靈當做是最後的希望的士兵們也在祈禱著，看不見的信仰光輝飄向了未知的天國深處。

  陽光，似乎變得滾燙了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