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清舒緩緩上前笑著道,
「姑姑回來了呀,怎麼不進屋去坐,在院子外頭站著做什麼。」
喬春麗此時甩開了喬老夫人拉扯她的手,也皺著眉頭理了理衣裳抱怨道,
「就是啊,母親,我回來你也不讓我坐坐,趕我走做什麼啊?」
喬老夫人眯眼看著喬清舒,又看看喬春麗,她本還想著遮掩,但喬清舒卻先開口道,
「祖母趕你走,莫不是怕姑姑被我爹打吧。」
喬春麗哪裡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聽喬清舒這麼一說,登時就火了。
叉腰指著她的鼻子就嚷,
「舒丫頭,你說什麼呢!沒大沒小地在這胡捏捏,你爹爹最是疼我,他平白無故的怎麼會打我?」
「你少在我跟前咀蛆,沒大沒小的東西!」
喬春麗早在喬家做姑娘時就嫉妒白嬋姿,國公府嫡女的一顰一笑都無可挑剔,襯托得喬春麗村姑一般。
喬清舒出生後,一舉一動盡的白氏親傳,母女倆尊貴體面非常,喬春麗早暗暗嫉妒的不得了。
見喬清舒如今出落的越發的出挑動人,本就看她不慣了。
如今還口出狂言,喬春麗怎可能不逮著機會發作。
她上下打量了喬清舒一番,冷笑道,
「舒丫頭,你娘死了,如今沒人教你規矩了不成,越發的不曉得禮數了。」
話音未落,喬清舒的巴掌就甩在了她的臉上。
喬春麗不可思議地捂著臉望著喬清舒,怎麼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侄女給打了。
她瞪大眼睛指著喬清舒尖叫,
「死丫頭,你敢打我!」
說著就要撲上去打喬清舒,卻被喬老夫人拉扯著,,嚷著讓她趕緊走。
喬春麗本就是個暴脾氣,如今白挨了一個巴掌怎可能善罷甘休,根本不聽喬老夫人的話,一個勁的往上猛衝。
喬老夫人卻不撒手,抱著她的腰嚷著讓她快走快走。
喬老夫人實在擔心若是喬春麗不走撞見了喬濟州,那就不是一巴掌的事情了啊。
喬春麗卻猛地一把搡開,不耐煩地嚷道,
「母親,別再拉扯我了,不是你寫信讓我趕回來的嘛!現在又嚷著叫我走算怎麼回事啊!」
喬春麗在甘州沈家接到了喬老夫人署名的信,說是家裡出了大事,讓她趕緊回來。
她馬不停蹄地坐馬車趕來上京,凳子還沒做熱呢就白挨了一巴掌,現在還被她母親趕著走。
她氣得都快瘋了。
喬老夫人皺著臉愣住了,
「我何時給你去過信?」
喬春麗和喬老夫人面面相覷,兩人都愣了。
「是我請姑姑回來的。」
兩人將目光緩緩移向喬清舒,滿是驚訝。
喬清舒嘴角掛著一抹戲謔的笑,往後退了兩步,緩緩道,
「姑姑,你和祖母偷放外債的事情敗落嘍。」
喬春麗嚇得身子猛地一抖,突然明白了母親為何一直叫她快走的意思了。
這若是被她那暴躁的哥哥遇見,她還能有命活著出侯府嘛。
也顧不得找喬清舒算帳,提溜起裙擺就往門外跑去,卻被院子門口被眾多小廝攔住。
喬濟州冷著臉從這群人身後走了出來,臉色黑得嚇人,陰沉沉的望著喬春麗。
喬春麗嚇得聲音都發抖了,
「哥哥,這裡頭有誤會,你聽我跟你說...」
話音未落,一個巴掌就狠狠地甩在了喬春麗的臉上。
打得她身子一個踉蹌,歪栽到了花罈子里。
一身簇新的衣裳全被沾上了泥巴,喬春麗跌在泥坑裡捂著臉嚇得不敢起身,只瞪著眼睛巴巴地看著喬濟州,也不敢說話。
喬老夫人忙趕上前攔著喬濟州,
「濟州,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嘛,那可是你親妹子啊!你怎麼能下這麼重的手啊!」
喬濟州此刻卻被怒氣沖昏了頭腦,又撲上去揪著喬春麗的衣領又是猛甩了好幾個嘴巴子,打得喬春麗嘴角都流血了。
「我讓你坑喬家的錢!」
「你個吃裡扒外的賤人!你出嫁時候我貼你的嫁妝還少嘛!你竟然還敢帶著母親放外債!」
「說!這錢是不是你沈家吞了去!」
「今日你要不把錢給我吐出來,我就把你打死!」
十幾萬兩雪花白銀,這幾乎是個天文數字啊,這筆錢足以讓喬濟州這般發瘋似的揍自己的親妹妹。
喬清舒手裡抱著湯婆子,冷眼瞧著這一幕,心裡只覺得痛快不已。
前世喬春麗不僅忽悠了喬家,更是借著喬清舒的名聲忽悠了白家。
她背著喬清舒跟白家三舅母吹得天花亂墜,因著喬清舒的關係,三舅母也拿出來十萬兩私庫給喬春麗放債,這筆錢最終也有去無回。
當時白家也落敗了,三舅母因為此事愧疚自盡,喬清舒當時以為蕭家主母,覺得此事蹊蹺,暗地裡派人徹查才發現這不過就是沈家做的局!
也就是說喬老太太的十幾萬外債最後是進了沈家的口袋,白家三舅母的那十萬外債也進了沈家的口袋。
而喬春麗在其中充當的就是個中間人的角色。
喬清舒冷眼瞧著被爹爹狂揍的喬春麗,心裡暗暗讚嘆,這姑姑也是心狠心黑心硬的厲害。
自家人都坑,還坑得最是厲害。
見喬濟州也打累了,喬清舒悠悠來一句,
「爹爹,留口氣別打死了,不然錢難要回來的。」
喬濟州揮舞的拳頭停在半空,轉頭吃驚地望著喬清舒,
「什麼,舒兒,這錢還能要回來?」
就是以為錢要不回來了,喬濟州才這般下狠手地揍她妹子的。
喬老夫人也愣了,她催帳要帳都好幾年了,都沒個頭緒,這丫頭說能要回來?
真能要回來嘛?她懷疑的目光瞪著這個孫女。
喬清舒卻笑得雲淡風輕,指著喬春麗道,
「姑姑在我們這,沈家定會來尋的。」
等沈家來人了,就一鍋端直接把沈家給端了。
喬清舒笑得舒朗,旁人卻都不知道她葫蘆里買的什麼藥,都愣愣地瞧著她。
喬春麗就這麼被軟禁在了喬家,開始幾日天天哭嚷,時間久了也消停了。
喬老夫人卻有些坐不住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在這個家裡越來越被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