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衣著西裝革履的小伙子,激動地指著他說道:
「那個那個……你是那個……」
「王海(十萬)。」
我倆一起喊出了他的名字,不過他說的是真名,而我說的是代號。
當時就是這個大冤種,因為林琳的一部手機,給我兌現了十萬塊錢。
我突然就開心了,因為這時我才想起來,我另一張銀行卡里,還靜靜躺著十萬塊錢呢!
那錢當時我沒捨得花,也沒敢花,這麼多天竟然讓我都忘了。
但我突然對王海警惕起來,這小子不是來找我要錢的吧?
現在正是用錢的時候,如果他開口,我要不要把錢退給他?
我打量著他,他也跟我說道:
「你住這裡?」
我試探著點了點頭,
「就算是吧。」
我不敢把話說得太滿,生怕他突然就提出什麼要求向我發難。
我卻發現他雖然在和我說話,但一直沿著門縫往房間裡偷瞄。
我這才想明白,他過來可能是找林琳的。
就憑著他為了找林琳,買個線索就捨得花十萬,這得是多腦子有病啊!
我趕緊把門一關,
「林琳已經不在這兒了。」
王海也尷尬一笑,
「我不找她。」
「不找她?」
我心跟著一緊,媽的,看來還是找我的。
果然王海又對我一笑,
「我是來找你的,咱倆找個地方談談吧。」
可我跟他有什麼好談的,而且我還等著去找項陽呢。
「我今天沒空,改天吧。」
我說著轉身就要走,但想到那筆十萬塊錢橫財,我還是跟他說道:
「那些錢,我可以退給你。」
對這筆不義之財,我心裡還是有些抗拒的,反正我差的又不是這十萬,而是十萬後邊那好幾個十萬。
王海又笑著擺了擺手,
「你誤會啦,我不是來要錢的。」
我疑惑地看著他,他又接著說道:
「我是來給你送錢的。」
「送……送……送錢?」
我被他都說蒙了,連舌頭都有些不利索,王海卻又笑道:
「對。」
可我卻冷靜了下來,跟他說道:
「我現在沒有林琳的線索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兒。」
王海卻不為所動,仍是帶著職業假笑說道:
「不用那個。」
「那你想幹什麼?」
王海掏出了手機,對我晃了晃,
「只要你以後再也不跟她見面,五十萬直接轉給你。」
五十萬……
再也不見面……
想不到這種豪門感情糾葛的狗血劇情竟然讓我趕上了,原來真的有人會用這種手段來拆散別人。
我忍不住苦笑出來,無奈地搖頭,王海卻收起來笑容,
「六十?」
我搖了搖頭,他又說道:
「八十?」
聽著他就像簡單地念數字一樣,把錢數隨意上漲,我的內心大受震撼。
看來錢對於有些人來說,真的就是一串數字。
不過轉念一想,錢對於我來說,也只是一串數字,只不過這串數字比較小,也不太夠用。
但王海的數字,卻像無形的巴掌,硬生生砸在了我的臉上,讓我倍感屈辱。
難道我對林琳的感情就值這些錢?
我跟他冷哼一聲,轉頭就走。
一直到路邊上了一輛計程車,我的心還在兀自狂跳。
我有些後怕,如果再繼續聽著王海的價格往上漲,我是不是還能抵擋住誘惑?
想到這裡,我揮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司機聽了動靜,都從後視鏡里不停看我,像看瘋子一樣。
我趕緊笑著解釋,
「有個蚊子……」
我看著窗外,也不由暗暗發誓,我一定要把林琳找回來!
見到項陽的時候,他情緒非常低落,我中間遇到了這麼一碼事兒,也有些鬱結。
我們倆就像一起遭遇了大難的兩兄弟,互相感染之下,都變得更加失落。
我和項陽找了個露天的燒烤,我倆坐在門口。
今天的天氣不錯,還有些風,吹走了夏天的燥熱,可邊上鬧哄哄的人群卻平添了另一種燥熱。
我看著失魂落魄的項陽,雖然不同情他,但見他這樣,還是跟他說道:
「最近怎麼樣?」
項陽從兜里掏出了一盒煙,扔到桌子上,然後自己默默點起了一顆。
他以前是從不抽菸的,想不到現在也學起了抽菸。
我也從他煙盒裡拿出了一顆,然後給自己點上了。
「李艷什麼態度?」
「她回家裡住了。」
項陽蹩腳地吐出了一口煙霧,可卻像一團烏雲遮住了我的眼睛。
我驚聲問道:
「還有一個來月你們就要結婚了,那你們打算怎麼辦?」
項陽搖了搖頭,又狠狠吸了一口。
「不是我說你,你這時候幹這種事,可是有些不太厚道!」
在我眼裡,項陽和李艷都是朋友,沒有孰輕孰重之分,況且項陽的做法實在超出了我對他的認知。
項陽卻非常無奈,
「你說,一間房子裡能住兩個人,那人心裡能住多少人?」
項陽的比方讓我有些錯愕,我卻立刻想到了和林琳合租的日子,完全沒了心思去想他的問題。
項陽又跟自言自語似的說道:
「你說是不是很多人心裡住著的,都不只是一個人?」
「你心裡有幾個人?」
項陽對我突然提問,卻讓心裡一緊。
我的腦子裡卻浮現出夏依依的影子來,然後又出現了林琳,她們倆不停在我腦海里盤旋,揮之不去。
我背後立刻出了一層冷汗。
我趕緊打斷他,
「別瞎想了,你那是在給自己找理由!」
「可我覺得我喜歡李艷是真的,喜歡李小楠也是真的!」
項陽的虎狼之詞讓我絕望,不等我反駁,他又自己說道:
「或許我和李艷相處太久了,我倆變得都是親情,但對李小楠……」
我不敢任由他繼續說下去,端起酒杯跟他一碰,
「喝酒喝酒!」
項陽我倆誰也不用勸誰,不停灌著自己,用酒來治癒自己。
一直喝到十點,老闆提醒我們,周圍居民已經提醒太吵了,要求儘快歇業。
我倆這才停了喝酒,不過項陽有些意猶未盡,我跟他問道:
「現在你去哪兒?」
「去你朋友那兒吧。」
「我朋友那兒?他那裡要轉兌了,已經不營業了。」
我不想跟他再去,可他卻不停不休,
「那你問問,他不營業,咱們進去坐坐也好!」
「可人家……」
我剛說了一半,突然看到項陽眼神里的渴望,我知道,他想去那裡並不只是因為想喝酒,而是那裡有他的回憶。
我突然想扇他一個巴掌,讓他清醒清醒,但看著他可憐的樣子,我還是暗暗收起了巴掌。
我給馬丁打去了電話,馬丁依然激情洋溢,
「好兄弟!」
我看了一眼項陽,還是跟馬丁問道:
「酒館還營業呢麼?我和朋友想進去坐坐。」
馬丁卻非常驚訝,
「酒館不是已經給你了麼?你怎麼還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