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山拿出三個碗，倒了點熱水遞給三人，「環境簡陋，你們別介意。」
商允禾也不是來喝水的，坐在椅子上眼睛卻不停觀察著屋子的情況，「你和溫慧麗的夫妻關係怎麼樣？」
李明山沉默片刻，才吞吞吐吐道：「還行。」
商允禾對這句還行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通常來講夫妻關係可以說好或者不好，還湊合的說法讓她覺得奇怪。
「怎麼個還行法？」
李明山眉頭緊蹙，奇怪道：「公安同志，我和我妻子關係好不好和這案子有關係嗎？你們不要本末倒置，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抓到殺害我妻子的兇手。」
「當然有關係。」商允禾坐在他對面，「在沒有確定兇手之前，每個人都有嫌疑。」
忽然李明山蹭一下站起來，聲音拔高不少，「你們不會懷疑我是兇手吧？我已經很久沒回家了，我不可能殺了她。」
商允禾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面色淡淡，絲毫沒有被李明山的話影響到。
「可能不可能不是靠你說的，一切都要看證據。」
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如果你不是兇手，你也肯定希望我們要儘快抓到兇手吧，希望你能配合我們工作不要隱瞞，說實話才是幫自己擺脫嫌疑的最好方式。」
李明山漸漸平靜下來，過了好半天才開口，「我和溫慧麗的感情並不好。」
「我原本也沒想過娶溫慧麗，是一次聯誼，我看到她衣服濕漉漉的好心把衣服借給她，結果她卻倒打一耙，說我要是不娶她，就說我耍流氓。」
生怕商允禾覺得他說的是假話，他焦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你可以去我家大雜院打聽打聽，當時溫慧麗跑到我家鬧事，為了名聲我才娶了她。」
商允禾不清楚李明山說的真假，可她盯著李明山，卻發現他不似說謊的樣子。
「你母親和溫慧麗的關係怎麼樣？」
李明山毫不猶豫道：「我媽對她很好，你看她身材就知道了，胖成那樣，家裡面的好東西都給她吃了，我媽說我每個月的工資光是給溫慧麗買肉吃都不夠。」
商允禾眼皮眨眨，「繼續說下去。」
李明山眼神閃過一絲茫然，堅決道：「我媽絕對不會殺溫慧麗。」
再問不出有價值的東西了，商允禾便拉著小張離開。
一出門小張就分析道：「要我說，這個李明山也挺慘的，溫慧麗也算是死有餘辜了，得多倒霉才能攤上這麼個媳婦。」
商允禾瞥了小張一眼，問向一旁的鄭海洋，「李明山平時工作怎麼樣？單位有沒有關於他的謠言？」
鄭海洋疑惑道：「什麼謠言。」
商允禾不確定鄭海洋是不是在裝不懂，可一抬眼卻發現，這人要麼就是真不知道，要麼就是個偽裝高手。
「私生活的謠言？李明山有沒有和哪個女同志的關係走的近一點？」
鄭海洋搖搖頭，「我不太關注這些，我平時主要負責科研工作，要做的事情很多。」
話是這樣說，鄭海洋卻找了研究所一位女同志過來。
坐在研究所鄭海洋辦公室里，朝著商允禾二人介紹，「這位是陳紅，剛分過來的小助理，你想了解的事情她可能比較清楚。」
陳紅忐忑坐在商允禾對面，心裡直打鼓。
「同志你們想知道什麼啊？」
商允禾一秒切換臉上的表情，揚起笑臉，人畜無害的樣子，「妹妹你好啊，你不用緊張的，我們就是想了解一下李明山，你有知道的都可以跟我們說，我們一定會為你保密。」
陳紅的防備心降低不少，不過她仍舊緊張的盯著小張和鄭海洋。
商允禾立馬就懂了，「能讓我們兩個單獨聊聊嗎？」
小張一副依依不捨的望著倆人，有啥話就說唄，他小張也不不是大嘴叉子，紀律他都懂。
鄭海洋倒是痛快的起身離開了。
辦公室沒有其他人，商允禾利索道，「妹妹，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沒有男同志在場，陳紅也不緊張了，爽快道：「我聽說李明山可能在外面有人了。」
商允禾眨了眨眼，「誰？」
陳紅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據說是咱們單位有人看到李明山宿舍有的女同志來看他。」
不知道為何，商允禾想到了溫慧麗的妹妹溫倩麗，她之前就覺得奇怪，可現在卻覺得小姨子知道姐姐的死訊，卻抱著姐夫這個信息量太大了。
「還有其他的消息嗎？」
陳紅已經要起身了，忽然想起一件事，湊到商允禾耳邊小聲說：「我聽同事們說，李明山的媽媽正在給他找新媳婦呢，這媳婦才死了一天，頭七都沒過，就要張羅新人，這……」
商允禾已經詞窮了，看來李母是連做樣子都不想做了。
隨即又走訪了幾個李明山的同事，大家對李明山的印象不錯，工作上很拼。
離開製藥廠回到市局，商允禾一股腦咚咚咚喝了一大缸水。
王志國等她喝完水，問道：「怎麼樣了？有什麼收穫沒？」
小張看了一眼商允禾，見她垂眸思考，便先說出自己的推測，「我感覺兇手就是溫慧麗的婆婆。」
王志國沒急著反對，而是說：「你說說你的看法。」
小張一聽，嘴角傻呵呵的咧開，隊長相信他，這說明他的判斷和隊長不謀而合。
他興沖沖說起來，「溫慧麗吃的糖是她婆婆給拿的，她婆婆最有機會下毒。」
「而且我們去李明山的單位，發現這人的口碑還不錯，看上去也不像是會殺人的人。」
商允禾聽到這句話一言難盡的瞅了小張一眼。
兇手又不會將兇手兩個字寫在臉上，他太過篤定了。
王志國點了點頭，手下的人肯分析是好事，總比遇到案子沒有過程直接等著他公布答案。
他看向隊裡最近的新人商允禾，「小商，你對這個案子有什麼看法？」
商允禾已經整理好思路了，「就我目前的感覺，還是不能排除李明山的嫌疑，當然溫慧麗的婆婆也有嫌疑，她和溫慧麗之間的矛盾很深，她也看不上溫慧麗這個兒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