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姐是不是忘了我會醫術?難道你以為,我能治好齊小少爺靠的只是運氣?」雲妙音依然淺笑,臉上還帶著無可比擬的自信。
張雨纓頓時眉頭一蹙,但立即搖頭道:「不可能。你醫術再高,這茶顏色未變,味道也未變,你不可能察覺地出來!」
雲妙音的眸光卻是驟然一聚:「是嗎?那張小姐如何知道這青霜皮放進去,不會對茶造成味道和顏色的改變呢?是張小姐也醫術了得,還是單純對這藥很了解?」
張雨纓這次終於慌了神,一雙大眼睛骨碌轉著,在努力地想著怎麼辯解。
而在場之人,本就生在皇宮或深宅。
如今事情發展成這樣子,那到底是怎麼回事,自然是心知肚明。
一時間,大家看向張雨纓的眼眸便變得有些輕視起來。
女人用手段不稀奇,但用這種低級噁心人的手段,還被人抓的這麼慘,實在蠢得讓人生不起好感。
就連那些原本對於張雨纓有些中意的男子,也心思盡數收了回去。
這女人,一看就不是娶妻的合適人選。
可惜了那麼好的家世。
感受著周圍人的目光,張雨纓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忍不住跳腳的同時也要垂死掙扎。
「我,我偶爾也會讀一些醫書,剛好知道這藥。」
「所以你就下到了我身上?」雲妙音眉頭一挑,不僅沒把這句話當成解釋,反而還順著說了下去。
「你……我沒有。」張雨纓越發慌亂了起來,此時已經說不出個什么子丑寅卯,只知道在那裡否認。
雲妙音略顯煩躁地擺了擺手:「行了行了,別說了,其實這事沒那麼複雜,這宮女一直在這邊忙活著,想必收了好處還來不及拿回去,大家搜一搜就能找到證據了。」
眾人臉色一僵,下巴紛紛落地,皆是無語地看向她,那你不早說?
「去搜!」忽然,一直看戲的晏季開了口。
這裡,他是輩分最大的皇叔,有他的命令,無人敢不從。
所以,立刻有太監上前,很快從她身上摸出一個金鑲玉的頭花。
而這頭花一看就價值不菲,根本不可能是一個宮女能擁有的。
除非,是剛好有妃子賞了她。
只可惜,雲妙音的一句話很快打破了人們的猜測。
「張小姐,這頭花方才在湖邊你好像還戴著吧?」
張雨纓臉色倏地一變。
今日是皇后壽宴,每個人進宮時都會被宮女簡單搜身。
如果帶大量銀子進來,雖不是不可以,但勢必引人注目,讓人猜想其用意。
畢竟,來皇宮是不可能花的出去銀子的,除非……
因此,她才會用頭上的首飾去讓人賄賂,沒想到,竟然被人抓了出來。
只不過,她死鴨子嘴硬慣了,面對這一切,依然辯解道:「這……這是我丟的,我剛剛還在找。」
「太尉爺爺,你都看到了吧?」忽然,廳門的方向,一個少年的聲音傳來。
眾人不由朝那邊望去。
只見齊小少爺正昂首對著一人,而那人正是張雨纓的父親張太尉。
此時他一臉鐵青,怒視著自己的女兒。
雲妙音忍不住笑了笑,這小子什麼時候跑出去的,還挺機靈。
而張雨纓卻是臉色一白,當即從座位上站起:「爹……」
張太尉大步走進,對著晏季及幾個皇子均行了禮:「各位殿下,今日發生此事,是老臣教導無方,還容老臣親自解決。」
「那你可要好好解決,張太尉。」晏季神情冷然,語氣看似寡淡不羈但帶著陣陣涼意,「別冤枉也別包庇,不然本王這頓飯豈不是白白耽誤了?」
這話一出,張太尉面色更加凝重起來,當即道:「是,老臣找到真相,一定嚴懲不貸!」
眾人也是面面相覷。
因為季王對這種事從不會放在心上,但這話卻是很明顯地在維護雲妙音了。
幾個皇子也是微微一愣,神情莫辨。
這其中,就連那自從事情發生後一眼未抬,只是獨自默默喝酒的三皇子晏辰容,都不禁抬起頭。
深深地看了晏季一眼,之後,第一次看向雲妙音。
接著,眼睛不由緊緊地眯了眯。
張太尉直起身,立即轉頭看向張雨纓:「雨纓,為父給你一次機會,老實交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爹……」張雨纓平日再怎麼跋扈,也十分畏懼她爹,聽到這話,當即嚇得不知所措。
「老爺,是奴婢,是奴婢自作主張,看到小姐受了委屈,才讓人去下藥,想要讓雲小姐出醜的。」忽然,那地上跪著的小丫鬟,忽然喊道。
張雨纓一驚,低頭看向那身子抖如篩糠,目光卻異常堅定的丫鬟,嘴巴張了張,卻終究沒有開口。
「那小姐的頭花是怎麼回事?」
張太尉偷偷在心裡鬆了一口氣,雖然他其實已經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但私心裡還是希望能將女兒摘出去。
只不過,想著晏季方才的話,還是追問道。
小丫鬟連忙道:「是小姐不小心掉的,被奴婢撿了起來,一切都是奴婢的主意,小姐根本就不知道,還請老爺不要怪罪小姐,奴婢願意領罰。」
「領罰?」忽然,一旁的晏辰希忍不住怒道,「你害了我的小麒麟,你可知道你要領的是死罪?」
那小丫鬟身子一歪,嚇得險些癱在地上,但聽到是死罪,卻是更加堅定了起來,並且,還對著張太尉磕頭道:「老爺,真的都是奴婢一個人所為,請老爺責罰!」
張太尉的手抖了抖,終是道:「既如此,五皇子,老臣就將這刁奴交給您,由你親自發落吧。」
「給我先拉下去,等我空了再親自收拾她。」晏辰希目光一寒,那面容在一瞬間變得極為狠決。
而在場的人都知道,真實的他暴力狠決。
根本不是平日裡看到的那樣,只知嬉笑。
而這狗又恰恰是他的逆鱗,所以,這小丫鬟的下場不言而喻。
尤其,是眾人都知道今日這事根本就是張雨纓授意,這晏辰希顧忌張太尉,不能將其懲罰,那結果就是,更加會把怨氣加倍撒到這小丫鬟身上。
對於這一切,雲妙音是不知道的,她也懶得去想那麼多。
她沒有那麼大的氣度,被人害了還去擔心別人。
張太尉怒其不爭地看了張雨纓一眼,接著,對著晏季和幾位皇子們行禮後,便要退下。
然而,卻聽晏季忽然開口:「張太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