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嚇得跌坐在地,連忙磕頭道:「五皇子饒命,奴婢說,奴婢這就說!是……是張小姐的丫鬟拿了一包藥給奴婢,讓奴婢放進雲小姐的茶碗裡。五皇子饒命,奴婢鬼迷心竅,下次不敢了。」
「張小姐?」晏辰希眸光一聚,轉頭朝著張雨纓的方向掃了一眼,故意問道,「這在場這麼多張小姐,你說的是哪一位?」
宮女怯怯地朝著張雨纓看去,接著,硬著頭皮道:「是……是張太尉之女張雨纓。」
這話一出,在座之人均是恍然,一點都不意外。
畢竟,之前在御花園那場鬧劇,張雨纓與雲妙音一直針鋒相對。
所以,後面伺機報復也是正常。
唯一沒想到的,就是居然用這種噁心死人的手段。
如今這屁滾尿流屎滿地的,還讓人怎麼吃得下去飯?
得虧只是一隻小狗,這若是一個大活人……
嘔,那畫面太美,完全不敢想。
「放肆!」然而,張雨纓聞言卻立即站起身,破口大罵道,「刁奴,我從沒有讓丫鬟給過你什麼東西!你這樣含血噴人,到底是誰指使你來污衊我的?」
一句話,竟是從原本的加害方,成為了受害方。
雲妙音眯了眯眼,看著張雨纓身後那臉色變得像紙一樣白,卻低著頭沉默不敢言的丫鬟,不禁冷冷一笑。
這女人好像每次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無妨,這樣下去只是把事情鬧大,更好。
所以,她只是不屑地收回目光,一句話不說,仿佛那被指桑罵槐的人並不是她。
宮女臉色發白,趕緊搖頭:「小姐,沒有人指使奴婢啊,真的是你的丫鬟讓我這麼做的。」
張雨纓眸光一轉,接著,卻笑出聲道:「你還敢狡辯,我看你就是故意和雲妙音串通好了,故意演這一齣戲來嫁禍!」
雲妙音目光一寒。
事情發生了這麼久,她都沒有將這女人指出來,這女人竟然還肆無忌憚地喊自己的大名?
老虎不發威,你真以為我是HelloKitty不成?
「嫁禍?」雲妙音的眸光一厲,冷冷地看向張雨纓,「張小姐,這個問題我們暫且不談。我只想知道,既然有人指認你的丫鬟,你為何連問都不問她一句,便主動自己擋在了前面呢?」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張雨纓的身後。
那丫鬟本就慌張地不行,如今哪裡頂著住這麼大的壓力?
當即便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小姐……」
「你閉嘴!」眼見她出聲,張雨纓倏地怒喝。
然而,這聲之後,眾人的臉色便顯得耐人尋味起來。
尤其,配合著丫鬟那不同尋常的慌張,答案其實早已心知肚明。
其實,張雨纓也不是沒有意識到,只不過,沒有證據,那到底只可以稱之為猜測。
因此,她故意忽視眾人的目光,再次開口道:「她跟了我許久,我自然相信她。」
「是嗎?」雲妙音忽然呵呵一笑,「真可笑,我記得剛剛這宮女好像並沒指出是你的哪個丫鬟,今日你好像帶了兩個丫鬟,怎麼就這丫鬟覺得說的是她,且你也剛好相信她呢?」
張雨纓面色頓時一僵,一絲懊惱不由從臉上滑過。
糟了,她竟然忘了這一茬。
只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硬著頭皮道:「我的丫鬟我都相信,這個丫鬟只是比較膽小,怎麼,不行嗎?」
「行。」雲妙音故意拉著長音,含笑地點頭。
但那臉上分明滿滿都是譏笑和諷刺,還有一種絲毫不把你放在眼中的蔑視。
就好像,根本不把眼前之人當作對手,只是隨手玩一玩。
這種感覺頓時更加激怒了張雨纓,她當即眼珠一轉,再次說道:「你既然要問我,那我也有話要問你,如若不是你故意嫁禍,那為何你沒有去喝這碗茶,而是演了這麼一出呢?」
這問題一出,眾人也是好奇地看向雲妙音。
其實他們也很奇怪,她到底是如何知曉的?
還是說,她真的是因方才在湖邊對張雨纓心生不爽,因此故意設計呢?
雲妙音挑了挑眉,呦,不錯嘛。
這麼艱難的處境,還能理清思路,專注於倒打一耙。
這個女人,在這方面真是造詣頗深啊。
只可惜,遇到的對手是她。
想到此,她淡淡一笑,開口道:「其實原因很多。不過讓我率先注意的,是這丫鬟方才送茶之時,端茶碗的姿勢非常彆扭,並非從外往內按順序拿,而是寧願跨過這碗茶,也要將這茶最終留到我這裡,你覺得,我瞎嗎?」
這淡淡的兩個問題,讓眾人皆是一愣。
這女人的心思竟是如此細膩,細膩地讓人害怕。
張雨纓頓時一慌,趕緊道:「這都是你的一面之詞,反正無人看到。」
雲妙音挑了挑眉:「是嗎?可我記得剛才范小姐方才主動伸手先去拿這碗,但這宮女卻故意避開了,范小姐,可還記得?」
一旁,忽然被cue到的范小姐頓時一愣,接著,恍然大悟。
她剛剛還覺得奇怪,為何這宮女執意遞給她另外一碗,搞得她和旁邊的人確認了一下,大家的茶是否各不相同。
而范小姐還未說話,晏辰希卻是忽然眼前一亮:「沒錯,我記起來了,方才我離得近,的確聽到了范小姐問大家茶的事,你們都記得吧。」
他說著對范小姐周圍的幾個姑娘問到。
原本,她們是不想招惹這是非的。
可連五皇子都聽到了,她們若是再否認,豈不是打五皇子的臉?
所以,當即點了點頭:「記得。」
雲妙音挑了挑眉:「張小姐,還有何話說?」
張雨纓心急如焚,她怎會想到這宮女竟然做得這般明顯,但今日無論如何,她也是不會認的。
因此,她僵著一張臉道:「這算什麼證據?這只能說明這宮女手腳不利索罷了。」
呵……雲妙音好笑地搖搖頭,她方才那句不見棺材不掉淚,來形容她真的是一點沒錯。
只可惜,她敢鬧出這一出,又豈會只有這麼點證據?
當即不屑一笑,再次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