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殿內的氣氛冷到了極致,兵刃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躲在最後面的沈德楠這次也不負眾望的投靠了禁軍。記住本站域名

  「既然你們如此愚忠, 那便別怪我不念多年同僚之情, 將殿內所有人都拿下,取下趙淵項上人頭者賞金萬兩!」

  趙淵緩緩的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目光淡淡的落在了徐御史的身上, 他臉上依舊是從容不迫,仿佛此時並不是劍拔弩張的時刻。

  「真沒想到, 朕這腦袋竟如此的值錢,不過可惜, 想要的人很多,而你, 不配。」

  「你還如此的囂張, 你到底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你不過是困獸是階下囚,還是想想如何能死的不那麼痛苦吧。」

  說著他就揮了揮手, 讓那些禁軍上寶座台去將趙淵擒下, 而那些圍在寶座台前的大臣們都已經擋在了前面。

  「陛下,趕緊讓祁侍衛護送您出宮,老臣拼死都會為您拖住叛賊, 只要您還在, 這江山便在。」

  曹首輔的眼眶都紅了,臉上帶著視死如歸的壯烈,就連林晉源這一介文弱書生, 也敢擋在最前面,「陛下在,北趙便在。」

  「你們還在等什麼,快上!」

  話音落下,想像中的兵刃聲和疼痛並沒有倒來,那些禁軍依舊是手握兵刃卻沒有動作。

  徐御史覺得不對了,就連楊頭領也露出了奇怪的神情,「怎麼還不動手。」

  趙淵淺笑著拍了拍身前的曹首輔,「不必緊張,你們都能分清是非,知道何人是叛賊,那朕想,朕的這些禁軍也該分得清。」

  而後看著那些禁軍們一字一句慢慢道:「徐炎等人謀逆叛亂,將他們統統拿下。」

  「是!」

  原本全都指著他們的兵刃瞬間掉轉了方向,齊刷刷的指向了徐御史等人。

  徐炎這才發覺不對,可惜他明白的太晚,等他回過神來時,趙淵已經從人群中來到了他身邊,此刻他的脖頸上正搭著趙淵的佩劍。

  「朕的腦袋值萬金,不知道徐愛卿的腦袋又能值多少?」

  趙淵這話不是對著別人,而是對著身邊的趙暉燁。

  趙暉燁的背脊發寒,頓時明白了,趙淵早就什麼都知道了,只是不把這些事情給點破,他設好了圈套,等著他們鑽進去。

  「你若是想拿,那便拿去,休要牽扯到其他人,我徐炎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可別藉機污衊他人。」

  「看來徐愛卿是真的不怕死,那可怎麼辦呢?朕最不喜歡的就是如人所願,你想死,朕偏偏不想讓你死。」

  所有人的眼前都浮現出了溫遠道的樣子,他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們開始無限的後悔,為何要與趙淵作對,他不是人,是鬼煞。

  「趙淵,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情永遠不會被人知道嗎?你會不得好死的!你早晚會下地獄的!你能活著還不都是靠個女……」

  他的話還未說完,趙淵手中的佩劍已經出鞘,一劍封喉,血瞬間噴灑在了趙暉燁的身上,滿地都是鮮紅的血跡。

  趙淵的一雙眼浸血般的通紅,他允許有人罵他咒他,卻不允許有任何人提到她一句半句。

  「將所有謀逆之人押下去。」

  他通紅著眼薄唇輕抿,不帶一絲情感的道:「殺無赦。」

  趙暉燁的面色鐵青,他輸得徹底,當徐炎的鮮血染紅他的衣衫時,他甚至連與趙淵博弈都不夠。

  耳邊是怒吼和哭喊聲,而趙淵沉著臉面不改色,在殿內環視一圈,「今日叫諸位愛卿看了場鬧劇,都回去修養幾日不急著上朝。」

  最後他的目光又落回到趙暉燁身上,「皇叔也早些回府吧,免得被什麼不長眼的人衝撞了,近些日子還是別出府的好。」

  這是變相的要將他禁足,眾人都自顧不暇自然沒人去管一個王爺的死活。

  趙暉燁片刻恍惚後,才緩緩的露了個笑,「多謝陛下關懷。」

  而後大步的離開了大殿。

  趙淵像是沒有殺過人一般,淡然的擦去劍身上的血跡,身旁的祁無名上前低聲道:「陛下,需要屬下了結了他嗎?」

  光是徐炎和禁軍還不足以策劃今日之事,這與趙暉燁是脫不了干係的,但他沒有出聲,反倒沒有證據將他定罪。

  不過雖然不能定罪,但讓他悄無聲息的死去,倒是簡單的很。

  若是之前的趙淵,眼睛都不會眨,便會讓趙暉燁趕緊死。

  可昨夜之後,他開始猶豫,自己到底要做個什麼樣的帝王。

  「暫且先放他一命。」

  其餘的事情便不需要他再來管了,都會有人來處理好,大殿上血流漂杵,這場所謂的謀逆還未開始便被趙淵掐死在了萌芽階段。

  當時站對邊的人,都有所嘉獎,曹彥文不僅被放了,還被封了翰林院學士,至於林晉源這次戴罪立功,趙淵賞識他敢說敢作封了大理寺少卿。

  至於那些被徐炎煽動站錯隊的人,基本都處置了,唯一讓他們感到為難的就是沈德楠。

  沈德楠蓬頭垢面出現時,趙淵一點都不感到驚訝,這就是他能做出來的事情。

  「陛下,是下官一時糊塗,您就看在如年的份上饒了下官這次。」

  這樣的螻蟻,在趙淵眼裡不值多看一眼,他的長劍輕輕的抵在沈德楠的脖頸上,「你若是不提她倒好,提了朕更生氣。」

  當年是他將沈如年隨意的丟棄,現在想著女兒的好了?

  可惜已經晚了。

  「陛下,陛下,您也不希望如年沒有父親吧,您讓下官做什麼都可以的,下官願意補償如年。」

  「哦?沒有你這個父親,她只會更高興。」趙淵虛晃的動了動手中的佩劍,沈德楠便嚇得昏了過去。

  趙淵很想一劍結果了眼前的人,最終還是沒有下手,他的死活,留給沈如年來決定吧。

  「將他帶下去關起來。」其餘的什麼都沒說。

  趙淵此刻只想回去見到她。

  將大殿上的事情都交給了曹首輔後,趙淵帶著常福回了養心殿。

  剛踏進殿內便險些撞上了陳詩雨,她慌慌張張一臉急色,看到趙淵趕緊跪了下來。

  「出什麼事了?」趙淵擰著眉神色不愉。

  而後便聽見陳詩雨帶著嗚咽的嗓子道:「沈主子不見了。」

  今日趙淵走後,她們幾個宮女就和之前一樣伺候沈如年梳洗,陳詩雨這才知道她昨夜才是真正意義上的侍寢。

  就遣退了其他宮女,只和翠珠替她擦洗塗抹膏藥。

  氣氛都很和諧,沈如年得寵被臨幸,她們是真心為沈如年高興,甚至沈如年還害羞的和她分享說,陛下也喜歡她。

  到這裡都很正常,直到沈如年用了早膳,說困了想睡覺。

  她們也沒有多想,以為她是昨夜加今早有些疲憊了,她休息的時候又不要人在身邊伺候,她們便在外頭候著。

  等到用午膳的時辰,陳詩雨才進去喊她起來,這才發現床上根本就沒人。

  整個養心殿被她們里里外外找了無數遍,卻怎麼都找不到人,還是趙明熙保持冷靜認真的分析。

  「我覺得皇嫂是自己離開的,兩位姐姐一直守在門外,若是有人進出肯定發現了,內殿也沒有掙扎的痕跡,故而應該是皇嫂自己走的。」

  她們也覺得有道理,趙明熙便帶著人去外面找,她們則是繼續在這附近找。

  陳詩雨怎麼都想不通,沈主子好端端的為什麼要離開呢?

  趙淵聽完了事情的經過,一張臉黑沉著沒有表情,腦海里飛快的出現了幾個人選,然後讓常福帶著人去慈寧宮,自己則是帶人去了毓慶宮。

  蘇傾羽好像早就知道趙淵會來,殿內點了薰香,她就坐在案前抄寫著佛經。

  看見他進來甚至沒有起身,「你來了。」

  「人呢?」

  「陛下在說誰。」

  「明知故問,沈如年在哪裡?」

  「貴妃娘娘自然是在她想在的地方,陛下來問我,我又怎麼會知道。」

  趙淵讓身旁的人退出去,寒著臉一步步的走近,冷厲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不要故弄玄虛,若不是你給她傳了消息,她又怎麼可能從養心殿出來,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陛下心裡不清楚嗎?」

  正是因為清楚的很,所以趙淵才更覺得她是瘋了。

  他沒有說話,蘇傾羽就自然的繼續道:「我一直都很好奇,陛下到底喜不喜歡沈如年?」

  趙淵臉上的神情不變,這個問題他也問過自己,答案是不會,並不因為她是誰,只是他不會喜歡任何人,他這一生無喜無愛,是絕不會喜歡人的。

  他允許沈如年喜歡他,待在他身邊,他像是在養一朵嬌花,那人會喜歡一朵花嗎?會對花有情感嗎?

  即便是當著沈如年的面他也不會隱瞞自己的想法,但他不願意在外人面前談及這些私密之事,尤其這個人是蘇傾羽。

  「與你何干。」

  「陛下避而不談,想必是不喜歡了,既然不喜歡又何必假惺惺的關心她在何處呢?」

  趙淵已經在發怒的邊緣了,他不允許任何人窺探他的心意,尤其在他自己都不確定的時候,「你到底想要什麼。」

  「陛下不是清楚的很嘛,我想要什麼?自然是後位,那個萬人之上的位置,陛下可願意給我?」

  「痴心妄想。」

  「那陛下是打算冊封沈如年?還是說陛下根本就不打算立後?在陛下的心裡,我與沈如年是一樣的吧,沒人有資格,她也不行。」

  趙淵隱晦莫測的目光尖銳的落在她的身上,像是刀刺能劃破血肉,他不帶一絲情感淡漠的道:「是。」

  皇后是妻,是能與他並肩而立的人,他不愛世人更不會允許有皇后的存在。

  但蘇傾羽的話也不對,沈如年與她還是不同的,但他不願意在她面前多說這些。

  而且他漸漸的明白過來,蘇傾羽這是在拖延時間,沈如年或許已經被她藏起來或是送出宮去了。

  一想通這些,他便不再多留,「你最好祈禱她沒出事,不然,你會後悔來到這世上。」

  趙淵轉身要走,蘇傾羽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對了,還有件事忘了告訴陛下,貴妃娘娘從我這離開的時候,我不小心告訴了她一個秘密。」

  「余氏和她兒子早已葬身火海。陛下,你瞞了這麼久的秘密,終於是瞞不住了。」

  他的動作一頓緩緩的轉過身,大步上前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手背上青筋暴起,那力道好似要將她給捏碎。

  蘇傾羽呼吸不順整張臉都漲得通紅,卻依舊在激怒趙淵,「陛下留我在宮內,不就是想知道當年是誰陷害的麗嬪,若是此刻掐死了我,便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真相了。」

  趙淵的手指還在不停地收緊,緊到讓她喘不過氣來。

  直到她的臉開始發紫,趙淵才將手指鬆開,而後轉身大步的離開。

  蘇傾羽伏在桌案上劇烈的咳嗽,血從她的喉間溢了出來。

  若問她後悔嗎?

  答案定是不後悔,太子死後,她便是這世間的行屍走肉,為了給太子報仇,她做什麼都願意。

  確定趙淵已經離開毓慶宮,她才動作艱難的打開了她身後的木櫃,裡面是被塞著嘴巴捆著手腳的沈如年。

  她伸出匕首將繩子和帕子都給取下,做完這些她已經沒什麼氣力了,只能趴在案桌上勉強的支撐著殘破的身軀。

  「蘇姐姐,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沈如年在趙淵走後就一直紅著臉躺在床上傻笑,後來是宮女們進來給她送吃的,她才發現碟子下面有張紙條。

  字都是她認識的,也很簡單明了,想要知道余媽媽的下落就去找蘇傾羽。

  按照道理來說她更應該相信趙淵才對,可那夜的噩夢,以及余媽媽突然的省親都讓沈如年覺得奇怪。

  猶豫之下,還是對他們的關心超過了一切,她偷偷的從窗戶翻了出去,這是之前歲歲經常偷跑出去玩的路線,她熟悉的很。

  沈如年避開了眾人到了毓慶宮,這裡她是頭次來,但不知為何,踏進殿內就有種寂寥空洞的悲傷感。

  蘇傾羽好像和她表現給眾人看到的樣子有些不同。

  內殿也是極盡的素簡,處處都是灰白的色調,讓她很不適應,最奇怪的是整個毓慶宮都冷情的很,好像沒什麼人在生活。

  她沒有任何阻礙的就進到了內殿,一眼便看見了香案後面的蘇傾羽。

  看到沈如年她並沒有絲毫驚訝,從容的讓她坐下,「你想出宮嗎?」

  沈如年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所有人都問她這個問題,每個人都想她出宮嗎?

  她下意識的有些逃避這個問題,「蘇姐姐,你不是要告訴我,余媽媽去哪裡了嗎?你怎麼知道他們在哪裡呀。」

  「他們在哪裡不僅我知道,陛下知道,高呂榮也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唯獨瞞著你。」

  不知為何,她有些不敢聽接下去的話了,甚至想要逃走,她的內心裡覺得蘇傾羽將要說的這個答案,是她不能承受的。

  「余氏和她兒子不是下江南了,而是葬身在大火中了。」

  沈如年傻傻的楞在原地,不敢相信她所說的,「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為什麼會著火,為什麼會這樣……」

  但她的心裡隱隱又覺得蘇傾羽沒有在說謊,那夜她的夢是如此的真實,當時她就有了不好是預感,只是沒想到一切都是真的。

  「你說陛下也知道,那陛下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是為何進宮的?」

  沈如年的眼眶發紅,腦子有些轉不動,聽到她這麼說才眨著苦澀的眼睛思考後道:「余媽媽讓我進宮伺候陛下。」

  「余氏讓你進宮來沖喜,其實就是為了給陛下解毒,若是余氏出了事,你肯定不顧一切也要出宮。」

  「只有你能解他身上的毒,我們的好陛下又怎麼離得開你,他自然要想方設法的把你留在身邊。

  他根本就不喜歡你,只是為了騙你為他解毒,你說,這火是誰放的呢?」

  蘇傾羽一字一句的擊在她的心頭,壓的沈如年無法呼吸,每一個字都是她無法承受的痛。

  沈如年搖著頭一步步的往後退,慘白的小臉上滿是迷茫和無助,「不會的,陛下不會這麼做的,你是在騙我對不對,陛下是喜歡我的。」

  「我可沒說火是他放的,但這事他知道卻瞞著你,你不覺得奇怪嗎?他可不是喜歡你,他只是想要解毒,你若不信,那我便讓你親耳聽他說。」

  為了防止沈如年會不小心發出聲音,蘇傾羽才將她堵住嘴巴捆上了手腳,讓她躲在柜子里。

  沈如年出來後,整個人還是蒙的,方才她親耳聽見了,陛下沒有反駁,也沒有說喜歡她,這麼久以來都是她在做夢。

  陛下對她所有的好,都是因為她能解毒,昨夜有多甜蜜,今日便有多難受,他的毒解了,也用不上她了,什麼貴妃她不過是個藥人罷了,沈如年的心徹底的死了。

  「你還好嗎?」沈如年看到蘇傾羽的樣子,就更加的迷茫,她為什麼要做這一切?

  「你還想出宮嗎?我能幫你。」

  沈如年對這冰冷皇宮唯一的念想便是趙淵,如今他親手將所有都推翻了,那她還有什麼留下的必要嗎?

  「想,我想出宮。」

  她要離開這裡。

  *

  趙淵找了一整日,幾乎將整個皇宮都給翻了過來,並將京城全部都封鎖不讓人進出,可依舊是找不到沈如年。

  他已經在懸崖發瘋的邊緣,他身上的毒斑明明已經消失了,可他渾身都在撕裂的疼,比毒發時還要疼。

  趙淵一整夜都沒有入眠,第二日一早從宮外又傳來了消息,越王妃昨夜舊疾復發,當御醫趕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趙暉燁以為,昨夜之後他將不會再見到趙淵,沒想到這麼快兩人又見面了。

  沈如年失蹤的消息是保密的,趙暉燁還不知道,他是來向趙淵辭行的,他要帶孟容舒的屍首回封地安葬。

  不過一夜,原本意氣風發的越王瞬間的頹靡了,像是失去了魂魄,甚至對著趙淵也沒有絲毫的神情變化。

  「亡妻生前最喜歡的便是越地的山水,臣想帶她回去,讓她葬在最喜歡的地方。

  這京城早就沒了臣的容身之所,我不過是個落敗的喪家犬毫無反手之力,還請陛下應允臣這小小的心愿。」

  趙暉燁自請回封地,便是徹底的放棄了皇位,趙淵甚至從他的臉上找不到一絲的不甘。

  他自己為了沈如年的事情焦急痛苦,並不想在這件事上耽擱時間,如今的趙暉燁已經是去掉了爪牙的廢物,他的去留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允。」

  「多謝陛下。」

  趙暉燁要運送棺槨,路程又很遙遠,得了趙淵的同意,便不再多留,第二日就準備人馬啟程出京。

  趙淵也懷疑過,會不會是趙暉燁和蘇傾羽裡應外合,為此還徹查了他們出城的人馬,確定沈如年並不在其中,才放他們出城。

  苦尋無果,趙淵才折回了毓慶宮。

  沈如年失蹤後,蘇傾羽就被控制了起來,她已經不吃不喝好幾日了,人也憔悴的沒了往日的光彩。

  趙淵毫不客氣的捏著她的下巴,那力道幾乎要捏的她下巴變形,可蘇傾羽卻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似的,還扯著嘴角在笑。

  「陛下,不要白費力氣了,我是不會說的,你這輩子都找不到她了。」

  「這與你有什麼好處?你恨的人是我,為何要針對一個無辜的人。」

  「無辜?是,她是無辜,可誰讓你愛她呢,你愛她,她便不是無辜的,你親手斷送了我所愛之人,我便要讓你嘗嘗摯愛離去的痛苦。」

  趙淵滿身散發著戾氣,眼底的殺意幾乎要將眼前的人給撕裂。

  「所愛之人?這可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話,朕不愛自己,不愛蒼生,更不愛任何人。」

  話音落下,蘇傾羽就扶著自己發疼的身軀癲狂的笑了起來。

  然後趁著趙淵不注意,用力的扯開了他的前襟,露出了他胸口變淡了的毒斑。

  下一秒她就被趙淵狠狠的摔了出去,背脊砸在書架上,她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彎著腰繼續在狂笑。

  趙淵鳳眼裡滿是危險,「果真是你下的毒。」

  「此毒名為痴情草,是姑母贈與我的,姑母想讓我用在太子哥哥的身上,可我不捨得他受苦,我想他心甘情願的愛我,可我等來的是太子哥哥遇刺的消息。」

  「你便將此毒用在了朕的身上。」

  「是!你殺了太子,我便要讓你痛不欲生,嘗盡世間苦楚,你是不是很想要解藥,真可惜,此毒唯一的解藥在我下毒當日便銷毀了。」

  趙淵頓時想通了一些事,他朝著蘇傾羽逼近,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那份所謂的殘卷是你故意放出去的,就是為了誤導高呂榮。」

  她還在笑,直到聽到這裡才停下來,用極盡同情的眼神回望著趙淵。

  「那份殘卷是對的,但我改了一部分的內容,趙淵,你輸了,輸的徹底。

  痴情草的解藥不是要人愛上中毒之人,而是要讓絕情絕愛之人徹底的愛上別人,毒才能解。你的毒解了,你愛沈如年,你卻不敢承認。」

  趙淵可以分辨的出,蘇傾羽沒有在說謊,她說的都是真的。

  他的腦海里浮現出了沈如年的樣子,她將他從沉睡中喚醒,她舉著花燈彎著眼朝他笑的,她抱著他的手臂撒嬌的,還有她躺在他身上低吟的……

  趙淵到現在才發現,從兩人見面起的每個畫面,早就印刻在了他的腦海里。

  不是沈如年愛他,而是他早就泥足深陷,對她無法自拔。

  「你讓我失去了所愛之人,我便要讓你也嘗嘗這種滋味。趙淵,你輸了,你這輩子都找不到她了。」

  趙淵的一雙眼幾乎要滲血,越多的回憶只能讓他越發的明白自己的心意,這幾個月來是他此生最自在快活的日子。

  都是因為有沈如年在。

  他不愛自己,不愛蒼生,卻唯獨愛她。

  愛到願意為她一次次改變底線,愛到願意為她做個好皇帝,只因為她想要四海昇平。

  不管天上地下,他都必須將她找回來。

  沈如年,等我。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寫了無數遍,寫的我自己都要哭了,差不多是這本文最糾葛的部分了,明天開始狗子就要快樂追妻啦!我保證後面是調了。

  慶祝狗子明白自己的心意,追妻快樂,請給他點一首《祝福》。

  不是強行火葬場啦,是一開始大綱就設定好的,狗子的人設就是傲嬌敏感的,他不可能正視自己的內心,所以才會有這個毒的反轉存在。

  小聲說,明天就能找到年年了。

  (別罵我,要罵就罵狗子,要是你們實在要罵我,那我就給你們發紅包吧,罵我誇我我都發,哼,你還好意思罵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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