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

  三個月後。記住本站域名

  「陛下,有消息了。」

  祁無名行色匆匆的從殿外走了進來,不等跪地行禮,趙淵便喊了平身讓他趕緊說。

  「從南邊傳來的消息,說是有貴妃娘娘的蹤跡,屬下此刻便動身南下。」

  趙淵已經記不清,這三個月來他是如何度過的了,他度日如年,不管睜眼還是閉眼,無時無刻不想著她。

  對外隱瞞著她失蹤的消息,養心殿內永遠留著她的東西,沒有改變絲毫的位置,他的身邊也沒有任何女子能靠近。

  宮內宮外若有一言半語對沈如年不利之言傳到他的耳朵里,皆是人頭落地。

  久而久之傳言中生怪病的人成了貴妃,陛下則是成了守著貴妃的痴情種。

  他變回了以前那個殺伐寒厲,不苟言笑的趙淵,找不到人他便將一身的戾氣撒在戰事以及整頓官吏上,朝堂上下人人自危苦不堪言。

  好在,他沒有一刻放棄過尋找她。

  他是深淵中里的混沌,沈如年則是照亮他的光,感受過光明又如何能忍受黑暗。

  「不必了,朕同你一道南下。」

  不管消息是真還是假,他都要第一時間見到她。

  親口告訴她,他心底所有的炙熱和痴狂,只為了她一個人。

  越地。

  越王府內。

  趙暉燁剛從營地回來,洗漱換過衣服之後才往後院去。

  「王爺今日回來的可真早,姑娘剛醒,這會正在聽話本子。」

  趙暉燁點了點頭,眼裡滿是柔和,「你們都下去吧,本王有事要與她說。」

  丫鬟一臉的艷羨而後恭敬的退了出去,三個月前越王妃病逝,越王扶靈南下,安葬了越王妃後將所有的時間都放在了政務之上。

  想要給越王說親事讓他續弦的人家有很多,整個封地適齡人家的姑娘都能排到城門口,可全都被越王給拒絕了。

  人人都傳越王是個痴情種,心裡還念著前王妃,感動之餘就更是愛慕。

  唯有王府少數的人知道,王爺偏院養著一個絕色的小美人,是越王回封地時一同帶回來的,小美人天真懵懂如稚子,但漂亮的像是畫中人。

  王爺很是寵愛她,金銀美玉什麼都是挑的最好的,怕她無聊悶的慌,還時偶爾會讓他們陪她出去逛逛。

  !   或許是前王妃過世的時間尚短,王爺雖然很是寵愛這位小美人,卻從來不在小院留宿,兩人平時相處也是相敬如賓的。

  雖然不知道她的來歷,但知道有這位姑娘存在的人都在猜測,她將會是下一任王妃,都不敢怠慢小心謹慎的伺候著。

  入暑後燥熱難耐,屋內堂中堆著冰山,許是怕寒氣太重傷著姑娘的身子,只是讓丫鬟在外頭往冰山上扇風,一進屋便感覺到了涼意。

  珠簾後面身穿桃粉色襦裙的女子,正撐著臉在認真聽故事,趙暉燁下意識的就放輕了腳步,一雙眼溫柔的落在她的身上。

  趙暉燁本是不想打擾她聽故事的興致,沒想到裡屋的丫鬟見了他跪地行禮,還是發出了動靜。

  珠簾微微晃動,小美人好奇的回頭,四目相對,她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

  趙暉燁也眼裡含著笑,揮了揮手人讓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今日怎麼這麼早醒來,熱不熱?你不是前兩日想去摘蓮子,我讓人給你熬了蓮子湯。」

  「多謝皇叔。」

  趙暉燁臉上的笑容就有些僵持,但還是很快的回過神來,「不是讓你喊我名字,或者是兄長,你我之間不必如此的見外。」

  那日,他太和殿慘敗如喪家之犬般的回了王府,沒想到等著他的是另一場打擊。

  表妹舊疾復發咳血不止,最後也沒能等到他帶她去看今年的花開。

  在這雙重打擊之下,趙暉燁一蹶不振,甚至想要放棄一切,是他的幕僚苦苦相勸。

  「王爺,學生接下來的話大逆不道,若是王爺覺得不對,容學生說完便自行了斷。

  王妃之死雖然對王爺來說是個沉重的打擊,可學生倒覺得是個機會,此刻王爺提出扶靈南下回封地,陛下想來不會阻撓,機會只有這一次,若是失去了,王爺將永遠被斬斷羽翼,只能活在這小小的王府之中。」

  趙暉燁聽到他說孟氏死的好時,他第一反應是憤怒,他對孟氏就算沒有情愛,那也是相依為命的親人,他從未想過傷害孟氏,也不會利用她做什麼。

  可他的內心卻不得不承認這是當下最好的方法,他是做個窩囊的王爺,還是拼死出京再搏一搏?

  他熬了整夜未眠,第二日進宮求見了趙淵,他以為趙淵不會同意,卻沒想到他很快就鬆口了。

  臨出宮前,他望著宮門久久未能回過神,此去經!經年,怕是再無機會與她相見。

  昨日他輸了,不僅離皇位原來越遠,還將她也一併的輸了,此刻的他沒有資格再去想她。

  只是沒想到的是,有個小宮女給他遞了個條子,不知是何人送來的,只說有一份大禮要送給他。

  上面還說要等出城第二日才能打開錦囊,不然他所想之事便不會成真,他直覺紙條是蘇傾羽送來的,內容會和沈如年有關。

  趙暉燁打開了棺槨果真看到了昏迷的沈如年,一抹鼻息人還活著,他的心臟狂跳不止,也知道這件事有多瘋狂。

  他瞞著所有人,將沈如年攙扶出來,找了戶農家替她梳洗換衣,這期間她一直沒有醒來。

  這讓趙暉燁又有些擔憂,難道是蘇傾羽還對她下了毒手?好在睡了一刻鐘她就醒來了。

  見她醒來,趙暉燁自然是想要問一問她到底出了什麼事,還有她是如何出現在棺槨之內的,就看著眼前的人揉了揉眼睛,很是無辜的看著他。

  沈如年失憶了,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忘了和趙淵有關的事情,她還記得自己是沈如年,記得余媽媽和恆哥,卻忘了這段在宮內的記憶。

  趙暉燁內心悲喜交加,喜的是能夠如願和沈如年重新再認識一遍。

  本章節

  她不是趙淵的妃子,他也不是皇叔,兩人可以從相識相知開始,悲的是只有經歷過沉痛打擊才會選擇遺忘。

  也就是說沈如年的內心是深愛著趙淵的,不然她也不會將自己的痛苦部分藏起來。

  不過沒有關係,他可以治癒她的傷痛,他也不在意她和趙淵之前的過往,他會一輩子的疼愛她保護她。

  可趙暉燁的高興並沒有持續太久,他就聽見沈如年乖乖的衝著他喊:「皇叔。」

  得,她把趙淵的所有都忘了,但還沒忘記他是皇叔……

  趙暉燁有片刻的失神,聽見沈如年喊他,才回過神來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下。

  「皇叔剛從軍營回來嗎?餓不餓?我和燕燕她們做了涼糕,很好吃,皇叔要嘗嘗嗎?」

  為了不被趙淵發現沈如年的蹤跡,他將沈如年救醒後,就讓屬下帶著她從另一條路到了封地,而後一直將她藏在封地內。

  這三個月來,他!都隱藏的很好,沒有人知道失蹤的貴妃此刻就在他的封地上。

  「好,你說好吃定是好吃的。」

  沈如年還記得余媽媽,卻忘了余媽媽已經出事的事情,趙暉燁哄著她到封地用的理由就是會帶她去找余氏。

  她便時常裝扮成小丫鬟,帶著人到處去找尋他們的下落,他好幾次看著她失落的神情,都很想告訴她不管如何找都不會有結果的。

  屋內的丫鬟都出去了,沈如年就親自去給他端來涼糕,期待的等著趙暉燁吃完後發表他的感想。

  趙暉燁彎著眼點頭說好吃,還很捧場的都給吃了。

  沈如年也在吃,可不知為何一時間竟然覺得心裡有些空落落的,她以前好像也時常會做這個動作。

  她也會這麼期待的看著什麼人,問他好不好吃,可那個人是誰呢?她怎麼就想不起來了。

  一時想的入迷,還是趙暉燁的聲音將她給拉了回來,沈如年哦了一聲,才神色憂愁的道:「是以前余媽媽做給我吃的,她說吃這個可以消暑。」

  趙暉燁忍不住的跟著皺眉,就覺不好,便聽沈如年繼續道:「余媽媽到底去了哪裡?我怎麼一直找不到她。」

  本章節

  沈如年按著記憶去找尋,將浙南姓余的人家都翻找了過去,都沒有他們的蹤影,正打算要往浙北去找。

  他怎麼好死不死的提了這個話題,沈如年為了找尋余氏他們的下落,時常是不在府上的。

  封地又有趙淵的人,他不敢明目張胆的陪在沈如年的身邊,生怕被趙淵的人發現了沈如年,這就導致他既不能陪著她也不能經常見她。

  最近酷暑,他好不容易才說服沈如年修養幾日,等天沒這麼熱了再出去找,她也答應了。

  方才還好好的,誰知道一提起這個涼糕,又將她的難過給勾了起來。

  她低落的垂著腦袋,手指不停地攪動著衣擺,整個人看上去很是可憐,趙暉燁只覺得心疼不已。

  他一直覺得自己雖然不是博古通今,但也能言善道,這還是頭次覺得自己如此的木訥。

  明明是想要逗她開心的,結果卻弄巧成拙,反而更加的惹她難過了。

  「會找著的,或許只是你想多了,!,余氏只是在某位親戚家多住了些時日,只是忘了將消息傳給你。」

  「那我是不是應該回家去等,要是他們送信回家,我又不在家裡,豈不是收不到消息了。」

  趙暉燁熱的額頭滿是細汗,他竟然覺得沈如年變聰慧了,不像剛認識那會那麼單純好哄了。

  「我已經留了人在京城,若是有消息肯定會傳過來的,你現在趕回去收了消息再下江南尋他們,豈不是還要錯過。」

  趙暉燁趕緊轉移了話題,問她聽了什麼有意思的話本,他還帶了些有趣的玩具,好不容易才將她給重新哄開心了。

  怕沈如年又會多想,趙淵還特意的問她能不能留下一塊用晚膳。

  平時趙暉燁都是在前院一個人用膳的,一來是怕被人懷疑,二來也是他想給沈如年尊重。

  在她喜歡上他之前,他不想勉強她,也不願意別人用異樣的眼光去看她,他不捨得沈如年受一點委屈。

  但聽說趙暉燁要留下一塊用晚膳還是很高興的,身邊的丫鬟伺候她都很用心,只是有些孤獨,她做什麼事情都是一個人,吃飯玩都是一個人,她們對她就是主僕,沒有其他的情感。

  她隱約好像記得,除了余媽媽和恆哥,她還有很重要的人,他會陪她說話陪她吃飯陪她玩,可每每當她想要去想那個人是誰的時候,她就會心口疼。

  本章節

  難得有人陪她一起用膳,她也覺得很高興,尤其是趙暉燁對她很好,她也喜歡這個溫柔的皇叔。

  至於為什麼叫他皇叔,她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但這個稱呼好像刻在了她的腦海里,永遠都不會改變。

  晚膳都是沈如年喜歡的菜,有清蒸魚還有糖醋藕,尤其是這個糖醋藕,平時她能為了這菜多吃半碗的米飯。

  可今日卻沒有胃口,本著不能浪費的原則,她逼著自己吃了小半碗,就擱了筷子。

  趙暉燁是知道她的飯量的,之前沈如年還會害羞的不好意思多吃,今日怎麼才吃了半碗就不吃了?

  「是他們今日伺候的不和胃口?」

  沈如年趕緊搖頭,菜還是原來的菜,可她就是不想吃,尤其是這條清蒸魚,明明看著鮮香可口,也與平時沒!沒什麼不同,但她聞著就是覺得很腥。

  「皇叔,你不覺得這個魚有些腥嗎?」

  趙暉燁知道她喜歡魚,江南水鄉魚蝦最是不缺,他特意吩咐了廚房每日都要準備最鮮美的魚,他剛想說今日的魚蒸的不錯。

  被她這麼一說,又試探的夾了一筷子,還是一樣的味道,並沒吃出腥味來。

  沈如年搖了搖頭,「可能是午睡醒的時候吃了糕點,這會沒什麼胃口。」

  最近確實燥熱,這樣的米飯根本就吞不下去,趙暉燁也不勉強她,「那讓廚房熬上粥,等你想吃了再吃。」

  沈如年都不想吃了,趙暉燁也沒了胃口,便讓人都給撤了。

  不過是坐著歇一歇的功夫再回頭去找,沈如年已經去了院子,真是個片刻都坐不住的性子,還像個孩子,趙暉燁心底一片柔軟。

  她臉上又露出了熟悉的笑容,夕陽的餘暉灑在她的身上,讓她整個人看上去都在發光。

  當初便是這樣的笑容一眼就撞進了他的心裡,而且她的笑是會感染的,讓趙暉燁也忍不住的嘴角上揚。

  本章節

  沈如年玩的正高興根本沒注意他過來了,丫鬟瞧見想要出聲也被趙暉燁給攔住了。

  他不動聲色的過去換下了丫鬟,輕輕的在身後推著她。

  沈如年喜歡鞦韆是喜歡這種自由的感覺,她能聽見風在耳邊呼嘯,夏日的餘暉混著青草香讓這個傍晚顯得格外的靜謐。

  說來也是奇怪,剛換了人,沈如年就好似感覺到了不同,下意識的回頭去看,就看見了身後的趙暉燁。

  「外頭熱,下回讓人給你屋裡也扎個,這樣你隨時都能玩。」趙暉燁溫柔的看著她笑。

  那一瞬間沈如年仿佛從他的臉上看到了另一個人,她的記憶深處好像有個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人,曾經也這麼輕柔的推著她盪鞦韆。

  她記不得他的樣子記不得他是誰,但她還能記得當時愉悅欣喜的心情。

  沈如年的心口一陣的抽疼,好似缺了一塊,眼淚就不受控制的滾落了下來。

  趙暉燁慌了,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怎麼了?是不是我哪裡說的話惹你不高興了?不喜歡鞦韆那!就不要了,我讓人給拆了。」

  沈如年低垂著腦袋弓著身子,哭的像個孩子。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難過,我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人。」

  趙暉燁很想上前將她抱緊,可沈如年喊他皇叔,兩人如今的關係並不適合,他不想把沈如年逼得太緊。

  沈如年紅著眼緩緩的點了點頭,但她的內心知道,她哭的不僅僅是余媽媽,而是另一個讓她覺得無比重要的人。

  趙暉燁雖然答應了沈如年要陪她去浙北,可最近旱期,就有很多西北逃難過來的難民要處置,再加上之前趙淵派了人插手他的政務和軍隊。

  他好不容易花了三個多月的時間將一部分的人員安撫處理好,此刻正是最為關鍵的時候,他根本抽不開身。

  又不能派太多的人,不然會讓沈如年太過引人注目,他只能讓自己身邊最為得力的屬下,帶著侍衛跟著沈如年同行。

  知道他去不了,沈如年表示很理解並沒有失落,還反過來安慰趙暉燁要好好處理事情。

  然後看不出昨日的傷心,帶著一眾人馬高高興興的去尋人了。

  本章節

  等沈如年走後,趙暉燁就去了軍營,一直在軍營待了兩三日才有時間回府休息。

  沈如年一般出去都要十天半個月才會回來,空蕩蕩的王府處處都很安靜,趙暉燁才寧可在軍營待著也不願意回府。

  即便知道沈如年沒有人,他也更願意在沈如年的院子裡多待一會,等到用晚膳的時候,趙暉燁才發現身邊伺候的人有些眼熟。

  「你是叫靈燕?如年不是很喜歡你?這次你怎麼沒跟著去。」

  「沈姑娘帶走了靈鵲,交代奴婢留下來看院子。」

  對於沈如年喜歡哪個丫鬟,趙暉燁沒有任何的意見,聞言只是點了點頭,然後想起來前幾日她不想吃飯的事情,就多問了兩句。

  「沈姑娘好像有好幾日不怎麼吃東西了,都說是天熱悶得慌不想吃,奴婢們也不好再勸。」

  趙暉燁瞬間眉頭就!就皺了起來,他怎麼不知道,「好幾日了?有沒有請大夫看來過。」

  靈燕有點自己的小心思,她喜歡王爺,就想留下來多和王爺有機會相處,她當時也是鬼迷心竅就把這個想法和沈如年說了。

  沒想到沈姑娘不僅沒有不高興還非常大度,聽她說了後還安慰她,說她這麼漂亮王爺肯定會喜歡。

  這才爭得了一個王爺面前伺候的機會,這會聽到趙暉燁語氣威嚴,她才慌張的跪下。

  趙暉燁越聽越不對勁,忍不住的斥責了一聲,「糊塗!她還小哪裡懂這些,現在就去把大夫叫來。」

  很快大夫就趕來了,趙暉燁讓靈燕將沈如年這些日子的飲食作息,一樣樣都給說清楚,大夫聽完之後露出了瞭然的神情。

  「王爺不必擔憂……」

  一連尋了兩三日依舊是無果,這日傍晚他們又到了最近的鎮上。

  「沈姑娘,今日怕是來不及尋人了,這附近有處客棧,咱們便在這邊住下,明早再尋可好?」

  本章節

  這個小鎮不大,有一條小溪從城中穿過,這座客棧便是臨河而建的,離城門也不遠,位置很是適宜。

  沈如年點頭說好,丫鬟們便小心翼翼的扶著她下了馬車。

  他們下馬車時,正好城門也到時關閉,就在要關上的最後一刻,有一隊人馬風塵僕僕的衝進了城內。

  整個隊伍都是漆黑的坐騎,領頭人穿著青色的騎裝,很是颯爽英姿,瞧著便不是普通人。

  沈如年還在回頭看,身邊的丫鬟便小聲的提醒,「姑娘,咱們該進去了。」

  她才放下了帷帽上的白色薄紗,跟著丫鬟往客棧裡面走,恰好那隊人馬從他們的跟前經過,揚起了漫天的沙塵。

  沈如年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掙脫開丫鬟的手,快步的回頭去看,卻只能看見他們肅蕭的背影和漫天黃沙。

  「姑娘,怎麼了?」

  「沒什麼,是我看錯了,我們進去吧。」

  她也沒能聽見,馬背上有人恭敬的對身旁人道:「爺,咱們今夜只能在城內住上一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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