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摸了摸光溜溜的腦袋。
一時思索不出淮策這樣做的意義何在。
只得讓小沙彌去取唐昭昭的銀票給淮策。
淮策拿了銀票就走。
住持看著淮策走遠的馬車,又低頭看了眼還在自己手中的厚厚一沓銀票。
沉默不語。
他們有錢人,出門都帶這麼多銀票的嗎?
*
從法林寺回來,唐昭昭便在期待暖手爐的到來。
一天過去了,三天過去了,五天過去了。
暖手爐沒有絲毫動靜。
唐昭昭從門房那裡空著手回來,搖頭嘆氣,發出一聲感慨。
「男人啊。」
格桑:「?」
「真是讓我又恨又愛。」
「!」
格桑驚恐臉。
她家小姐愛上誰了?都到了又愛又恨的地步,這是經歷了什麼?
格桑跟在唐昭昭身後,看著她的背影,一臉擔憂。
京城人心險惡,小姐涉世未深,說不定就被人給騙了。
格桑思慮再三,覺得這事有必要跟老爺報備一聲。
唐昭昭不知格桑心中憂慮,更不知她的那兩句話跟著前幾日夜裡回寫的書信,一起寄往江南了。
她開始扒著手指算還有多久才到除夕夜。
終於,唐昭昭辛苦算日子的舉動感動了上蒼,距離除夕只剩一日了。
晉王府中已經掛上了紅燈籠。
大街小巷,處處都是賣年貨的小販。
這日,唐昭昭用過早膳,去裴君音那裡請教一些明日進宮的注意事項和宮廷禮儀。
剛巧裴君音做的糕點出籠。
熱騰騰的糕點擺在盤中,樣式繁多,精緻小巧。
唐昭昭吹了吹熱氣,小小咬一口。
糕點入口即化,唇齒留香。
她驚艷讚嘆,朝裴君音比了個大拇指:「表姐這手藝,完全不輸於春喜居的糕點哎!」
怪不得原書中,裴君音的糕點能獨得晉王鍾愛。
還在後來的追妻火葬場中,將一塊已經發霉的糕點隨時帶在身上。
裴君音溫笑著:「怎麼能跟春喜居相比,你來的巧,卯時她們來請安,糕點都還沒熟。」
「請安?」唐昭昭又拿起一塊糕點,好奇又擔憂問道,「我也要來向表姐請安嗎?」
每日都請安,以後是不是就不能睡懶覺了。
「不用。」裴君音看出唐昭昭的憂慮,笑道,「你不是王爺的侍妾,不必前來。」
正說著,門外丫鬟通報,牧婉兒來請安了。
唐昭昭已經有一段時日沒見到過牧婉兒。
牧婉兒被東雙扶著進了門。
她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唐昭昭,有些疑惑她會出現在這裡。
繼而朝裴君音盈盈福身:「給王妃姐姐請安。」
才說完,便用手帕捂著嘴巴,咳了兩聲。
「王妃姐姐見諒,婉兒身體有些不適。」
裴君音點點頭,坐姿端莊,臉上帶著淺淺的笑,聲音清和。
「既然如此,婉兒就先回去休息吧。」
牧婉兒卻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一屁股坐在唐昭昭對面,開始分享自己「甜蜜的負擔」。
「婉兒伺候王爺直到天亮,辰時又有些咳,這才誤了請安的時辰。」
裴君音聞言,臉上的笑苦澀了幾分。
手指在桌下卷著裙子,一言不發。
她嫁入晉王府一年有餘,從未跟晉王同房過。
新婚之夜,蕭明璋睡在其中一個侍妾房裡,她獨自坐到天亮。
後來,蕭明璋迎娶心愛之人牧婉兒入府。
裴君音更是難見蕭明璋一次。
牧婉兒看到裴君音表情的變化,往後縮了縮身子,惶恐道:
「婉兒說錯話了,這件事同王爺沒有關係,王妃姐姐要怪便怪婉兒,不要牽連王爺。」
濃濃的白蓮味撲面而來。
唐昭昭雖想明哲保身,但今早吃了裴君音的糕點。
既然裴君音天性溫善,做不出回懟的事情。
那就讓她來!
唐昭昭伸手,握住了裴君音的手,故作驚訝看向牧婉兒:
「側妃說這事跟王爺沒關係,難道說,昨夜睡在側妃房中的,不是王爺?」
牧婉兒心裡咯噔一下。
唐昭昭又來了!
她剛欲解釋。
唐昭昭搶先一步,似笑非笑開口:
「側妃說話可要當心了,雖說你是側妃,地位不如我表姐這個王妃,可畢竟也代表了晉王府,以後的言行,可要多像我表姐學習啊。」
我表姐可沒有怪你,也沒有怪王爺。她讓你去休息,你自己不去。」
牧婉兒:「我……」
「還有哦,側妃怎麼有事沒事就覺得有人想要責怪你,這是病啊,得治。」
裴君音感受到唐昭昭手心傳來的熱度,心下感動。
她的妹妹,真的長大了。
牧婉兒一口銀牙差點咬碎,硬撐著笑臉:「婉兒知道了。」
她說一個字,唐昭昭有十句話在等著懟她。
裴君音到底給唐昭昭灌了什麼迷魂藥,讓唐昭昭反水如此之快?
牧婉兒心志強,很快打起精神,想要一探究竟。
唐昭昭畢竟是個移動的錢袋子,偶爾還能當把刀用用。
她得知道裴君音拿什麼收買了唐昭昭。
她要再收買回來。
牧婉兒很快換了副溫柔的笑臉,「王妃姐姐同昭昭妹妹方才在說些什麼?」
裴君音簡單回道:「我們在談論明晚進宮赴宴一事。」
話音落罷,牧婉兒臉色又僵硬了一瞬。
王爺大臣進宮赴宴,帶的家眷都是正室和嫡系子女。
而牧婉兒是側妃。
就算晉王再寵愛她,也不能壞了禮儀制度。
裴君音的話,無形中在她臉上打了一巴掌。
仿佛在嘲諷她不知自己身份貴賤,這種事也要摻和。
牧婉兒終於待不下去了,推說自己身體不適,帶著東雙回了自己院子。
唐昭昭又跟裴君音聊了一炷香的功夫,也帶著一盒糕點離開。
夜晚,唐昭昭躺在床榻上,回憶了一下關於除夕夜宮廷宴會的原書情節。
宮宴進行到一半時,突然有宮女進來跟蕭明璋傳話,說牧婉兒身體不適,想見他。
蕭明璋連忙趕回府中,將裴君音一人扔在宮中。
只剩去而復返的車夫等在宮外。
回府的路上,裴君音遇到劫匪,差點遇難,好在最後平安歸來。
唐昭昭輾轉反側。
原書劇情將裴君音翻過來覆過去的虐。
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承受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