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刺中少年胸膛,卻無法再增進一分。
反倒是那隻手臂,已經抓住了蘇酒的手,狠狠一扯。
用以遮羞的衣料從肩膀處四分五裂,蘇酒一整條纖細白皙的手臂現於少年眼皮底下。
雪白的肌膚,每一寸骨肉都生的那樣勻稱。
少女身上淡淡的似花似果甜香味蔓延開。
墨臨目光垂了下來,停在了那條手臂上。
那樣香。
香到他想低頭,叼一塊肉在唇齒間品嘗,仔細嘗嘗它是否是那樣的鮮嫩可口。
……可是不行。
師姐會痛。
他才捨不得讓她痛。
少年遺憾的收回了目光。
安裝在肩膀上,不屬於自己的手臂仍在扭曲著,想要撕碎面前妄圖傷害主人的大膽女修。
可它卻不知道,主人不願意。
於是在它再次掙扎扭曲著抓向蘇酒時,墨臨有些嫌煩般,很輕的嘖了一聲,隨即握住蘇酒的手,眼睛眨也不眨的砍斷了那條手臂。
蘇酒瞪大了眼睛。
「你——」
她甚至都忘了自己的手掌還在被墨臨握著,抬起頭格外驚愕的盯著他。
那條手臂落地,隨即化作一陣黑煙,而墨臨那條原先便被沈忘塵砍斷的臂膀,再次變得空蕩蕩起來。
墨臨臉色微白,卻仍垂目看她,握著她的手,很輕的在她手背之上摩擦了一下,在指腹觸及一片柔軟後,眼中露出了幾絲微妙的滿足。
「瘋子!」
蘇酒一把推開他,長劍指著她,手臂卻有些顫抖。
前世今生,加在一起活了兩輩子,蘇酒還沒見過像墨臨這樣的瘋子。
他能眼睛都不眨的砍掉自己的手臂,誰能想到他還會幹出什麼事情?
蘇酒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她如今,滿腦子只覺得墨臨可怕。
墨臨聽著她的心聲,很輕的歪了一下頭,語氣無辜開口:「它想傷你。」
蘇酒一時沒反應過來。
墨臨朝她走了一步,蘇酒立刻後退,警惕的看著他。
墨臨腳步停了下來。
「師姐,你怕我?」
他現在原地,一身黑衣,襯得一張面容格外的白。
那雙眼眸仍然是幽深的,晦暗的,靜靜的盯著她。
「為何?」
蘇酒氣笑了。
【你說為什麼?合著一次兩次都殺我的不是你唄?就因為我擋了你對師尊預謀不軌的路,你就要陷害我是魔族奸細,如今還好意思問我為什麼?你別太離譜。】
墨臨沉默了。
那些記憶,斷斷續續的在腦海中出現。
他拿著長刀,在少女床榻前駐足,看著她平靜的睡顏,想的卻是要如何殺了她。
還有那次,他站在一群人之中,冷眼瞧著握著長劍,驚慌無措的少女,親自指認她,乃魔族奸細。
於是她被抓起來。
他卻一次也不曾去看過。
……不,有一次的。
墨臨想起那次床榻間的混亂,沒有靈力,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的少女,被他壓著肆意欺辱。
她的眼睛紅紅的,裡面有眼淚,卻是在痛恨的看著他。
墨臨心尖顫了顫。
是痛苦,
亦有未知的感覺蔓延開。
他有些燥熱起來,長睫輕顫,目光不可避免的落在了對面少女微抿的唇瓣上。
是幾近鮮嫩的紅色,那樣好看。
仿佛是桃花綻開。
……好想親。
蘇酒握緊長劍,警惕的看他,實則在暗中觀察,自己應該如何逃走。
墨臨太瘋了,她怕她捏碎玉珏之時,他會先要了自己的命。
她雖然想殺了他,可要搭上自己,那可是開玩笑。
蘇酒打算回去就請師尊出山,非得滅了墨臨這個狗東西不可。
不過在此之前,她得先逃出去。
不過……
墨臨看她的目光,怎麼讓她那麼彆扭?
蘇酒蹙眉,再次看了他一眼,隨即握著劍便朝他刺了過去。
墨臨靜靜的站在原地,他腰間長刀飛出,欲與蘇酒長劍一戰。
眼看著蘇酒身子就到了墨臨身前,她卻猛地一個彎腰下身,身姿格外輕盈的自墨臨身旁閃過,不回頭的直奔殿外。
站在原地的少年很輕的笑了一聲。
「師姐,」他的身影在原地化作一陣煙霧散開,只剩嗓音幽幽想著。
「想去哪裡?」
最後一個話音落下,蘇酒撞入了堅硬的懷抱之中。
手中長劍錚然落地,她的兩隻手腕被少年的手輕而易舉的握住,壓於頭頂。
蘇酒後背撞上了一旁的藥架子。
堅硬的胸膛抵著她,蘇酒有些慌亂,卻仍逼著自己冷靜下來,抬頭去看。
少年俊美的面容壓了下來。
「師姐。」
他吻了她的額頭。
蘇酒羞惱至極,咬著牙轉過頭去:「放開我。」
【媽的狗東西在噁心誰啊?你一個基佬還好意思親老娘,老娘看上去就那麼像男的嗎?!!明明我該有的地方也是都有吧?】
而且還不小。
蘇酒實在不能理解,墨臨為什麼會親她。
他叫了她師姐,自然不是把她當做師尊。
聽到她的心聲,墨臨目光往下,落在少女因緊張而起伏的一片柔軟上。
他很輕的笑了。
「沒有把你當做誰,」夜色里,墨臨嗓音溫柔得可怕。
蘇酒出了一身冷汗。
「只是師姐。」
他低頭,這次吻了蘇酒的鼻尖。
「還有上次,」墨臨輕輕的,漸漸往下,唇瓣落在了蘇酒唇上,他吻住了她,嗓音變得含糊不清:「在不道殿,我知道是師姐,一直都是師姐。」
蘇酒震驚的看著他。
這個劇情,一點都不一樣啊喂!
「你——」
她正要說話,舌尖卻被勾住。
溫存的吻仿佛是用來誘惑獵物的誘餌,如今得以觸及更深入的地方,墨臨自然不會放手。
他壓著蘇酒,狂風暴雨般吻著她。
吻得她大腦幾乎一片空白,眼前因窒息而逐漸變得茫然,整個人仿佛踩在了雲端,雲裡霧裡似的,腳下觸不到實地。
蘇酒雙腿發軟,整個身子軟軟往下墜去。
墨臨屈起一條腿,讓蘇酒坐在了他的腿上。
「師姐……」
他吻的那樣深,讓蘇酒有一種連靈魂都在戰慄的可怕感覺。
不知道為什麼,她眼眶一片酸熱,眼淚止不住的落下來。
不是害怕,也不是生氣難過傷心,
就是說不上來為什麼,她好像變成了一片虛無。
只有和墨臨緊密相觸的肌膚,在告訴她,她還活著。
鹹濕的眼淚,落到了墨臨唇邊。
他的吻停了下來。